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越那座山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18
——谨以此文,献给那些时代的“攀登者”

坦白地说,我不喜欢爬山。

古人云:仁者乐山,智者乐水。

并非因为“不仁”,而是这项活动太累!

每当面对高山,我都望而却步,那种爬到半路累丢了半条命、下又下不来,只能硬着头皮,喘着粗气,克服心中的恐惧,甚至四肢并用地“爬”上去,那种体验犹如噩梦一般。

说到底,爬山是一件违反人性的事。人的本性是好逸恶劳、趋利避害,而它恰恰相反,不禁要克服自身的懒惰,付出超常的体力,还要面对高山峭壁的所带来的恐惧。尽管“无限风光在险峰”,其过程却实在是艰辛。

如果水代表快乐和智慧,那么山就代表困难和勇敢。

能够克服艰难险阻、勇于担当,才是“仁”的本意吧。所谓“当仁不让”,勇挑重担,不让于人,方为“大仁”也!

高山仰止,高尚如斯!

一、未知的路

在来西北之前,祁连山一直是一个只属于地理课本的名词。

西北之行究竟怎么行,在来之前,也只有个大概的框架——比如,先到兰州,然后去青海湖;张掖丹霞地质公园和嘉峪关要去看看;在敦煌要多盘桓几日,莫高窟、阳关、玉门关、鸣沙山月牙泉也都是要去的。至于中间路线怎么走,就没有规划的那么详细了。

从青海湖到张掖有两条路,一条是返回西宁,然后走西张线到张掖;另一条是走一小段哈热段省道,过扁都口之后到西张线,再到张掖。第一条路平坦好走,一路高速,只是要走上一段回头路,比第二条路多出近百公里;而第二条则需要过祁连山,路上有几个景点,听说风景不错,当地的朋友也推荐去看看,加上要到刚察县打卡,那里离哈热段很近——既然是去旅行,自然是路上的景点多多益善,于是综合考虑之后,我们选择了第二条路线,并商定了行程计划。

只是,由于“茶卡盐湖”这个意外的出现,使得我和同伴在行程安排上出现了分歧。

从茶卡出来,同伴主张改变路线,放弃刚察、张掖、嘉峪关,改走茶德高速、德小高速转柳格高速,直奔敦煌——也就是走西北大环线的南线,全程700多公里,预计2天即可到达敦煌,比返回青海湖再按原计划到达敦煌行程上少500多公里,时间至少可以提前2天(算上中途还要在张掖和嘉峪关停留的时间)。

同伴的理由很充分:路程短、时间短、到敦煌游玩时间充分,而且不走回头路(同伴是个坚定的“不走回头路者”)。

我还是坚持原来的意见,理由是:南线上除了翡翠湖没有很特别值得看的风景,原定路线上的刚察县、张掖地质公园、嘉峪关、长城都是我此次想去且非去不可的地方,我对名胜古迹的执着更胜于自然风光;另外,茶卡的海拔是3200米,南线虽然路程段但是海拔高,几乎一大半海拔在3000米以上,根据地图上显示,前方路段已经下雪结冰。如果我们在大雪中被困在路上怎么办?同伴在从青海湖去茶卡的路上已经出现了高反(他反应比较迟钝),如果他不能开车,我来驾驶是否放心?我们之前没有做过关于这条路的任何计划,所冒风险太大(我是个保守而坚定的执行计划者)。我的原则是,出门在外,任何时候,安全第一。

最后,我甩出杀手锏:“根据同行约定第二条,对于每个人想去的景点、想吃的东西都应尽可能满足不留遗憾——我想去刚察、张掖、嘉峪关。”

同行约定原则是我们出发之前就达成的协定,以避免同行产生分歧无法达成一致,以及避免行程不愉快。

“南线可有你一定要去的地方?”我问道。

“没有。”同伴无奈地说,“好吧,听你的。我们去刚察。”

商定之后,我们走了一段“回头路”回到青海湖环湖公路上,然后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了刚察县仓央嘉措纪念广场。比我们的原定计划晚了5个小时。

