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全文:片片镜头都是你的芳容,仿佛穿越坚冰的春风,当我急急的睁开眼睛,消失了,你那伤感的流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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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原文!!!!!!!!
再胡乱黏贴我就要骂人了!

第1个回答  2009-05-10
第一九五章谁主天命耳畔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回声,我从未见过楚度如此疯狂失态的摸样。沙罗铁数仿佛在咆哮,天地山河在颤粟,整个魔刹天的风雪似都打在了沙罗峰巅。
冰冷的雪湿透全身,竟似有些发烫。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处境不妙。之所以敢来鲲鹏山,是因为当日楚度亲口许诺不杀我。按我原先算计,楚度一言九鼎,赴约的最坏结果是被他痛殴一顿,受些重伤。而我却能捞到不少好处,一是利用这次赴约,在魔刹天打响自己的威望,在众妖面前树立自己与楚度分庭抗礼的声势;二来与楚度这等知微高手较技,了解双方的差距,会令我获益良多,提升自身实力;三来,我可操控沙罗铁树开花,验证自己的魔主身份,从而狠狠打击楚度的信心,为日后真正的生死相搏埋下一颗种子。
然而眼下形势突变,知晓了楚度的惊人秘密,我多半会被他不顾一切地斩杀灭口。早知如此,我拼着道心受损,也不会白白送死。
不知过了多久,楚度发烫的目光恢复了冰雪的寒冽:“今日你我只有一人可以走下此峰。”言辞决绝,不容置疑。
我的心骤然一沉,听楚度的口气,摆明是要杀我了。脑中急思对策,我冷静发问:“楚度你是否还记得脉经海殿的许诺?”
楚度唇齿抿出一个讥嘲的弧度:“你在害怕?怕我杀了你?”
我慢吞吞地道:“你若反悔失信,我也无话可说,权当碧大哥的铮铮铁骨白跪一次。”
楚度冷笑:“当日潮戈下跪为你乞命,你满脸激愤不甘。如今死到临头,却又把潮戈推出来保命。上苍指定的魔主,居然是一个贪生怕死、厚颜乞命之徒!”
“你错了。碧大哥既然为我忍受奇耻大辱,我便要保全此命,方才对得起他的牺牲。”我坦然辩驳,“没有贪生怕死,哪来的抗天争命?至于乞命求饶,那是你做出的承诺,我从未求过。”
楚度漠然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换做是你,难道会一句口头承诺束缚住?”
此时,我胸中已有了应对。略一沉吟,我从容不迫地道:“你不会杀我。”
楚度神色一历:“楚某行事,向来随心所欲,为何不敢杀你?”巍巍森森的气势霎时笼罩山顶,凌厉的杀气潮水般向我压迫而来。
我运转神识气象术,气机牵动,卸去四周一波波杀气:“你杀我,等于毁了你自己。”
楚度微微一晒:“凭你世态巅峰的妖力想要与楚某同归于尽,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我当然没有这个本事。”我不紧不慢地道:“但你的对手从来都不是我。正因为你的心志太高,所以你不会杀我。”
几句不明不白的话,终于令楚度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的对手是它!”我指想白茫茫,浩荡荡的苍穹,“你若不惜悔诺而杀了我,便代表你怕了它!你怕魔刹天千万年流传的预言成真!你怕主宰芸芸众生的天命同样主宰着你!”
“所以纵然你杀了我,你也完了。你心中将永远留下对天命恐惧的阴影,你的道境将迟滞甚至倒退,你再也不会有突破知微的机会!”我的语气越来越沉着,在楚度不知不觉下,渐渐掌握了对话的主动。
“你的言辞可笑之极。”楚度厉声道,“杀了你,楚某便能逆天改命,成为真正的魔主!”
我静静地看着他:“原来在你心里,也认为天命是存在的。”
楚度身躯剧震,如糟重击。我嘴角渗出一丝冷笑,绕来绕去,终于将他绕入进退两难的陷阱!
