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的逻辑——艾伦·科普兰《怎样欣赏音乐》导读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09
朗费罗说“音乐是人类的共同语言”,一首好的音乐,完全可以跨过种族、国界、语言的障碍,引起聆听者的共鸣。但是,这种“音乐语言”,却又无比抽象,不可诠释,如果你要问“一首好的音乐作品的评判标准是什么?”或者问“一首音乐的内涵能够用语言来讲清楚吗?”之类的问题,恐怕没有任何人能够回答。德彪西的《月光》纤细完美,使每一位聆听者产生愉悦的情绪,但《月光》是用钢琴声响来陈述的,不能翻译成任何一种语言文字,因而没有人说得清这几分钟的钢琴声响具体内容是什么,更无法说清德彪西谱写《月光》的标准是什么。

基于音乐的不可诠释,艾伦·科普兰(美国人、音乐教育家)认为:爱乐者应学会“明智地”欣赏,在欣赏音乐的方法上,不要指望找到“正确的”或者“唯一的”答案,找到“明智的”就足够了。

科普兰提出许多“明智欣赏”的方法,其中最著名最实用的,就是把音乐欣赏划分为三个阶段:美感阶段、表达阶段、纯音乐阶段。

音乐响声刺激人的听觉器官,使聆听者产生最本能和最自然的好感,好比你听到山林间鸟类啼叫的声音、女孩子甜美的嗓音,听觉本能就产生好感。同样的道理,听一首门德尔松的《小提琴协奏曲》、肖邦《夜曲》之类的作品,也比较容易激发聆听者的好感。能够产生这种“好感”,是音乐的美感对你发生了最直接的作用,使你不能无动于衷,--这种体验就是“美感阶段”了。

在美感阶段,聆听者无须了解音乐的作者、谱曲的年代和相关的历史,更无须深究乐曲的内涵,不懂乐理毫不要紧,甚至连音乐作品的名称也可以不知道,只有耳朵直觉的“好听”是唯一的标准,好听就继续听,不好听就换唱碟!什么是“好听”呢?按科普兰的意思,大约是这样的--首先是具有“歌唱性”,某首作品的乐思、旋律清晰,可歌唱而且能够轻易摹仿着唱出来,例如里姆斯基·科萨科夫《天方夜谭》、拉罗《西班牙交响曲》;其次是“抒情性”,某首作品容易使你受到某种特定情绪的感染,或童真、或欢乐,或爱恋、或悲伤,或愤怒,例如肖邦《第一钢琴协奏曲》、萨拉萨蒂《吉普赛之歌》和莫扎特多首协奏曲作品;还有“戏剧性”,某些乐曲的节奏、旋律起伏非常引人瞩目,冲突、对比的音响效果非常出色,与观赏一幕戏剧具有近似的效果,例如德彪西交响素描《大海》。

科普兰说,欣赏音乐和进行分析,经常苦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所以我想,通过音乐的“歌唱性、抒情性、戏剧性”,去诠释“好听”的具体含义,也不会是“完全正确”或者“唯一”的解决方案,但不失为明智选择。当一首音乐出现“歌唱性、抒情性、戏剧性”当中的一种或多种,聆听者的好感就随之产生了,就有了继续听下去甚至再听一次、反复地听多次的兴趣。

无疑,大多数人可以轻易进入“美感阶段”欣赏音乐,可惜这是一种无意识的体验,科普兰告诫我们:“不要以为音乐的价值相当于它诉诸美感的程度,也不要以为最好听的音乐是由最伟大的作曲家写的。”明智的聆听者不要在美感阶段走得太远,要发展到新的阶段,要将欣赏体验从无意识逐步过渡到有意识,否则难以接近音乐的真正内涵。