我在广场上逗留了大约半个小时,缅怀我喜欢的诗人,寻找那些刻在石墙上的我喜欢的诗。

又在小镇上补充了点粮草,买了面包、牛奶、火腿肠、泡面之类的东西放在车上,以备不时之需。买完东西之后大约是下午6点半,天气晴朗,夕阳正好。

我从地图上搜索从刚察县到祁连县的路,地图上显示距离大约180公里,需要4个小时左右。

如果我们现在出发去,大约在晚上11点前能到达祁连县。

“是不是有点晚?”我问同伴,“或者我们今晚就在刚察县城住下,明天一早再出发。”

我的建议立刻被同伴坚定的否了。他说计划不能变,否则明天就无法在中午赶到张掖,下午去地质公园看丹霞地貌。而且夜里11点也不算很晚,通常那个时候他还很精神。

我觉得他是在以我之矛攻我之盾,仿佛是在报复我对他变划的否定,继而也否定我的变划。

总之,今晚必须赶到祁连县,无论如何。不容我做任何反对——现在,他是司机,我只有坐车随司机的份!

于是,我们按照地图导航,向东沿西莎线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导航要我们掉头,我们俩都蒙了。我研究了一下地图——果然是要掉头,往回走一小段,然后从一个V字形的岔道上去,转哈热段。

同伴调转车头往回开,开过地图上标记的路段也没有找到那个岔路口,同伴有些着急。我印象里,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小道,极不起眼。于是他再次调转车头,到上次调头的地方再转回来找,这次,我们终于发现了这条小道——一条仅能容一辆车通过的煤渣路。

难道就是这条路吗?我们都颇为怀疑,抱着试验的态度开过去,小杜的声音响起,她指示我们向前行驶,地图显示也表示一切正常。

但是,我们觉得不正常!很不正常!且不说这条路狭窄到仅能容一辆车通过——比农村田间地头的公路还要简陋。当地的朋友告诉我这条路路况是不错的,不然我也不会选择这条路。然后就是

行驶了半天一辆车也看不到——这是一条旅行线,怎么会没有车?除非我们走错了路。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加让人忐忑。

此时天色越来越暗,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中,我建议原路返回,住到刚察县,明天一早再出发。

同伴坚决反对。他是个坚定的“不走回头路者”,今天走了一段“回头路”已经让他很不爽,并且抱怨我不肯走南线,如今跑到了这么个鬼地方。

“根据同行约定第三条,对于路线、吃什么、玩什么,每个人充分发表意见,一经商定,无论发生任何事,不得抱怨。”我再次抛出同行约定。

“你行!”同伴已经咬牙切齿。

我感到他心中万马奔腾。

好吧,我承认我充满智慧的先见之明。

我接着建议,如果遇到宾馆,或者度假村之类可以住宿的地方我们就住下来。这些既可以不走回头路,又可以避免未知的危险。

同伴表示接受。

又走了一段,前方不远处的山坡上,果然出现了一处有很多带有藏族风情房屋的院子,房屋修建很是华丽。刚察县是藏族自治县,有藏民不奇怪,我们觉得看上去向一个“农家乐”。于是商量之后决定过去看看。至少可以先吃饱了肚子再上路。

院子的大门敞开着,我们开车进去。院子很大,过道的两旁的草地上,养着成群的羊,用围栏围着,看到我们的车,羊群咩咩地朝我们叫着。

我们在院子深处的华宅前停下车,后面一辆出租车跟在我们后面也开了过来。看到出租车我们是在太高兴了——至少这个地方是有客人来的,看来的确是个“农家乐”。

然后,我们看到了两个喇嘛走向了出租车。

“上车,快走。”同伴喊我,待我上车后,还未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他以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娴熟车技调转车头,踩着油门飞驰而去。

有种抱头鼠窜的感觉。

“这里不是什么度假村,是喇嘛庙”,同伴说,“那辆出租车是喇嘛叫来的。

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竟然误闯了宗教场所。

“我们回刚察吧”。我再次提议。

“不行”。再次被否定。

这个时候,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受。

车继续向前开,路的右边是宽阔的草原,远方是巍峨的祁连山。

景色壮丽,我却高兴不起来。

遇到了对面行驶而来的其他车辆,这是个好征兆——至少证明说不定这条路是对的。

但是人家是往青海湖走,我们却不知驶向何方。

继续往前行驶,修桥,路断了。

我从地图上找不到其他的路。

掉头,开过刚才喇嘛庙那段,依旧没有找到其他的路。

再掉头回来,找到一条小路,开过去,却离主路越来越远。地图上显示,走错了路。

再次掉头回去,同伴坚信一定有路,不然对面过来的车辆从何而来?

