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散文:老家闾山“鹰落儿”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8-04
文:赵雁明

图:来源网络

老家闾山那片儿,林多树密风景美,鸟语花香处处在,蓝天白云飘四季。鸟多了,鹰也多,雀鹰、鹞鹰、金雕、猫头鹰,有时也能看到稀罕的海东青和秃鹫,出现最多的,是鹞鹰,也就是大家熟知的老鹞子。

闾山周边的孩子,都知道鹞鹰的厉害,飞的高视野好,会围着猎物打盘旋,看似飞得挺逍遥,其实永远都是杀气腾腾的。飞着飞着,就能发现目标,呼扇两下翅膀,马上改为盘旋,突然来一个鹞子翻身,然后是箭一般的俯冲 ,同时张开有力的脚爪,牢牢钳住被“罩”住的猎物。

老鹞儿的脚爪太厉害,兔子脑袋都能抓碎的,老鹞的“罩”功也厉害,老鼠遇到会“麻爪儿”,仓皇逃窜找不到洞,兔子被它给罩住,直行立即改成绕圈儿,最不争气是家里养的鸡,若是被它给罩上,就乖乖蹲下趴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老鹞常在冬天叼鸡,冷空气一来,树叶落光了,光秃秃的树,低矮的村庄,躲在院子里的鸡,它一览无余。老鹞儿在天空掠过,鸡鸭鹅吓得直叫,坐在屋里的老太太,赶紧拎着扫帚跑出来,嗷嗷喊上几嗓子,确认老鹞飞走了,才敢回房间。养几只鸡鸭太不易,黄鼠狼咬,山狸子拽,还有来自空中的老鹞叼。

冬天一到,老鹞就盯上村里的鸡了,围着村庄飞,围着村庄盘旋,本来寂静的小村庄,让它给搅得不消停,时不时有各种声调的老太太吆喝,呜哎~呜呜嗨~呜嗨,时不时老太太也会站在院子里,挥舞着烧火棍,呜嗷呜嗷喊一通,此起彼伏的轰老鹞声,从早上持续到傍晚。

再吆喝也会有空挡,再举烧火棍,也有影响不到的地方,尤其是村边人家,尤其是邻里间有空场的,还是经常有鸡被老鹞给叼走。眼睁睁看它从半空冲下来,附近的鸡群都惊慌失措,抓住啥舞啥,大声吼大声喊,一边喊一边往鸡群那边跑,已经来不及了。鹰落鹰飞的速度,太快了,就在你眼前三五米,它“抱”着鸡上天了,辛辛苦苦养的鸡,隔三差五被老鹞抱走,那种气,太憋屈,若是猪狗此刻在身边,肯定挨棍子。

唯有一种情况,能使老鹞“失手”,那就是恰好发现它盘旋,虽然看不到它想抓的猎物,也能猜出大致的方位,就在它俯冲的瞬间,挥着锹跑去,老鹞刚落下,锹也甩过去,老鹞受惊吓,会松开爪中的猎物。那只鹰爪抓过的半死鸡,闾山周边叫“鹰落儿(音烙)”,“鹰落儿”的归属,谁先发现归谁,捡“鹰落儿”,也成了故乡的共识,也是鼓励都来守护村里的鸡,就拿老鹞没“抱”走的鸡做奖品,捡“鹰落儿”的事,年年冬天都会发生许多起。

老鹞儿把鸡给抓走,老家那片儿叫“抱”,鸡让老鹞儿给抱走,还不如便宜给乡亲,慢慢的,这类事,也成了习俗。鸡鸭鹅,猪崽子,都有可能变“鹰落儿”,捡“鹰落儿”,也可以在老鹞“抱”走猎物后获得,遇有老鹞抱鸡,追着撵,跟着追,有时也能追下来,即使追不到,至少能让它长点记性,此片地方,不会每次都如意,只要有老鹞想抓鸡,或者老鹞已经把鸡给抱走,所有看到的路人,都会吼着喊着追一程。据说捡“鹰落儿”这事,是古鱼雁时期传下来的,是传承上千年的约定,捡“鹰落儿”也是捡“洋落儿”的长辈,是鱼雁文化的一个专用词。

鸡让老鹞抱走了,即使有“鹰落儿”,也指不定归谁,丢鸡的人家,只能自责,下次有鹰来,会更用心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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