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逸情结与山水情怀对诗境创造有何意义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15-07-01
山水,在中国古代文化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意念或者意象角色,它对中国文化影响至深,直接影响了几千年中国文人的心态和中国文化艺术。山水,是中国古代文人生活的一部分,寄情山水,隐逸江湖,是中国文人的一大梦想,也是中国文化两条主线之一:庙堂之上的朝廷正统文化和江湖之上的山水文化!游山玩水,是古人的一种生活内容,对于中国文化来说,它不仅是古代文人的一种生活和休闲方式,同时也是文人修身养性,感悟佛禅道义,体验儒教天人合一的生命形态的一个好地方,更是他们生活态度和精神追求的一种象征。
  山水在远古是人类游猎渔牧的地方,是人类生活的物质来源地,同时对于某一些人群它也由物质来源寄托升华为精神来源,变为一部分人隐逸避世的乐土,如巢父,许由之流,他们是选择一种生活方式而已,与个人品德没有太大关系。
  到了商周成为亡国人士或者贤人逃避现实,彰显个人忠贞让贤的地方:如不食周粟的孤竹国二子伯夷叔齐,首先是为了让位于三弟,后来是为了反对武王灭纣的商周革命;再如周文王伯父文王泰伯仲雍让位于其三弟文王之父季历都是先避居山林。
  到了两周,特别是春秋战国,天子失官,学在四夷!官学转为私学,而山水之所变成民间学者讲学亦即私学的教室,于是山水和王朝两都洛邑镐京及诸侯的都城成为了两类文化的中心,官方的学术中心比如齐国稷下学宫,魏国的安邑等,成为一个教育的中心,山水成为民间文化和私学的教室,鬼谷子传授庞涓孙膑,李斯尉缭游学于荀子等。
  到了秦汉时期,山水成为民间学术的中心,也成为道家的中心。不过其中春秋末年楚国大诗人屈原的不得志失势,在汨罗山水的一段死前的悲歌,也注定成为了中国失意文人对于山水偏好的一种寄托和精神追求,屈原的伟大爱国文人不屈和不甘的所谓的清高孤傲的形象成为了失意文人的一种楷模和风范坐标。因为秦始皇的焚书坑儒,诸子受禁到汉初与民修养生息的黄老政策,儒家失势,此时的民间大儒董仲舒,春秋三传的学者公羊,谷梁,左传都在民间传授,至于其他经学也大致如此!
  汉武帝确立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中央皇权政治,让文人更加失去了独立人格,从此山水成为一种生活的主流,文人生活的主流,和朝堂之上的正统文化互为表里,成为中国文化的两个主流因素。
  佛教在东汉明帝时期传入中国以后,山水也成为佛教的修禅的佳境。从此山水成为中国三教的精神圣地和文化场所,在中国文化里的地位与日俱增,终于成为中国文化里不可或缺的重要一部分。
  到了魏晋南北朝时代,游山玩水的风尚蔚为壮观。政治上的黑暗和社会动乱,文人在战乱中饱尝了生离死别,深刻体验民间疾苦,他们深切地感受到社会的黑暗,政治的强权残酷,生命的无常和人类生命的渺小短暂。人生短暂如梦,宦海的浮沉变幻,政治形势和社会环境险恶莫测,仕途的无奈和无法稳定的政局,使他们转而追求现世的享乐,这种享乐有两种主要形式:一是玄学思辩的清谈,二是隐逸式的游山玩水。
  魏晋时期醉心于山水的名士比比皆是,他们对山水的眷恋达到了痴迷而难以自拔的程度,如建安七子和竹林七贤“登山临水,竟日往返”。羊祜“乐山水,每风景必造岘山,置酒言咏,终日不倦。” 魏晋的文人雅士出于对山水的热爱,进而把对山水的游赏与人物的品德品格联系起来。
  对于魏晋文人雅士这种对山水的眷恋,甚至达到了如好美色的疯狂程度。他们对山水目观之不足,心之摹之,诗之咏之,画之绘之。 魏晋士人这种对山水的眷恋和痴迷程度对后世的影响极大,开创了后世文人热衷游山玩水的赏玩思想,这是一种变化,也是在皇权统治下对于生活和社会前途无奈的一种寄托,反抗或者自我安慰发泄,情感目标的转移。山水由此也成了中国古代文人雅士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中国古人热衷山水还与他们当时的生活环境、生活方式、社会发展等因素有关。因为交通不发达,经济相对落后。绝大多数的人生活在乡村,乡村就是处于山水、树林和田野之间。古代的交通也远远落后于今天,他们如果要远行,如果要从乡村到城市,绝大多数要徒步远行。古代的读书人进京赶考,往往要提前几个月甚至几年上路,一路上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历尽千辛万苦。