理论上是对的。可是,路呢?

我们在返回的路上遇到一对藏族夫妻,骑着摩托车。同伴当即停车问路,对方的普通话不是很好,同伴连比划带吆喝地终于让对方明白了我们的意思——前方桥梁修路,我们找不到过去的路。

那个藏族青年立刻点头,并让我们的车跟在他后面。

到了那处桥修路的地方,继续向前,原来,桥上的路并没有完全断掉,还留出一部分足够一辆车通过!

我们远远看到修路的标识就以为路断了,其实并不然!

兜兜转转了几遍,竟然不知再走近点看看。

藏族青年送我们过了桥,然后在路边停下,挥手同我们告别,然后调转车头离去。他们竟然是专程送我们过桥的!

“真是朴实啊!”同伴不禁感慨道。

“的确很感动。”我点头附和。

又向前行驶了一大约5公里,一条宽阔的柏油大马路出现在我们眼前。公里等级不亚于城市里的快速通道。我们不由地欢呼起来。地图显示,我们已到达省道204。

我们欢快的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

天色越来越暗。

草原已经没有了,四周皆是山。

笔直的公路已经没有了,我们沿着山势盘旋而上。

我们已经在祁连山中了。

此时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退路。

巍峨的山只剩下朦胧的影。

路上既没有灯,也没有来往车辆。

前方乌云密布。

二、夜雨惊魂

同伴的电话在晚饭的时间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他很自豪地告诉他的朋友们——没错,不只一个人,具体几个我记不清楚了,直到雨点滴滴哒哒地落在车窗上,他还在讲个不停,现场解说他正在进行的伟大壮举——而且跟不同的人把今天的经历和正在经历的统统讲一遍——我不得不坐在一旁听他讲了N遍。

心中琢磨下次要不要把同行约定再加上几条:例如,夜晚开车不走山路;开车不打电话、打电话不开车有点绝对化——至少不要长篇大论,尤其是自然环境恶劣的情况下,诸如夜晚、山路、下雨、路面湿滑!——如果有下次的话。

我喜欢写心情,写经历,然后分享给我的朋友们的原因,不只是表达、倾诉和感情交流,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无需重复讲述同一件事情!

想了解我?哪方面?哪件事?——好,发篇文章给你。简单、便捷、省时、高效!

我坐在副驾驶上听得忧心忡忡,他却越聊越兴奋了,连呼“刺激”,仿佛一只傲娇的小公鸡,完全被激起了斗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上了贼车的赶脚!

夜雨翻祁连。这是我这辈子活到现在做得最冒险得事——没有之一。

地势越来越高,路越来越窄,沿着山势盘旋起伏。我们已经在祁连山深处。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四周寂静一片。

只有雨滴落在车窗上。

滴滴答答的声音格外清晰。

气温越来越低。

我从后座上把羽绒服扒过来盖在身上。

“还有多少油”。我问道。

“还能跑260。”他接着问,“还有多远到祁连县?”

“120公里”。我回答道。

“得加油了。下个加油站加油。”

总算说了句靠谱的,我暗自腹诽。油箱加满,万一被搁到半路上,至少可以保证取暖和手机充电,加上车上有干粮,保温杯还有点热水,安全系数直线升高。我关掉导航,赶紧搜索加油站。地图显示路上有两个加油站,其中一个已经离我们很近了。

几分钟后,我们就看到了加油站的巨大标识。某人直接无视驶过。毫无停顿感。

“你不是要加油吗?”我疑问,他又不瞎,山里那么大的加油站,那么亮的灯,他不会看不到。

“没事,油还不少,先不加了。”他说,“下一个加油站还有多远。”

“大约60公里。”我说,“下个加油站加油也行。”

“没事,足够跑到祁连县城了。不加了。”某人轻描淡写地说。

我想抽人。

再次打开导航搜索路线,百度地图显示无信号,搜索不到。此时两个手机卡均显示“无信号”。

“我手机没有信号了”,我说。

“我手机也没有信号。”某人说。

“刺激了。”某人又说。

“这回真的刺激了。”我说。

雨越下越大。

仅有车前的灯光。

能见度不足20米。

手机显示依旧没有信号。

我们在茫茫祁连山中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因为某人已无法继续煲电话,感觉车内安静得要死。只有雨滴声越来越大,劈里啪啦地打在车窗上。

黑暗与恐惧一起袭来,除了故作镇定别无选择。

偏偏有个不嫌事儿大的主。

“你说这山中会不会有狼?”某人突然问。

我倒吸一口凉气,纳尼?这个时候提狼,故意的不是!

