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的人生的影片评价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16-05-26

罗杰·艾伯特评
很难说理查德·林克莱特(Richard Linklater)的《半梦半醒的人生》(2001)多大成分上是一个梦。我想全部都是。他的主人公一直梦见自己已经醒来。他爬起床,朝脸上泼把水,走出去,发觉自己又开始做梦。但是这部电影不是超现实影片——风车从主人公的眼睛里飞出来,或者人被吸卷进漩涡里。电影绝大部分都是对话,对话都很引人入胜;做梦的人一定要悟性好。
或许不是。或许他正源源不断地从外界往梦里输送素材。咖啡店里的女人告诉他自己对一部肥皂剧里某个情节的看法,然后他问她,做一个梦里的角色感觉会怎样。她没有回答,既然她只不过是他梦里的一个角色,她怎能给出答案呢?另一方面,她从哪儿想到那个情节?他告诉她,他自己可能永远也想不出。情节出现在他面前,就好像…不,不是这样。情节就好像从梦的外面被收集进来。
而且,什么在做梦?电影中一个女人猜想:我们做梦的时候,就在体验跟我们的身体分离。我们死后,她说,既然与我们的身体分离,那么我们不是继续做梦,而是没有停止做梦的说法讲得通吗?不,讲不通,我认为,因为梦是在我们的生理大脑内发生的。也许不是这样,也许我们只是认为梦是这样。
《半梦半醒的人生》既富哲理同时又趣味盎然。电影极富创意,开始拍摄演员真人表演,然后将表演转化成动画;这被称作动作捕捉,在《贝奥武夫》(Beowulf)和《300勇士》(300)中都可以看到,但是林克莱特在2001年运用这一技术拍摄电影,并且表明不需要耗资百万,这非常令人震惊。他是德州首府奥斯汀导演协会的成立者之一,与软件天才鲍勃·萨比斯顿(Bob Sabiston)合作,后者全部在苹果电脑(Mac)上完成《半梦半醒的人生》。视觉明亮,形象鲜活——赏心悦目。
林克莱特喜欢凝听人们的聊天。他对聊天的内容定下非常高的标准。他早期的一部电影《都市浪人》(Slacker)跟随一个角色在奥斯汀市转悠,直到他遇见另一个角色,然后跟随新的角色,如此继续,他们一直在表现他们的日常生活。妙不可言;以前我只在布努埃尔(Bunuel)的《自由的魅影》(The Phantom of Liberty)(1974)里看到过类似的拍摄手法。在林克莱特出名的《爱在黎明破晓时》(Before Sunrise)(1995)和《爱在日落黄昏后》(Before Sunset)(2004)中,他跟随朱莉·德尔佩(Julie Delpy)和伊桑·霍克(Ethan Hawke)先漫游维也纳,再漫游巴黎,聊了一整个黑夜,又一个白天。在《半梦半醒的人生》中他们出现一个不可能的场景里,场景中展示他俩在这两部电影间隔期间待在了一起;也许这在提示我们:这是林克莱特自己的梦。
他的角色们似乎参与我们曾在学校里有过的、或者应该有过的各种交谈。在《半梦半醒的人生》中,威利·维吉斯(Wiley Wiggins)听得多,说得少:在大学讲堂上,酒吧里,咖啡馆里,人行道上,听音乐家说,听哲学家说,甚至——一个快速的空间转换——在布鲁克林大桥上,听一名导游说。这很好解释;他一定看过《曼哈顿导游》(Cruise),一部讲述一位自封为导游之王的纪录片,斯彼得·莱维齐(Speed Levitch),当然以他的本尊亮相。这就是梦的方式。
电影中也有些突如其来、上下没有关联的场景。一个愤怒的红脸男人在监狱里来来回回地走着,诅咒着世界。一个积极分子开车行驶在路上,通过车顶上的喇叭冲人们叫嚷,但是路上没有人,最终他也消停了。一个对人生悲观绝望的人点火自焚,主人公望着他,然后到别的地方继续着他的梦。梦常常游动到一半就中断了。