如果楚度不信命,不信什么天定魔主,就不该生出杀我之意。如果楚度杀我,就证明他相信天命,既然如此,他的抗争还有什么意义?
换作夜流冰之徒,根本不会理睬我这些攻心之语,杀了我再说。但楚度这样的知微高手不一样,任何心理障碍,都会影响追寻的道。
“何况你之所以要杀我,是出于恐惧。”我淡淡的道,“你——害怕了。算上破坏岛与公子樱的一战,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感到害怕了。”
“原来你也只是普通人。”我的语犹如一柄柄利刃,狠狠刺向楚度。楚度不是神仙,道心并非无懈可击,关键是如何击中他的弱点。在这一方面,我甚至比师傅更了解楚度。
瞧着楚度变幻不定的面色,我的笑声充满了嘲弄:“你觉得不服,觉得不公平,所以你要抢了魔主的位子,向上苍挑战。那么,谁来给我要的公平呢?你登上魔主之位,拿走原本属于我的一切,还要想法子对付我。我能服么?你挑战天命,却拿我来当垫脚石,我能服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口口声声不愿为了魔主的存在而存在,但如今魔刹天所有的妖怪都变成了你的附庸木偶,为了你的存在而存在。我能服么?”
“天命若是给了狼,羊就要被捕食;若是给了羊,狼就要饿死。如果能够选择,我并不想和你为敌。可惜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推动;如果你没有伤害师父,她就不会躲入龙鲸,也就不会遇到我,传我法术。而我恰好就是魔主。”我言辞咄咄逼人,发起了最致命的一击,“命运的因果循环实在玄妙,说到底,是你自己造就了我!就像沙罗铁树注定要为魔主盛开一样!”
“这就是命,谁也逃不掉!早在怨渊的那一刻,你便已明白了!”我放声厉喝,楚度蓦地一震,散发出来的杀气犹如冰消雪融。
电光火石之间,我全力运转神识气象术的刺字诀,向上空飞蹿。趁楚度被我弄得心思混乱,进退两难之际,再不逃走,更待何时?
“砰!”眼前溅出七彩光芒,我像是撞上了一层无形壁障,难以寸进。我暗叫糟糕,刚要唤出螭枪强行突破,背后猛然传来一般莫可沛御的大力,似轰击似拉扯,把我的身形硬生生拦住。
“话还没说完,何必急着走?”楚度缓缓收拳,狂风卷得长发激扬,碎雪顺着发丝四散飞溅。
遥望着我,他脸上浮出一丝捉摸不定的神色,“一日前,沙罗峰上空已被悲喜设下阵法禁制,能进不能出。”
我恨得咬牙,心知已失去了逃走的良机,只要无奈落下,涩声道:“原来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让我活着离开。”
楚度似笑非笑:“我何时说过要杀你?自始至终,都是魔主你在自说自话而已。”
魔主?楚度为何称呼我为“魔主?”我心头一震,徒然生出一丝落入圈套的直觉。回忆楚度前后言辞,的确没有说过一句要杀我的话。
“你也算是好手段,好心计了,一席话几乎令楚某束手无策!杀了你,坏了楚某的道心。不杀你,楚某寝食难安。看来赴约之前,你早把一切想通透了。”
楚度的话愈发令我不安,我强笑一声道:“所以我自行告辞,省得你左右为难。”
楚度悠然道:“可惜,不止你一人想通透。对“魔主”的执念,楚某早在数月前就彻底放下了。”
我心中一个激灵,耳听楚度道:“魔主仅仅是一个称呼罢了。楚某既然决定与天争命,天定的魔主对我又有何意义?充其量是一块磨刀石,根本没有杀你的必要。”
我顿时胸口发闷,仿佛被重锤猛击了一下,瞬间明白了过来,:“你先前说只有一个人可以走下沙罗峰,原来是在诓我的!你释放杀气,故意营造出杀我灭口的假象,令我斗志尽消,一心只求逃命,哪有和你争锋相对的信心?”
