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黄梅天》第十五章土地改革(上)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24
第十五章

土地改革

1950年6月28日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第八次会议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改革法》同月30日中央人民政府公布施行的法令 。

全国各地雷厉风行地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运动,为了有利于土改工作的开展,原泾桥乡改名为张桥乡,乡政府设在张家桥。原王家楼村包括印池、仓基、张家桥、王家楼、小王家宅、王家宅等六个自然村,同时改名为新华村,张桥乡成立了土改工作委员会。

王家楼也派来了一个工作组,经过工作组调查摸底,王家楼地主多,初定有8家,而且占的土地也多,要发动群众和地主斗争,把地主的田地分给贫下中农,情况复杂,工作难度与强度都很大,故工作组把工作的重点放在王家楼,工作组设在小王家宅,因小王家宅是三面临河的半岛地形,便于做安全保卫工作。一人站在村前,四周的情况一目了然。工作组办公室就设在王梅生家中。

八月中旬,张桥乡的第一次土改工作动员大会在王家楼小学的操场上举行,主席台用学生的课桌搭成,台后的天幕是用农户家借的毛竹和芦席架起来的,正中挂着毛泽东、朱德的肖像,上面一条鲜红的横幅上书写着“张桥乡土地改革动员大会”,四周还插了许多红旗,会场周围还有荷枪实弹的解放军站岗,会场布置得很庄严,工作组成员都端坐在主席台上,他们大都身穿军装,身背武装带,腰系手枪盒。

八月的天气,非常炎热,为了防止中暑,会议安排在下午3时召开。

老百姓自端着长凳,三三两两地向会场聚来,尽管是下午开会,人们坐着也直冒汗水,蒲扇扇风的响声一刻不停。

大会开始由部队留在地方工作的李飞鹏区长主持会议,会议宣读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改革法》,并作了解释和宣传,以发动群众,并表示:“今后还要逐家逐户的访问、调查、宣传,希望广大群众,尤其是无田的农民积极配合,打好土地改革这一硬仗。共产党、解放军打败了国民党,推翻了蒋家王朝。咱们共产党是工人阶级的党,是广大受苦受难民众的党,为什么咱们的老百姓受苦,因为咱们受到地主的剥削,受到三座大山的压迫,受帝国主义、受国民党官僚主义、受封建主义的压迫,现在咱们推翻了三座大山,咱们受苦受难的民众站起来了,要和地主斗争,要和资本家斗争,要把他们剥削咱们的财产夺回来,要把他们的田地夺回来,让大家过上平等、富裕的日子,将来,咱们的目标还要实现共产主义。”

“啥格叫共产主义?”台下有人窃窃私语。“共产主义嘛……”李飞鹏操着浓重的山东口音,越讲越起劲,“共产主义嘛,就是以后咱们大家住的是楼上楼下,家里是电灯电话,种田用拖拉机,插秧机、收割机,咱们都可以住在家里,按按电钮,要粮食,要钱由国家统一分配,按需分配,你需要什么?国家就给你什么,像现在苏联一样。”台下的老百姓听了都笑出声来。“哦!那共产党好!共产党是我伲穷苦老百姓的党!”人们不断地在台下赞扬共产党。“共产党是人民群众的党!”李飞鹏举起右手又重重地甩下说:“咱们解放军在毛主席和朱总司令的领导下,打败了国民党,打倒土豪!打倒地主!分田地!让受苦的民众翻身,咱们要分地主的田,要分富农的田,还要分地主的房子,分他们的牛和农具,分他们剥削得来的财产。”经过工作队的宣传鼓动,台下活跃起来了,有人带头高呼:“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打倒土豪地主!”有些人激动得很,有些人在窃窃私语。“分地主田地,会有报应吗?”

几天来,工作组以王家楼为重点,开调查研究会,会议的气氛不太热烈,大家有的闷声不响,有的欲言又止,因为这里的乡亲们世世代代都住在一起,按照政策对照,大家算下来,王家楼有8家可以评为地主,他们分别是王颂文、王培之、王明之、王仰之、王辽源、王秀之、王得忠、和王梅舍,其中王颂文是原泾桥乡乡长,王辽源是王家楼保保长,王明之是儿科医生,又在王家楼办了所小学,其乡亲们和8家地主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一时拉不开脸面。

工作组再三强调:“这是阶级斗争,是打败了国民党后革命斗争的继续,希望大家要提高革命的觉悟,站稳阶级立场,要敢于站出来,揭发批判地主阶级的剥削罪行。无田无房的贫雇农,通过斗争,你们将会有田有房,以后是你们当家作主了。”乡亲们还是发言不热烈,会议开得未达到预期的效果。

工作组准备挨家挨户访问、宣传、调查,一方面找贫雇农谈,另一方面也把基本划定的地主找来谈活。

王家楼和小王家宅共有30户人家,600余亩土地,八家地主有近500亩田,其余22家只有100余亩田,而王梅舍一家就有200亩土地。

十月初的一天下午,李飞鹏等三位成员首先找来了王梅舍谈话,要王梅舍谈谈自己的家产情况和对这次土地改革的态度,刚要踏进办公室的门口时,梅舍和梅生正好直面打了个招呼,梅生叫了声“阿哥”。办公室的三个工作队员也明白了王梅生和王梅舍的关系,三人相视了一下。

梅舍这几天思想负担较重,对工作组找他谈话确实也有些抵触情绪,他看了看工作组三位成员讲:“我就这情况,都明摆在眼前,七间小平房,二百来亩田,我在上海开豆芽作坊,也无力来照顾乡下的田地,大多租给别人种的,我收的租也一般与别人差不多,有些年份受灾欠收,我还免去一些,有个别困难家庭,我还常帮助他们的。”

李飞鹏左手夹着个根香烟,一边听王梅舍讲话,一边在本子上记记划划,他抬起头来看了王梅舍一眼,停顿了一下问:“那你现在还有多少钱财?”

王梅舍低着头讲:“以前是赚了点钱,回来买了点田地,又造了17间房子,造好不到一年,被日本人烧了个精光,现在只有土地还在。”讲起日本人烧掉的房子,王梅舍咬紧了牙齿讲,显得很愤怒。

“那你在上海还有多少产业?”李飞鹏又看了眼王梅舍紧盯着问。

梅舍抬起了头说:“上海的产业,谈起来伤心,解放前夕去买大自鸣钟的房子,把一家一当都扑上去了,这还不够,把陈家滨菜场的豆芽作坊,山海关路的二个摊位全部卖脱了,才凑齐了买房款,结果,掉进了陷阱,钱付下去了,房子却住不进去。现在上海既无生意,又无住所,故全家都到乡下来了,子女们都责怪我,我也实在没有办法了,一生的积蓄全亏在大自鸣钟的房子上了,现在两手空空,你们共产党要我怎样?我也就怎样。”王梅舍说着说着,双眼满是泪水,并“呜、呜”地哭出了声来。

下一节《黄梅天》第十五章土地改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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