为了实现心中的梦想,他们必须要吃些苦。而他们一路跋涉的过程中,必定是穿行在山水和大自然之间的。山水和大自然的景物一路上像最忠实的伙伴一样与他同行,不仅给他提供休憩的场所,也以奇异的美慰藉着他的心灵。山水,由此也成为中国古人生活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所以,很多读书人成为朝廷高官之后,也念念不忘山水,他们身在庙堂,心系江湖,并常作山水追慕之思。同时仕途的不确定和不得意也与江湖中山水之中的自由闲适形成鲜明的对比,造成了中国文人一种矛盾心理,既想在庙堂治国平天下,又想在江湖山水间享受闲适,修身养性。文人们对山水的近乎矛盾的偏爱直接影响了他们的文学、绘画等艺术的创作。如魏晋士人对山水之美的沉醉就孕育了其后山水田园诗的兴盛。以谢灵运为代表的山水诗人的创作与他们纵情山水密切相关,陶渊明的田园诗也得益于他的隐居生活。就连王羲之偶得的佳作《兰亭集序》也要归功于山水风景的长期浸润和陶冶。
  唐诗宋词更是离不开山水,格调高意境佳的唐宋诗文作品,大都建立在对山水风景的描绘之上的。比如名垂千古的岳阳楼记文章本身和其内容都是对山水文化的一种推崇和文人心态的一种真实写照。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一种文人的矛盾心态,入世时的儒家治国平天下,出世的的佛禅修心和失意时的道家道法自然。
  唐诗宋词“意境”、“境界”,“境界”高远是其艺术成就风格鲜明的重要因素,而境界高远的作品必是情景交融的作品,而情景交融的作品必定离不开对山水风景等的描绘。唐诗宋词中以山水为表现对象的句子俯拾皆是,如李白的:“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杜甫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王维的“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柳永的“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苏东坡的“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辛弃疾的“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
  山水文化的发展极大的丰富中国的文化,也丰富了中国文人的生活。孔子《论语·雍也》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古人将人的品格、气质,胸怀,志趣都同自然界的山水联系起来,将个人的审美情趣与道德修养置身于大自然之中,让山水人格化,以人格化的山水来自喻人的节操,格调,品位。而这也正是儒家所提倡的,所谓以山水比德智。同样,在道家的理念中,追求“道法自然”的和谐统一,追求“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生存理念和精神境界。对于自然山水,道家注重的是“无为”的“逍遥”状态,可以说倡导一种回归自然的状态,在畅游山水的过程中,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交融,把自己融入到自然环境中。正是中国文化特别是三教儒释道对山川大地的不同理解和相同选择,关于自然环境山水的体味,也成了中国文化的一方沃土资源,特别是山水也成了中国文化包括诗文绘画等艺术的最为重要的题材,也成为了中国文化的重要的组成部分。
  幽谷深涧、飞瀑流泉,高士坐卧、动静雅观;高山流水,云雾迷蒙,缥缈仙境,修心悟禅;山川逶迤,江流蜿蜒,飞瀑如歌,江河浩瀚,飞流直下,心胸坦然;宇宙星辰,日月如梭,清风白云,道法自然,种种景色汇成一曲曲诱人动人的画面和风景。“如画山色净似洗,入耳泉声清如鸣”。其中山水的写照就是中国传统文人的对于山水的审美意象和自身人格道德追求。
  中国的文人阶层始于孔子,文人对山水的推崇也始于孔子。孔子本人就是个山水热爱者,孔子的很多思想观念都和山水有关。道家老庄的道也是从山水中悟出来的,而道家所倡导的“天人合一”后来竟成为中国古人孜孜以求的生命境界,对这种境界的追求很可能就是中国文人热衷于游山玩水的动机之一。