“你明白得倒快。”楚度潇洒一笑,“你算计我的道心,我自然要以牙还牙。你来时满怀雄心壮志,最终却不战溃逃,心中将永远留下对楚某的恐惧。如此一来,除非发生奇迹,否则你的道就永远停顿在今日今时了。”
“你占尽地利人和,我能不逃么?”我苦笑,心中一片颓然。如果说第一场音啸较量,我出其不意地拔得头筹,那么第二场道心的算计,我输得一败涂地。楚度一句话便令我心态动摇,疲于奔命,一腔锐气消失得干干净净。
“到现在还不死心么?”楚度哑然失笑,“你既是天定魔主,沙罗峰也算是你的地利,楚某何偿赚了便宜?至于这里千万妖怪,哪一个为难过你?说到底,是你自己心虚。楚某向来一诺千金,当日做出的承诺,又怎会失信?”
我闷哼一声,装出懊丧消沉的表情。楚度讥讽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怎会听不出来?然而,楚度也犯了一个错。我修炼的情欲之道与众不同,怕死逃走是遵循欲望而行,根本不会阻碍我的道心。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默然片刻,我故意忍气吞声地道。既然楚度误认为我的道迟滞不前,反倒会消除戒心而放过我。
楚度奇道:“你连和楚某切磋一番都不敢了么?”
我心知肚明,双方形势此刻倒转,我初战的心理优势荡然无存,反而助长了楚度的气势。此消彼长之下,我哪还有机会?不如暗藏实力,留待日后卷土重来。当下摇头道:“我必败无疑,何必再丢人呢?”举步欲行。
“且慢。”楚度跨出一步,庞大的气机紧紧锁住了我。 “楚某刚才说过,今日你我只有一人可以走下此峰。”
我浑身一震:“你还要杀我?”
楚度淡淡一笑:“我不杀你,可也没答应过放你走,一人独闯鲲鹏山,千军万马中安然脱身。这是你想要的声望吧。你觉得,楚某会平白送给你这份大礼么?”
我脑中“嗡”的一声,几乎乱了方寸。楚度遥指后山,缓缓地道:“那里景致奇特,魔主大人不妨长期居住,颐养天年。”
我呆若木鸡,半响,惨然一笑:“好手段,好心计!将我沦为你的阶下囚,既不会影响你的道心,也不会对你造成威胁。你早就打算好了吧?”
楚度不动声色:“你不愿留下,大可一战。”
我郁闷得要吐血,这分明是一环扣一环的毒计。楚度先故意摆出要杀我的姿态,挫掉我的锐气。然后声称什么千金一诺,诱我心存活命侥幸,战意全消。最后来一个终生囚禁的闷棍,把我从希望的高空敲下绝望是深渊。这么反复折腾,我哪还有半点决战的状态?
不战而屈人之兵,楚度发挥得淋漓尽致。我已被逼入绝境,除了一战,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沙罗铁树的白花已闭合,傲然伫立的树干,仿佛是对我的绝妙讽刺。凝视着盘绕的根部的藤萝,我似已出神。
“绝巅处的风雪,果然够劲。”沉没许久,我忽然展颜一笑,抹去脸上的雪水,“多谢你赐教。下一次,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楚度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还有下一次?”
“我当然有下一次,除非你不在乎师父的性命。”我指了指藤萝,“情到浓时自转薄。你对师父的情意,恐怕只有我一个人明白。”心中暗叫,师父啊,徒儿如今危难,只好把你扯出来做挡箭牌了。
楚度面无表情:“我不明白。”
“龙鲸的心脏,其实并不能缓解师父的毒咒吧?”捕捉到楚度神色的细微变化,我沉吟道:“修成解结咒后,我对咒术的理解也深了一层,便觉得其中有些古怪。身中毒咒,只能以咒法或是施咒者自身的精气救治,灵丹妙药毫无用处。龙鲸的心脏再神奇,也不可能对毒咒起作用。”
楚度森然道:“那是你孤陋寡闻。”
我微微一笑:“就算龙鲸的心脏可以缓解毒咒,可是大海茫茫,你怎能确保师父会找到龙鲸呢?何况你想杀师父,有的是法子,何必要用毒咒?所以,你的用意只是想把师父逼走。因为你知道,你逆天而行,生死难料,与其连累心爱的女人,不如相忘于江湖。”
楚度默然无语,我长叹一声:“这种情意,我也是最近才明白的。”此刻我已清楚,在我内心深处,最爱的人是甘柠真。
“登上沙罗峰,见到萝藤绕铁树,我终于明白了。”我唏嘘道:“一直在缓解毒咒的不是龙鲸,而是你!是沙罗铁树的精气在养护师父的本体!”