但是,“表达阶段”就不是大多数人能够进入了。因为“表达阶段”涉及到音乐的涵义问题,究竟音乐有没有涵义?作曲家要么回避这个问题,要么说:我写作的音乐就是纯音乐,没有什么涵义不涵义的!科普兰似乎采取折衷的办法,认为聆听者或多或少、或强或弱地,能够从音乐中感知到其表达的涵义,但什么是音乐的“涵义”?科普兰直截了当了回答:不能用语言描述!--我不得不怀疑,他这么果断的回答也是出于“明智”起见,因为科普兰明明给出了一条理解音乐“涵义”的思路--

他说:如果从著作者(对于音乐作品来说就是作曲家)出发去研究艺术作品,小说家可以给我们讲故事,雕塑家可以给我们临摹大自然,建筑设计家可以给我们施工的图纸,--都具有实际的用途,对比之下音乐作品给了我们什么实际用途呢?“我看似乎只有一种可能,他(作曲家)把他自己给了我们。”科普兰的意思是作曲家把自己个人的精神变成乐曲音响的陈述,“要永远记住,当你聆听一位作曲家的作品时,你是在听一个人,一个具体的人连同他特有的个性”。那么音乐的“涵义”就是因人而异的。如果我们了解某一作作曲家的生平、思想、时代、历史,对理解他的音乐作品“涵义”的就肯定有不小的帮助。例如贝多芬《英雄》、《命运》、《欢乐》,德沃夏克《自新大陆》,西贝柳斯《芬兰颂》等等。

这么看,聆听者进入“表达阶段”,已经得到有意识的欣赏体验了,但这种体验毕竟还是音乐以外的,只能算是初步的、浅度的“有意识”。如果你希望自己的欣赏意识进入音乐的纵深,还有待向最后的阶段发展。

接下去的“纯音乐阶段”,尽管音乐家最有把握说得清楚,科普兰也讲得最详尽,不过,能够进入这一阶段的人却很少了。--我要声明一下,从本段开始对“纯音乐阶段”的讨论内容,仅适用于我们中国,出类拔萃的美籍华裔杨振宁和我们国的教育部官员都说过,中国教育的成就是全世界最高的。学生从小学到大学基本都不需要上音乐课。至于教育成就没有我们国家这么高的国家究竟适不适用?我就不得而知了。

照科普兰的介绍,在“纯音乐阶段”,聆听者要从作曲家谱曲过程、音乐的要素(节奏、旋律、和声、音色)、音乐的织体、音乐的结构(曲式)、音乐体裁等专业角度,去欣赏、理解音乐,完全有意识地进入音乐的本身,而不是留连在音乐周围的一些人文领域(作曲家生平、社会背景等等),真正接近音乐价值的内核。--这样欣赏音乐的条件是:具备(相当于)大学音乐系的水平,最好是作曲专业或指挥专业。

科普兰对“纯音乐阶段”讲得非常透彻,但大多数聆听者会感到困难。我认为,除非你想成为作曲家或指挥家,或想成为专职乐评人,否则进入“纯音乐阶段”的可行性、必要性都有问题,能进则进,不要勉强。我想用电影做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欣赏电影,无论《E·T》、《黑客帝国》还是《阿凡达》,皆存在导演、摄影、制片之类比较专业比较高端的欣赏角度,--那是詹姆斯·卡梅隆们少数人的事情,我们可以不去理会它们,大概也不至于明显降低观赏影片的水平。

我们都相信音乐不能用语言诠释,但按照科普兰给出的思路,可以比较清晰地感知它的逻辑,--使我们具体地知道欣赏音乐的方法。科普兰活到九十岁(1900-1990),他身兼作曲家、指挥家、钢琴演奏家多种衔头,现在经常在音乐会听到的作品有《阿帕拉契亚的春天》、《牧区竞技》、《第三交响曲》等,还有我们很熟悉的《凡人鼓乐》。

相关了解……

你可能感兴趣的内容

本站内容来自于网友发表,不代表本站立场,仅表示其个人看法,不对其真实性、正确性、有效性作任何的担保
相关事宜请发邮件给我们
© 非常风气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