算了,我来嫁 01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12
“算了,我来嫁。”

话音刚落,苏芊芊的哭声戛然而止。大娘子愁眉舒展,欢喜地絮叨着“阿弥陀佛,老天有眼。”

好想提醒她,不是老天有眼,是我——苏芸芝,深明大义。

祸事迎刃而解,众人随热闹一同退散,自始至终无人上前安慰我一句。

也罢,我只觉得可笑。

1

能嫁进侯府,是踩了狗屎运。

我叫苏芸芝,年十六,生母是父亲第二十三个妾,早年病故。

一朝穿越成这样一个不得宠的庶女,每日谨言慎行,小心过活,实属不幸。

侯府听闻苏家应了婚事,接连打发了好几拨人来送礼问安,他家想尽早把婚事办了,巧了,我嫡母也想。

苏家大娘子生怕我反悔,断断不肯让她的心头肉苏芊芊嫁给一个将死之人。

是了,一个将死之人。

那人是侯府嫡子,名叫顾泽川,比我年长两岁。侯府家风甚严,他却是个混世魔王,迷恋勾栏瓦舍,夜夜笙歌不知归路。

至于他为什么命不久矣,也是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在烟花巷柳得了病,有人说是为花魁得罪了其他权贵被打了半死。

总之,这混世魔王现如今养在内宅,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这门亲事,是两家的太爷定下的。

从前两家祖上有些交情,为儿女指过婚。如今顾泽川人都快咽气了,还有人惦记着他的嫁娶。

而我自己的阿娘,死后只交代给了一张破席子。

不得庇护的庶女在苏家如飘萍,随处可见。没人会在意我们这样的女子最后飘向哪里。

我要为自己早作打算。

首先,便是离开苏家。

其实,原本这门婚事原本也轮不到我。

消息传入苏家的时候,几个庶姐也动了心思,大抵想着就算是守寡,也是侯府的正头娘子,好过在苏家被嫡母拿捏。

可没想到,前日,姐姐们或失足落水或染了风寒或受罚锁在祠堂,适龄的女孩子里,便只剩下嫡女苏芊芊和我。

苏芊芊有大好的前途,自然不愿意去侯府的。

我嫁入侯府,有些草率,又水到渠成。

2

我出嫁那日,极尽风光。

来宾都说苏芸芝好福气,又称赞父亲仁爱,嫡母贤惠。

人人喜笑颜开,我想他们是真的高兴。父亲只用一个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庶女就保全了家族颜面,嫡母和姨娘们保全了各自的女儿,侯府了结了一桩心事。

他们都应该来拜谢我大义,可我只是个庶女,真的不配有这样的戏份。

喜轿一路摇晃着到了侯府,顾家派了个尚不满十岁的嫡幼子代顾泽川行大礼,这个小叔子很是贪吃,对奶黄莲蓉包的兴趣比对我大。

在大人们各怀心腹事的时候,小叔子却只一心惦记着吃的,这么一想,倒有些可爱。

礼毕天色已晚,小叔子也由乳母们带着回了自己房间,偌大的寝室独我和侯府拨来的丫鬟阿桑。

阿桑小我一岁,毕恭毕敬地称我为“大娘子。”她伺候我卸下满头珠翠,连连叹气。我寻思可能是这姑娘觉得我刚过门就要守寡有些可怜。

无妨,无妨,姐姐的快乐又不在你家顾公子身上。

不过夫妻一场,他死的时候,我还是会为他哭上一哭。

“大娘子,公子应该是不会过来了,要不咱们先安置了吧。”

“他真的病的很严重?”我这语气拿捏的不对,比起关心,更像是门口探着身子瞧热闹的吃瓜群众。

“公子自病了就养在碧桐阁,一般人根本见不到。”

“碧桐阁是什么地方?在咱们这个院吗?”

阿桑有些为难:“……大娘子还是不知道的好。”

话里有话,却没套出来,我有些扫兴。

阿桑又用极小的嘀咕道:“日子久了,大娘子总归会知道的。”

好瓜不怕晚,来日方长。行吧,那今日便歇息了。

正这么想着,就听见门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烛光在门板上映出几个人影:“不知大娘子安置了吗,妾身们来给大娘子敬茶。”

妾身?

妾身们?

我搓了搓手,笑道:“哦?瓜这不就来了。”

3

第二日清晨,我按规矩去给公婆请安。

公公在朝为官,三个庶子各司其职,看似是一派祥和的大家族。可嫡子一个是烂泥糊不上墙,一个是年幼尚未成器,倒也有一堆头疼的事。

所以婆母让几个儿子分住不同的院子,自有一片天地,面上兄友弟恭。

顾泽川被分在东院,最是别致,地方也宽敞。这一宽敞,倒方便了他在院子里养人。

待我侍候完婆母,回到东院时,那些“妾身们”已等候多时了。

宋姨娘身段婀娜,赵姨娘温温柔柔,张姨娘恬静端庄,沈姨娘不爱言语。

她们生的真是好看,各有各的风情,却都便宜了男人。又想到我家那些姨娘们个个天仙儿般的模样,父亲却是个大腹便便的油腻大叔,不免唏嘘。

“原本昨日就该相见,可想着第二天要侍奉公婆,一早就睡了。”我放下手里的茶盏,笑地十分和气。

“大娘子到底是明媒正娶的,不像我们,在侯爷和侯夫人面前不得眼。”宋姨娘的腔调很是尖酸,一双眼睛滴溜溜瞥向张姨娘,“张姐姐来的最早,可见过侯夫人几面啊?”