  山水,不仅影响了文学艺术的创作,也同样影响了中国绘画的创作。在中国画中,山水画独树一帜,成就最高,影响最大,这同样跟文人画家对山水的热爱分不开。自唐以来,中国山水画家绝大多数是山水间的隐者,如荆浩,唐末天下大乱之际隐居于太行山之洪谷,范宽也“居山林间,常危坐终日,纵目四顾,以求其趣”,元四家都是隐者,其中黄公望“终日只在荒山乱石丛木深筱中坐,意态忽忽,人莫测其所为。又居泖中通海处,看激流袭浪,风雨骤至,虽水怪悲诧,亦不顾。”有时又“尝于月夜棹孤舟,出西郭门,循山而行,山尽抵湖桥,以长绳系酒瓶于船尾,返舟行至齐女墓下,率绳取瓶,绳断,抚掌大笑,声振山谷,人望之以为神仙云。完全为山水魂牵梦萦,情迷山水,热爱大自然,这也是他们能够创作传诸后世的作品、艺术造诣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的原因。
  山水,不仅为人类生活提供了物质,也大大丰富了人类的思想和文化艺术,更丰富了中国的文化和中国文人艺术家的精神世界,它是中国文人的艺术源泉之一。
第2个回答  推荐于2016-10-12
盛唐山水田园诗的大量出现,与隐逸之风的盛行有直接的关系。这一时期的诗人,多有或长或短的隐居经历;即便身在仕途,也向往归隐山林和泛舟江湖的闲适逍遥,有一种挥之难去的隐逸情结。
  但在盛唐士人中,那种消极遁世、为隐居而隐居的纯粹隐者是没有的。有人以归隐作为入仕的阶梯,于是有“终南捷径”之说。而更多的是将归隐视为傲世独立的表现,以入于山林、纵情山水显示人品的高洁;进而把返归自然作为精神的慰藉和享受,寻求人与自然融为一体的纯美天地。大自然的山水之美,确具有某种净化心灵的作用,能涤污去浊、息烦静虑,使人忘却尘世的纷扰,产生忘情于山水而自甘寂寞的高逸情怀。
  这种山水情怀对于明秀诗境的创造十分重要。因唯有甘于寂寞,才能对自然有细致的观察和敏锐的感觉,才能以一种虚灵的胸襟去体悟山水,由实入虚,一片空明,向外发现了山水的美,向内发现了自己的真性情。孟浩然的纵情山水,还不时流露出深感寂寞的孤独;王维晚年的归隐,确已达到了他在《裴右丞写真赞》里说的“气和容众,心静如空”的“无我”境界。因此,在表现自然山水的宁静之美方面,王维诗的心态更具典型意义。
  王维《山居即事》说:“寂寞掩柴扉,苍茫对落晖。”这是他独自隐居山中时的心态写照。由于生性好静而自甘寂寞,他能把独往独来的归隐生活写得很美,其《酬张少府》说:“晚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自顾无长策,空知返旧林。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无心于世事而归隐山林,与松风山月为伴,不仅没有丝毫不堪孤独的感觉,反而流露出自得和闲适。
  著名的《辋川集二十首》,是王维晚年隐居辋川别业时写的一组小诗,将诗人自甘寂寞的山水情怀表露得极为透彻。在明秀的诗境中,让人感受到一片完全摆脱尘世之累的宁静心境,似乎一切情绪的波动和思虑都被净化掉了,只有寂以通感的直觉印象,难以言说的自然之美。如: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鹿柴》)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竹里馆》)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辛夷坞》)
  一则说“不见人”,再则云“人不知”,复又说“寂无人”,在常人看来,该是何等的孤独寂寞!而王维则不然,因他所欣赏的正是人在寂寞时方能细察到的隐含自然生机的空静之美。那空山青苔上的一缕夕阳、静夜深林里的月光、自开自落的芙蓉花,所展示的无一不是自然造物生生不息的原生状态,不受人为因素的干扰,没有孤独,也没有惆怅,只有一片空灵的寂静,而美的意境就产生于对这自然永恒的空、静之美的感悟之中。
  在王、孟等人的隐逸心态里,有一种脱情志于俗谛桎梏的义蕴;其心无滞碍、天机清妙的精神境界,比前人单纯心系归隐的山林歌咏要高一个层次。这也使他们向往的隐逸,超出了一般意义上苟全性命的避世隐居,具有更为丰富和新鲜的思想文化蕴涵。本回答被提问者和网友采纳

相关了解……

你可能感兴趣的内容

本站内容来自于网友发表,不代表本站立场,仅表示其个人看法,不对其真实性、正确性、有效性作任何的担保
相关事宜请发邮件给我们
© 非常风气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