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时隔半个世纪,至今难忘回上海探亲的艰难旅程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24
我是1969年12月15日第一批从奉贤赴云南西双版纳的上海知青。

看来火车超员所言非虚,我们也要碰上那个北京知青一样的遭遇了。这时我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谁也管不了谁了!瘦小的我拖着行李,往车尾方向一路寻找有没有开着的门窗。慌忙之间,看到有一个窗口露出一条三指宽的缝,忙奔过去,抽出小扁担就把车窗往上撬,撬着撬着,车上的人动了恻隐之心,打开了车窗,还把我和行李拉进了车厢,这才一块石头落了地。进了车厢才发现,我爬上的是一节“工农兵车厢”。顾名思义,所谓“工农兵车厢”,是照顾工农兵的。就是在普通的硬座车厢座位的上方,加装了能够折叠并翻下来木板,上面可以休息、睡觉。整节车厢早就像沙丁鱼罐头一样塞满了,几乎没有立足之地,满是人的气息,乱哄哄的,若要穿过车厢,必须从座位的椅背上跨过去。

原来,我爬进来的那个窗口的座位上,坐的是一对帅男靓女,看上去是恋人,比我大4、5岁,也是上海人。大概刚才已经听到了我们在车下说话、喊叫的上海口音,所以老乡惜老乡,这才开窗让我上了车吧。那个女的悄悄地在男的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对我说,可以挤一挤,在他们的座位边坐下。这简直是喜从天降,我遇上贵人了!能上得了车已属幸运,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有位子坐,岂不是太幸福了!我由衷感念,连忙道谢。

可想不到好景不长:原来,紧靠我身边过道的地上,坐着一对父子,父亲40多岁。他对我的到来非常不满,尤其是我这个后来者竟然还有位子坐,又极为忌妒,甚至愤怒。在我坐下来不多久时,他突然站起身来,以我挤到他为由,力气很大,竟然强行把我从座位上拉起来,说你不能坐!我和他争辩并扭扯起来,无奈我人单力薄,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最终被他扯离了座位。一件跟他完全无关的事,他却一定要找个“理由”来强行干涉,世界上还真有这种人!而此时那两个允许我坐下的上海人,对眼前发生的事却没有表态,我只好悻然而尴尬地坐在过道自己的旅行袋上。

旅行袋很低矮,周围挤满了人,空气极为浑浊。手脚也很难伸展,坐着极不舒服,只好就这样一直捱着。吃饭、喝水、上厕所都得从窗口爬出爬进。慢慢的,我开始咳嗽起来。到达上海火车站出站时,简直换了一个人:面黄肌瘦,疲惫不堪。两年多不见,竟然是这个样子!把前来迎接我的父亲二哥他们都吓了一跳。当天晚上,我咳嗽了一夜,第二天去医院看,是支气管炎。从此我就落下了这个病,一直到今天。

回家的路也是如此艰辛,返程的路也并不轻松。探亲假到期了,家里准备的行李也打点好了,七包八裹。像肉、油、肥皂等都是重物,足有几十斤重。为了在火车上顺利地安置行李,在出发那天早早赶到火车站候车室排队,又托人先到那列开往昆明的火车上,在座位上方的行李架上占好位,那就无后顾之忧了。为了抢行李架放行李,乱哄哄的旅客们争吵甚至动起手来屡见不鲜。行李架放不下了,就连座位前的地上也堆满了行李,人在座位上两只脚就像在稻田里插秧一样,垂直的窝在行李之间,不能自由活动。第四天清晨到昆明时,一双下肢已经浮肿。下车时肩背手提,拥挤的人流摩肩接踵,前推后搡,在站台上等着检票出站,好长时间还不放行。这时,沉重的行李憋得人喘不过气来,前后左右没有丝毫空隙,根本不可能放下来歇一歇,像是要窒息了。好不容易捱到出站,已经满脸苍白,直想呕吐,几乎虚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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