张姨娘顿时红了脸,支吾了半天,满眼不忿却又吐不出话来。

赵姨娘捻着帕子,柔声柔气劝和道:“是因我之前主母面前买过乖,宋姐姐才迁怒的张姐姐吧。宋姐姐,你别误会,那次是公子想着我会北琴,才喊我去给主母解闷的。宋姐姐这么大方,就别生气了吧。”

宋姨娘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赵姨娘陡然多了几分哭腔:“宋姐姐,你别多想,公子待你这么好,之前还是去你房里多一些。你真的别多想,都是我笨,什么都做不好。”

沈姨娘冷哼一声:“得了吧!都是做妾的,在这争什么高低。”

从前是做女儿的,见姨娘们你争我斗不觉得什么,如今坐在大娘子的位置上,倒别有吃瓜的乐趣。

宋姨娘叹道:“唉,自从公子病重去了碧桐阁,我都有半年多没见过公子了。”

赵姨娘永远柔声柔气:“宋姐姐别哭,张姐姐和沈姐姐都快有一年半没见过公子了。”

我有些好奇:“那自他去了碧桐阁,都是谁在照顾?”

此言一出,几个女人连连摇头。

4

一连几日,我睡得并不安稳。

借着跟侯府女眷打花牌吃酒看戏的机缘,我多番跟她们旁敲侧击顾泽川的病情。内宅女眷最爱嚼舌根,却都是一问三不知。后来才知道,病重这类的说法,起初是从我家婆母口中传出来的。

官方的说法是——顾泽川为了养病自己搬去了碧桐阁,只留了亲信的两个小厮。饭食衣物也只能放到门口,由那两个小厮送进去。

公公一直未提过爵位承袭的事,难道是我那素未谋面的相公早就一命呜呼了,婆母怕小叔子长大之前,爵位落到庶子手里,才玩了一出秘不发丧?

这么想着,不觉毛骨悚然,十分想进碧桐阁一探究竟。

我想过很多种混进去的法子。譬如半夜摸黑爬进去,混成小厮去送饭之类,又担心万一被发现,岂不要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大娘子,你最近怎么总发呆,要不咱们去找她们打花牌吧。”阿桑这一声大娘子猛地点醒了我——对啊,我是他顾泽川的嫡妻,难道去见他还要走旁门左路吗?

于是我气势汹汹地向房门先生讨来了钥匙,带着阿桑直接打开了碧桐阁的大门。顾泽川的亲信倒是没出来阻拦,可阿桑说什么也不敢再往里迈一步,我想着她留在门口放风也是好的。

这个阁楼底下两层全是藏书,没什么灰,像是时常打扫的样子。案台上还放着一本摊开的书卷,略略一看——哦,才子佳人的话本。

三层……三层有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哥坐在棋盘前,白子也是他,黑子也是他。表面看着非常健康,难道是里子坏了。

“你是顾泽川?”我寻思大白天不应当撞鬼,便大着胆子问道。

“我是替他住在这里,掩人耳目而已。”公子哥一笑,又落了一子。

“他去哪了?”

公子哥摇头:“但你不用怕,他没死。”

“你就这么告诉我,不怕我说出去?”我有些心虚,毕竟知道太多的人,总没好下场。

“大娘子,你处心积虑嫁进来,不会自毁前程吧。”公子哥放下手里的书,抬头望向我,“难道说出去对你有益?”

我反驳:“这是水到渠成,怎么是处心积虑?这是我同顾公子有缘分,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知道你四姐姐喜欢在水边喂鱼,特意把岸边的鹅卵石打磨光滑,好让她失足落水。”

我战术性后撤了一步。

“为了让你六姐姐偶感风寒,你在她的香包里塞了芒草,她沾上这些绒絮便会过敏,症状像极了风寒。”

我战术性后撤了两步。

“你七姐姐和姨母家的表哥互相爱慕,常借丫鬟传递信件。你有意向六姐姐透露此事,这两人平日就没少互相算计,她果然向你家主母告发了七姐,你父亲雷霆震怒,想必她现在仍被关在祠堂思过。”

求求他快闭嘴并不要监视我的生活,我已经退到墙根了。到底是谁在查我,是顾泽川,还是我那个婆母。

“大娘子,这还不是处心积虑?”

这公子哥凑得好近,低头浅笑直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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