影片中有个关键的场景,别人告诉主人公一个关于巧合的故事。一位小说家在派对上遇见了一个女人,她和他小说中的角色姓名相同,她丈夫的姓名相同,与她有外遇的男子姓名也相同,如此继续。这些可以在梦中发生。奇怪的是,我近几周的博客一直在讨论自由意志、来生、政治、存在主义、进化论以及活着的意义。而我坐下来观看这部电影时,意识到角色们讨论的话题相同,有的时候,表达方式也相同。插入《阴阳魔界》(Twilight Zone)的音乐。我们一直在探讨人在生命之树中的位置;一位生物学家认为:柏拉图和一个普通人之间智慧的差距,要比人类和一个聪明的黑猩猩之间的差距大得多。我是达尔文的追随者,但是我不会追随到这种程度。不过,生物学家的看法依然发人深思。
林克莱特很享受做梦时不可避免的自相矛盾的地方。主人公向一位朋友诉苦:他觉得自己被困在梦里,苏醒后又踏进另一个梦里。他怎样才能挣脱自由?朋友提醒他:梦是很容易骗人的。你可以指引梦,改变梦,但是不管你怎么做,梦似乎就在眼下发生着,你所做的改变似乎自然而然地随之流动着,即使你绕道去布鲁克林,或者开始飘向奥斯汀的上空。有一样东西你无法改变,他的朋友说道,那就是灯光。如果你试着打开灯的开关再关上,而什么结果都没出现,那么你就是在做梦。这个做法屡试不爽。
主人公感谢他给的建议,起身离开房间。他试着关掉灯,但是做不到。他当然做不到。可是,这个独特的建议有什么附加条件吗?还是梦的逻辑在起作用?也许早先做梦的时候他能关掉电灯,可既然他知道了规则,他也就再也关不掉了。
电影在2001年10月上映,911事件留在我们心灵上的创伤还未愈合。电影如同一席抚慰性的话语,睿智、启迪、充满悬念又富于想象。那时似乎麻木和绝望笼罩着我们。高楼坍塌的画面本该发生在噩梦里,不,它们是事实。《半梦半醒的人生》如同对心灵的一次撞击,一个刺激,提醒我们,我们能够提出一些有益而重大的问题,并提供各种可能的答案。电影肯定了我们需要审视自身而不屈服于没有出头之日的绝望情绪。
理查德·林克莱特已跻身最优秀的导演行列。他拍商业片(《少棒闯天下》[The Bad News Bears],比利·鲍勃·松顿[Billy Bob Thornton]主演)。他拍应用社会学性的讽刺喜剧(他的《郊区》[SubUrbia],由埃里克·博格西安[Eric Bogosian]编剧,讲述一群无所事事的青少年在一条商业街游荡的故事)。他拍古怪喜剧(《摇滚校园》[The School of Rock])。他拍大胆的实验影片(《磁带》[Tape],主演伊桑·霍克、乌玛·瑟曼[Uma Thurman]和罗伯特·肖恩·伦纳德[Robert Sean Leonard],三人扮演待在一间汽车旅馆房间里的三个朋友,进行持续不断的谈天和争论,电影用高清晰度录像摄像机拍摄。他拍时代片(他的《我和奥逊·威尔斯》[Me and Orson Welles],2008年多伦多电影节最佳电影之一,重现威尔斯水星剧院[Mercury Theatre]的早期岁月,以及他才华横溢然而有时令人不快的举动)。
最重要的是,林克莱特是一个不喜欢乏味也不想使人乏味的人。这一点你可以从他的电影中看出来。他对他的话题怀有极大的兴趣。你可能会想,只要看看片名《少棒闯天下》,你就会知道电影的全部内容。但是,你不会知道。我在影评中写道,比利·鲍勃的角色“就像是《圣诞坏公公》(Bad Santa)里的丑陋酒鬼与《周末午夜光明》(Friday Night Lights)里足球教练的形象混合体,不过他没有重蹈其中任何一部电影中的形象;他中和了圣诞老人狂躁的愤怒以及教练的紧张情绪,塑造出一个抑郁的失败者,我们比他自己喜欢更甚。”电影一点也不乏味。林克莱特从来不拍公式化的故事,我相信他永远也不会。
这里有一个有趣的问题。《半》的最后一个镜头不是主观镜头(POV shot)。我想知道这在表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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