楚度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不必绕弯子,直说吧。”
我冷冷地道:“按照常理,师父已经化形成妖,毁掉本体对她毫无作用。可她偏偏中了毒咒,你想用精气护养,就不得不保存她的本体。”
“你在威胁我?”楚度厉喝道:“有楚某在此,你动得了她?”
我笑了笑:“你听说过毒影吗?驻守香草峡的妖兵,就是死在我的毒影之下。嗯,面对毒影,师父的本体有多少存活的希望?”
楚度的眼角抽搐,四周的积雪疯狂飞舞,旋转成一条条咆哮的怒龙,声势骇人之极:“你在逼我杀你。”
“你逼我,我也只好逼你。”我缓缓地道:“输光了的赌徒,什么都敢押。”
楚度怒极反笑:“阿萝收的好徒弟!你真对得起你师父!”
“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吗?”我神色平静,心思却忐忑不安。说归说,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出毒影,危害师父的。不谈师父的恩情,光是情欲之道修炼,就不容我如此行事。情欲之道讲究的是控制,如果为了活命而丧心病狂,就会被情欲所控,彻底迷失。
一步步远离楚度,我几乎冷汗湿透后背。尽管没有开打,已把我累得够呛。
“你走不了的。”楚度的目光仿佛从幽深的魔狱射出,从沙罗铁树的树身上,一点点浮现出楚度朦胧的身影。乍看之下,似有两个楚度同时现身。一个与我对峙,另一个护住了藤萝。
“身外身?”神识内的月魂惊声呼叫。
我一下子如坠冰窖:“经脉化身?海沁颜的绝学?”

第一九六章 背水一战

楚度缓缓颔首:“经脉化身的秘笈,本就藏在脉经海殿,最终自然落入楚某之手,有身外身护住阿萝,毒影也休想动她一分一毫。”
逃跑的希望被彻底断绝,我嘴唇发苦,涩声道:“不愧是楚度,真能隐忍。在吉祥天你若施出身外身,早就轻而易举击败梵摩了吧。”
楚度淡然道:“楚某怎么会轻而易举亮出自己的底子?能把我逼到这个份儿上,你足以自傲了。”
我叹息一声:“不管怎样,我还是替师父欣慰。”
楚度微微蹙眉:“欣慰?你怎不放出毒影?”
我大笑:“我何时说过要杀师父?自始至终,是你自己心虚,妄加揣测罢了!”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我终于扳回一点小小的心理优势。
眉心的内丹骤然跳动,龙碟似是感受到了我的心意。恍惚中,一条黑暗洪流滚滚奔来,融入全身,我仿佛化做了无穷无尽,深不可测的黑暗。天地变色,风雪倒卷,莫可沛御的力量在体内奔涌,龙碟角、爪、翅像绚丽的彩焰绽放。在一片幽冥中,龙碟赤红的双目燃烧如焰:“蠢材!怎么又和他硬拼?”
