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甘南与高反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24
01

自从十年前在黄龙五彩池那次头痛欲裂的经历后,我就确信自己有严重的高原反应。多年来也从未再敢涉足高海拔地区。

每年夏天,身边朋友们一个个去了高原又安然无恙回来,我无比艳羡地欣赏着他们分享的高原蓝天、雪域冰川和高原圣湖,内心去高原的念头便又蠢蠢欲动。

一个做旅游的朋友告诉我,对于高反严重又很想领略高原风景和风情的人而言,不妨去甘南过把瘾。

毕竟甘南地区也属于平均海拔3000多的高海拔的青藏高原,真正面临出行仍然心有余悸。习惯做攻略的我,临行前没有像往常一样研究此行的景点特色,全部的关注点都放在景点的海拔上。

我把每个景点的海拔逐一了解了一番:夏河2800-3200米,扎尕那2600米,郎木寺镇3300米,花湖3400米, 唐克黄河第一湾3500-3800米左右,莲宝叶则4000米左右,冬给错纳湖4200米。

看完海拔的我已吓得腿软。先在网上搜索了各种高反攻略,各种高反药物也备得一应俱全:红景天、高原安、葡萄糖、西洋参片、丹参片、芬必得、黄连素…行李打包时我发现光是高反的药物就占了行李箱的四分之一空间。

02

我的第一站是位于夏河的拉卜楞寺,海拔3200米。临上车前我特意吃了红景天。虽然兰州到夏河一路高速,路况很好,保险起见我还是吃了晕车药。

一个小时后我发现晕车药根本没用,我还是晕车了。头疼欲裂,胃里上下翻腾,我不敢转动身体,目不斜视紧盯前方,极力克制。但还是吐了两次,上午吃的正宗兰州拉面和老酸奶也悉数归还给自然。眼泪汪汪近乎虚脱的我想趁机迷糊一下熬过剩下的车程,大脑却清醒无比,没有一点睡意。司机提醒我这不是惯常的晕车,而是高反了。

到达拉卜楞寺,我晕乎乎地跟着大家,犹如热辣辣阳光下的一株蔫茄子。

进入广场,傍山势而建的建筑群映入眼帘,一大片涂着红黄白土质颜料的石头建筑群配上黑色的窗,正是我喜欢的古朴浑然调调。我顿时像打了强心剂一般活了过来。

一个个飘然而过的红袍僧侣,一次次长跪的虔诚信徒,一幅幅色彩斑斓的唐卡,无不透露一种神秘的力量。我素来不涉足宗教,也看不懂那些精美雕塑、壁画法器等藏传佛教的宝贝所蕴含的价值和意义,但从审美的角度,无论是建筑特色还是人文景观足以令人迷醉。

跟着人流在全世界最长的转经长廊里转了一圈,触摸着2000多个转经筒,我已然忘却身处3000米多海拔的高原。

03

当天夜里一点钟,我被剧烈的头疼唤醒。垫高了枕头,喝了热水,吸了氧气,依然无济于事,折腾到三点,无奈只好一粒止痛药助眠。

第二天徒步几公里走到郎木寺参观,活蹦乱跳,又是一副活过来的样子。

我困惑不解问导游:难不成我的高反也是上下班的,晚上工作,白天就休息去了?导游把这个原因归咎于晚上洗澡。当天晚上,我没有冲澡,只洗了个头发早早安睡。

半夜头疼又如期光顾了,有了治疗经验的我不再尝试吸氧或者其他,直接一粒止痛药粗暴简单解决。早上起来继续求助导游,导游说因为洗头缘故。

当天的行程扎尕那村是一座藏寨。村民们游牧、农耕、狩猎和樵采,早在百年前就被洛克誉为亚当和夏娃的诞生地。

为了观景,我们需要冒着小雨爬到寨子对面的山上。同行的领队是个二十多岁的摄影师,重感冒好几天了,昨晚发烧了一夜,今天一路在咳嗽。冒雨走在路上的他气喘吁吁,摇摇晃晃的。我劝他在山下休息:高原上最怕高反加上感冒。他笑了:我的职责就是领着大家游览,常年在高原工作的我们,概念里就没有高反二字。

从山顶上的草甸望过去,小雨初歇后的扎尕那,山势奇峻、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仿若世外桃源。我们大家都像孩子一样撒了欢,有的采野花,有的穿藏服,有的骑马…

领队也走马灯式地不停歇地为大家拍照,左边角度,右边角度,前边、后边,他扎着马步,时而前俯,时而后仰,只见专注,全然不见病态。

人们常讲治愈,高反或者真是能被美景或者专注治愈的吧?!