虽然心中恐惧得汹涌澎拜,面上一定是风平浪静。谁怕谁!

“说不定会有。”大脑快速搜索有关祁连山和狼的故事,如同奔腾8核处理器。果然好像有的。于是对某人说:“《书剑恩仇录》中曾写道,陈家洛夜宿祁连山,大战群狼,战况惨烈。后来霍女侠——就是黄衣女侠,及时赶到,救了他。”

“你说咱们会不会遇上狼?”某人又问。

“那就看你的车窗够不够结实!”

“刺激,太刺激了!想想就刺激!”

有些刺激是自找的。就像很多麻烦一样。

“你说咱俩的小命会不会搁到这儿?”某人又问。

“谁知道呢,我可不想‘赴任未半,而中道崩殂。’整个出师未捷身先死,就亏大了。”

“有文化就是好,”某人用羡慕地语气说,“我只会说,‘我靠,老子还不想死’!”

“那就好好开车!后半生你还有学习的机会。”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辆车,红色的尾灯若隐若现比聚灯光下的红酒还要迷人。这辆车究竟是从后方超过我们的,还是被我们追上的已经记不清楚了,隐约记得是辆银色的捷达。

“竟然有车!”某人惊呼,“这个时候,这个方向一定是去祁连县的,有人和我们一样!”

某人激动得紧随其后:“有车就好,有车就好,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相互照应。”

“刚才我搜加油站的时候,发现下一个加油站就在一个小镇旁边,如果有宾馆,不如我们就住下,明天早上再走。”

“没事,人家能走咱就不行?跟着一起走就是了。”某人依旧乐观坚持。

两辆车车速都不快,我们紧紧跟在捷达后面。

前方出现了一座加油站。

“加完油再走吧。”我提议。

“不加”,某人再次反对,丝毫不减速,“我们得跟上前面得车。”

驶过加油站,路过一个小广场,旁边有几座三层小楼得建筑,上面挂着的灯牌写着“某某宾馆”。我判断这就应该是我之前在地图上看到的默勒镇。

“停下,不能再走了,那边有宾馆,我们住下。”

“真的有宾馆吗?”某人的注意力完全在前方,没有看到我右边的情况。

突然,我发现车窗上雨刮器刮的不是雨,已经是雪了!

“下雪了!我们必须停下!回去看看!”

“下雪了?你确定有宾馆吗?”某人终于犹豫了。

“是宾馆,我看到了‘宾馆’二字,过去看看,如果有房间,我们就住下!”

“好吧,去看看。”某人终于不再坚持,调转车头,开回小镇。

宾馆门脸不大,门前已经停了很多辆车。

幸运的是,当天正好还有空房。虽然陈旧简陋,在这3800米的祁连山上,能有这样的房间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果断住下。

一刻钟后,同伴去车上帮我取了行李箱上来,心有余悸地告诉我外面的情况:“你知不知道,我去拿行李的时候,外面的雪下大了,地面已经全白了,幸好没跟着那车继续走。”

我终于放心下来。房间没有空调,当天刚送了暖气,还不是很热,但到底比外面得冰天雪地强太多。烧了热水,吃了在刚察买的泡面,又翻出箱子里的蒲地蓝喝下两支,把房间的两床棉被都盖在身上。尽管还是有些高反,头疼、呼吸困难,但终于在祁连山上海拔最高的小镇昏昏沉沉地睡去。

三、行看山与云

早上8点左右醒来,推开窗户,一股带着雨雪味道的清冷空气扑面而来,精神为之清爽。小广场上的车少了不少,广场上的雪已经融化,远处还是白茫茫一片。

路上的雪还未完全融化,气温却不觉得冷,加上宾馆老板十分肯定地告诉我们“没问题,太阳一出来,雪一会儿就化了。”我们决定早早出发,按照行程上看,昨天晚上应该已经走了大半,最多两个小时我们就可以赶到祁连县,不耽误吃早饭。