“难道还有退路?”我厉啸一声,疯狂的气场肆无忌惮地向四周扩张,整座沙罗峰微微颤动,激扬的雪花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这样强横的妖力,已不在阿赖耶态之下!可惜强而不纯,道境差得太远。”楚度目射异彩,迈着玄妙的步伐,在我的气场内飘忽不定。
“逆天改命,你也一样差得太远。”龙碟森然的声音从我的口中发出,已与我合二为一。龙碟爪纷纷探出,与我的双掌汇聚成喷薄的洪流,狠狠砸向楚度。
长笑声中,楚度飘然跃起:“今日,楚某让你心服口服!”一拳击出,庞大的气劲洞穿气场,以硬碰硬,与我正面交击。
“轰!”仿佛平地起雷,震耳欲聋的巨鸣似要炸破耳膜。我在原地身躯微晃,楚度向后退出了一步。妖力相较的结果,竟然是我占了优势。
“痛快!”龙碟和我齐声狂吼。我纵身扑上,双翅卷起浓黑色的风云,暴涨的妖力在全身酣畅淋漓地奔腾,举手投足,仿佛都能毁天灭地。
不等我挟势追击,楚度的拳头又出现在我面前,双方再次硬碰。“轰!”第三拳,第四拳……虽然楚度步步后退,我步步紧扑,但他的拳头总是后发先至,犹如呼啸的海潮永无止境,连成一片纷密的影子,与我一次次撞击。
无数气浪在四周炸开,隆隆的暴破声形成一个狂暴轰鸣的天地,方圆数里,片雪不沾。
我的妖力急剧消耗,同时又在源源不断地补充。黑色的洪流像一条诡秘的脐带,贯通了我和另一个天地,带来无穷无尽的幽冥气息。
“这就是黄泉天的力量!这便是夺天地之造化!这才是真正的逆天改命!”龙碟的呐喊仿佛藏着妖魔般的诱惑,“强大吗?你喜欢吗?尽情宣泄,恣意践踏!这是属于黑暗,属于死亡,属于幽冥的力量!”
“来得到它!你属于这里!”龙碟的双目犹如两团邪恶的火球,在我神识内燃烧。
这一刻,全身的妖力高涨到了一个我无法想象的顶峰。站在顶峰上,我神挡杀神,魔阻杀魔,天地万物尽是邹狗!骨骼经脉化做一条条黑暗奔涌的洪流,所向披靡,令我畅快迷醉。
楚度不断倒退,几乎被我逼到了悬崖边。
仰天狂吼,我击出了最强一拳!
“好。”楚度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举起拳头。白亮的光芒在拳锋绽放,灿烂得让人睁不开眼。刹那间,肌肉骨骼组成的拳头化成了一团耀目的光!
“轰!”双拳交击,地动山摇,岩石崩裂。楚度挺立的身躯岿然不动,犹如沙罗铁树,深深扎根在了沙罗峰。
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崩地裂的最强一击,竟然被楚度从容接住了。
难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使出全力?我忽然想起楚度在清虚天的决战,每一次,他都任由对方一展所长,再以泰山压顶的绝对优势,击败对手。这是真正意义的完胜,不仅在法术上,还在精神上彻底击溃对方的信心。
“能引导黄泉天的死气,加以利用,楚某也不得不对你说一句佩服。只是你的道境太差,根本控制不了这种幽冥的力量。死气会逐渐吞噬你的精气,最终把你入黄泉。”楚度微微摇头,拳头完全光化,流转闪烁不停。
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沉迷于龙碟的幽冥力量当然不是好事,但面临危急,我只能饮鸩止渴。盯着楚度的拳头,我试探着问道:“大光明境的甲御术?”罗生天名门陷灭,典藏的法术秘笈毫无疑问被楚度扫荡一空。
“不完全是,取其精华而已。”楚度踏前一步,拳头微微晃动,白炽的耀芒令空间产生了一丝丝奇异的波动。
我心中涌起一丝无力感,楚度集清虚天、罗生天、吉祥天、魔刹天、红尘天众家之长,实力提升一直没有停止,我在进步,他也一样水涨船高。
楚度的光拳闪电般砸来,一拳快似一拳,视野中尽是亮晃晃的光斑。
来不及多想,我全力迎上。
“轰轰轰!”我不断倒退,陷入楚度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被迫转为防御。