04

接下的两夜我依然拗不过洁癖的强迫症,照旧洗澡洗头,头痛却没有再光顾。

在黄河九曲第一弯至高点在一座小山包上,登上小山包需要攀爬几公里的栈道,一路上陆续碰见有高反的游客,有的被搀扶着撤下来,有的被抬下来,山下的120急救车来来往往几次。我见状不由联想自己,越发小心起来,缓缓攀爬到高点,居然没有任何高反。我开始怀疑十多年来确信自己存在的高反是否真有了。

接下来的一天去莲宝叶则,这是几天来海拔最高的景点,周围的山峰海拔都在4000米以上。高海拔加上爬山,万万轻视不得。我在背包里提前准备了氧气、西洋参片、葡萄糖,还装了几块巧克力,以便随时急救个补充能量。

沿途看到一个团友拿着相机对在地上研究什么,原来是在拍花。我很少关注花草,受他启发也刻意关注了一下,发现四千多米海拔的山上竟有如此多鲜活的生命,与大自然做伴,快乐地生活在这里。

全副武装地爬到半山腰,碰见一家游客从山上下来,随行带着一个小泰迪狗,小狗一路蹦蹦跳跳很是欢势。我稀奇地问到:它不高反吗?女主人一脸自豪:它海拔5000多米的地方都去过,坚强着呢!

接近山顶的地方有几个工人在盖一座小型休息站,有的在搬运材料,有的拿着电锯在屋顶施工。高海拔下轻松自如得做着体力活。

周围刀锋林立的圣洁山峰、高远的蓝天、翡翠般的湖泊、遍野的花海,远去的泰迪狗、身边活力满满的游客和眼前勤劳的工人,这些充满生机的万物反射在我的脑海里生成一个词:万物生长!

从亿万年前海底变为青藏高原的神山,这神山上的万物都经历了怎样的物竞天择生存的考验,才能活出今日的摇曳生香。

所有自如生活的高度,都是坚强的生命力的抗争和适应。

回返的时候,我感觉背包有些沉重,才发现自己背的氧气和各种药品压根都没有派上用场。这些天下来,我已然在跌跌撞撞中适应高原,高反离我越来越远。

05

在三江源的路上,导游一路讲解三江源的生态保护重要性和保护成果多样性,我问了两遍关于海拔的问题,导游置若罔闻。

车子在昆仑山脉里穿行几个小时,两面的雪山冰川平视即见。中途停车拍摄雪山,在三江源阿尼玛卿保护分区的界碑前留影,有细心的团友查了海拔,我们在海拔4500米的雪山里穿行了几个小时,居然都没有感觉到高反。

路上遇到一家去阿尼玛卿转山的藏民,接近零下的温度,一家人围坐露天野餐,满面喜悦。导游介绍说,有信仰的藏民一辈子至少都会去一次转山转水转塔,朝拜的人携带简单的行装、灶具和食物,绕山朝拜,以尽虔诚膜拜之心意。绕山一周,徒步一般要花七、八天时间。因为转山的路途较长,相当耗费体力,而且地处海拔五千米,极易因缺氧而产生高原反应。

明知会高反还要虔诚去朝拜,这是一种什么心理?我专门查了资料,原来朝拜神山是藏传佛教对自然的崇拜,在崇拜中形成心理信赖,成为精神支柱,继而用这种精神气质去克服和战胜恶劣的自然环境。

下山路上导游解释他今天是刻意回避海拔问题。他认为所谓高反不过是人的心理作祟,当你的精神意念忽略它或者控制它,它实际就是不存在的。

06

甘南之行后,我发现我们很多人的高反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如果真有高反,那也是可以被美景和专注治愈的,是可以通过毅力克服适应的,是精神力量可以战胜的。只要心中有着最真挚的热忱,你终将抵达想要去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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