于是,我们两个人收拾行李,沿着山路又继续出发了。

路上的积雪开始消融,半是冰雪,半是雪水,车轮碾压过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时我们才看清四周的山色,山上覆盖的积雪并不厚实,显然是昨夜刚刚下的,靠近地表的部分已经微微融化,露出黄绿色的草皮。道路挨着山坡,另一面时而是山坡时而是悬崖。

路面的状况并不好,脸盆大的坑密密麻麻,如同一张麻子脸。这条路显然多年未大修,我不仅犯起了职业病,唠叨祁连县公路局养护不尽责。

“天呀!这种路,幸亏昨晚没有继续走,不然真的很危险。”同伴感慨道,“也不知道昨天那辆捷达怎样了。”

前方的云层已经露出了阳光,积雪的山峰被阳光照亮,如同染了一层金光,那种金光带着神秘的色彩,让我想起梅里雪山的日出。

“看前面山顶的金光,说明太阳快要出来了。”我激动地说,“看来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我们向着云层驶去,翻过海拔4120米的大冬树哑山口之后,盘旋而下,太阳出来了,融化了山中的雪,水汽凝结,也形成了大量的云。

云在脚下,云在眼前,云在身边,云在身后。

我们就这样从层云中穿过。

身边的山也从纯白色渐渐露出本来的样貌。那样富有层次感的红黄泥土,在雪的挑染之下,展现出丰富瑰丽的一面。

越往下走,山色越是多彩,早出觅食的羊群从身边穿过,被放养人赶进山谷。山上的植被也多了起来,雪松林立,仿佛来到了北国瑞士。

我们停车驻足,山上冰雪融化形成的小溪从身边流过,空气清新冰冷,我们仿佛置身于异国他乡。

等我们到达祁连县城已经是正午,即便县城中依旧是高低起伏的马路,终于有了如释重负、如履平地的踏实感。

同伴提出要洗车,车子在雨雪泥地里摸爬滚打了一夜已经面目全非。我们一起去找洗车店——是个一家人开的洗车店。丈夫和儿子穿着胶鞋洗车冲水,妻子和母亲拿着毛巾把水擦拭干净。

儿子不过十几岁,低着头沉默地帮忙。老板娘和老板娘和我们攀谈起来,得知我是去新疆工作,很是钦佩,然后说起儿子不好好读书。

我不好说什么,读书这件事或许并不能带来多少财富,但至少可以拥有安稳的生活;读书不一定能让人生变得幸运,但可以让心态变得乐观。

我们吃了早饭+午饭回来(既然是牛肉面,不同的是加了肉),车已经洗的锃亮。

“这车竟然是黑色的!”我惊呼,如同发现了新大陆。我一直以为这车是棕色的。如今总算见到了真实面目。

我们的下一站目的地是张掖,出发前与陈淮大哥联系,他建议我们在傍晚前赶到丹霞地质公园,夕阳下的丹霞地貌有着最绚丽的一面。于是我们不再停留,开足马力向着祁连草原出发了。

人在路途。

旅行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是出发,是到达,还是漫长曲折的过程。

如果不曾出发,你永远不知会经历些什么。

如果不去经历,你永远不知道会明白什么。

如果不敢探索,你永远不会了解你有怎样的内心以及你拥有怎样的世界。

我们追求幸福与美好,然而幸福和美好却生长在艰辛和苦难的背后,不曾品尝过痛苦的人不足以言甜蜜。某种程度上,幸福与苦难的程度成正比——这是一种生命的张力,正是这种张力决定了人生的丰富与情感的强烈。

在幸福与苦难的冲突中,在这种生命张力的不断扩张中,人生从溪流变成江湖,最后变成大海。

每个人都是一条污浊的河流,想要互相包容唯有变成大海。

这是一场知与行,自然与人的反复辩证。

“知行和一”。王明阳如是说。

我们从刚察县出发的时间是9月22日下午6点半,到达祁连县的时间是9越23日中午大约11点半。

从那天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2个月的时间。

每当想起祁连山的夜雨,山顶的云雾,心中都会涌起一种对生命与自然的敬畏与感激之情。

明天,也就是2019年11月23日。我们本批所有选调干部将告别暂居宾馆,正式搬入我们的周转房。

新疆、新房、新开始。

我知万事开头难,如同那晚漆黑夜雨的祁连山。

然而,我们还是会坚定的走下去。

简以纪念,寥以自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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