双方不知交击了多少下,我的手近乎麻木,全赖黄泉天的死气苦苦支撑。这种硬碰硬的方式并不聪明,但我无法退缩,楚度没有给我一点喘息反击的机会。
“砰!”楚度再次将我震退,一拳有逼了上来。
四面八方攸然气劲动荡,浮出一个个拳影。所有的拳头在刹那间光化,跟随楚度光芒万丈的拳头,形成无数呼啸的流星雨,将我淹没。
莫可沛御的力量顺着拳头一直冲入内腑,我跟跄后退,口中鲜血狂喷了一地。龙碟红亮的目光变得暗淡,发出猛兽负伤般的怒吼。
楚度也不追击,好整以暇地望着我。
“你每击出一拳,都留有余力。这些余力暗藏在空中,一旦你发动气机牵引,就能引爆所有的余力,形成千万拳的叠加。”我瞪着楚度,大声咳嗽着,血沫顺着嘴角蜿蜒流下,很快被冻结成块。
楚度淡淡一笑:“你倒是明白得快。能接下这一拳,你也让我颇感意外。”
我心知肚明,如果没有六欲元力和息壤护体,我早被密集的光拳打得千疮百孔。知微高手对力量的巧妙运用,比我高明了太多。
深吸一口气,我强行振奋自己的斗志,面对楚度压迫性的攻击,一旦我产生畏惧,最后必败无疑。
拳头指向天空,我冲天而起。
神识气象术流转不休,白茫茫的天色迅速变暗,浓厚的乌云密布,捧出了一轮太阳。
四周已被黑暗笼罩,幽深的黑芒绕着我的拳头涌动,太阳仿佛被我托在了半空。
楚度脸上第一次露出震惊的神情:“破坏六字真诀居然被你练到了这个地步!”
黑暗洪流滔滔不绝地涌入太阳,与神识气象术水乳交融。加入了龙碟的力量,我不但能引动天象,还能将天象完全改变!
这近似于传说中呼风唤雨的仙的力量。
“轰!”我大吼一声,挟着乌黑色的太阳冲向楚度。
“镜法!”楚度神色凝重,身后浮出清澈的菱镜,一根白玉般的手指从镜中缓缓点出。指尖急速颤动,划出一道道玄异的线条。
乌黑的太阳无声无息裂开,被镜法切割成几十快个残块,纷乱坠落。“轰”字诀的威力顿时大减。楚度左拳微动,目光紧紧锁住我下扑的轨迹,显然是在寻觅最佳的出击时机。
我可以断定,一旦轰字诀势尽,等待我的绝不是什么便宜。
我下轰的势头骤然一变,体内气息震荡,拉短气波,幽灵般出现在楚度背后,“轰”字诀顺势转成“刺”字诀,四周的太阳残片激溅,碎成无数根黑色利箭,刺向楚度!
这一击变招完全出乎楚度的意料,他反应快得惊人,头也不回,轻飘飘向前跃去。
我犹如附骨之蛆,衔尾紧追,逼得他无法转身。
楚度大袖呼地张开,向后甩出,赫然是袖里乾坤甲御术。不断膨胀的袖口吞噬了大部分黑箭,楚度十指轻巧弹出,以柔巧的碟恋花秘道术,将追击的剩余黑箭眼花缭乱地卸开。
与此同时,楚度步伐忽变,斜向迈出,一腿悄无声息地向后踢来。
我一咬牙,不闪不让,六欲元力护住腹部。哪怕硬吃楚度这一腿,也决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砰!”我结结实实地中了一脚,小腹疼的痉挛。同一刻,我的螭枪喷射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赤焰。楚度始终无法转身,被迫向前及掠,双掌化刀,布下层层金色的脉金刀气,挡住螭枪。
我口中默念千千结咒,晶丝在楚度前方结成大网。“刺”字诀化做“卷”字诀,远处的冰雪铺天盖地般卷向楚度。
一匹晶莹剔透瀑布从楚度周遭浮出,形成柔软的屏障。水波荡漾起伏,融冰消雪,同时破开晶丝。
眼看楚度就要转身反击,“卷”字诀顷刻变成“化”字诀,将水瀑化作无形。螭枪趁势而入,以惊人的高速疾刺数百下,死死将楚度压制住。
“花法!”楚度身形骤然一顿,一根枯枝从虚空探出,花开花谢,枯容流转,花枝在刹那间挡住了螭枪。
我心叫不妙,楚度已从容转身,被动的局面立刻扭转。
“裂!”“缠!”“封!”我一口气连换数种字诀,不要命的疯狂进攻。空中天象变幻,时而狂风暴雨,时而电闪雷鸣。楚度屹立不动,各种法术千姿百态,跟随着我的神识气象术相应变化。
一时间,我不由得心急如焚,再这么相持下去,哪里还有机会?
“衡!”
我破釜沉舟地施出了神识气象术最奥妙的一式。
心灵霎时变得空灵清寂,我仿佛立于天地的核心,悠悠拍出一掌。天象变得混沌一片,我的手掌似快似慢,至柔至微,仿佛从不同的时空中穿越而过,与花法正面交锋。
花枝化作粉末飞散,螭枪立刻射向楚度身侧。
似乎早预料到我这一手,楚度忽地跃起,身躯如龙卷风一般急速旋转。无数个拳头从飓风内探出,凌厉披靡的劲气瞬间将我笼罩,耳畔响起密集如雨的爆裂声。
我心知肚明,此时无论招架还是闪避,我都将陷入被动。横下一条心,我不管不顾地迎拳而上,在楚度诧异不解的眼神中,双臂张开,全力抱住了他。
“砰砰砰!”短短一瞬间,我身中数百拳,鲜血从七窍喷出,全身被打得血肉模糊,不知断了多少根骨头。但我的手臂紧紧箍住楚度两肋不放,元力发动。
“咔嚓咔嚓”楚度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耳闻。
“我说过,输光了的赌徒,什么都敢押。”我嘶声道。望着楚度震惊的神色,我召唤出了绞杀。
从我进入鲲鹏山起,她就保持着蚂蚁大小,一直悄悄潜伏在我的衣杉内,紧贴背肉。
这是我最后的杀手锏。
绞杀的触手刺得我生疼,我兀自死死抱紧了楚度。
冰冷、邪异、粘滑的触手,无声无息从我后背肩胛骨钻入,穿过皮肤、肌肉、血液,再从我右胸射出。以猝不及防的速度,刺进楚度的胸膛。
这是以命换命,玉石俱焚的绝杀。
这一刻,我和绞杀的触手如中败革。楚度直挺挺倒下,化做一段僵硬的木头。
“李代桃僵!”刹那间,我心如死灰。
“轰!”楚度的拳头从背后袭来,将我击飞出去。龙蝶的痛吼撕心裂肺,汹涌的幽冥长河也被这一拳打断成两截。昏迷的龙蝶在半截洪流中载浮载沉,飞快退逝,仿佛遁入了另一个天地。而另半段黑暗的洪流还留在我的体内,一点点消散。
“实在可惜了。”楚度的声音好像离我非常遥远。我趴倒在地上,挣扎着抬起头,浓稠的血水顺着我的眼皮流淌。
楚度的身影有些模糊,仿佛在晃动。在他衣衫的胸口处,一朵鲜艳的血花缓缓渗染开来。
“不愧是阿萝的弟子,居然差一点杀了我。”他抓起我的衣领,飘然走下了沙罗峰。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今日你我只有一个人可以走下此峰”这句话的意思。
我是被楚度一路拖着下山的,身后留下一条蜿蜒的血渍。
魔主宫前,五大妖王面面相觑。他们显然听到了一些东西,神情局促不安。
“砰!”楚度就像丢一只破麻袋,把我扔在巍峨辉煌的宫门前。他冷冽的目光从妖王们身上一一扫过,仿佛要看透他们隐藏的内心。
“这个人,据说是天定的魔主。”楚度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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