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门大栅栏地区为什么是贫民窟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11-15

大栅栏北到前门,南到珠市口,东起前门大街,西抵煤市街,长不过270多米,宽不过5米,却集中了七八十家商店,家家都是名牌老字号,约1平方公里的地方容纳了5万人。

这就是大栅栏的最直观写照。

躲在闹市繁华后面地却是拥挤不堪的交通,年逾百年,几近倒塌的住房区,同时也是下岗职工,低保人员,高龄老人的聚集地,牵出地还有充斥四处的假货和居高不下的犯罪率。

在北京社科院眼里,这里是北京的“贫民窟”,是北京的“农村”,也是北京市危房改造计划的重点区域。

两只石狮子孤傲地站在房瓦的两端,远眺远方,似乎在喧嚣周围的一切。

它们的脚下一片狼籍,胡同小巷里到处散落的三合板,已经被“开膛破肚”的老房,破砖烂瓦堆积在胡同一角,连门上的封条印都在风中飞舞着。

目光所到之处,只有这家百年老店像它头顶的石狮子一样,依然故我地挺立着,根据大门以上已经褪色的字号,从右至左为:“安寓 福来店 客商”,这家百年老字号的客店扎根在西打磨厂街的胡同深处,是当时的商人休息住宿的旅店。

几个搬运工人穿梭在这家百年老店的门洞子里,只有他们抬柜子的吆喝声才让人意识到这里还不是如此寂寥,为已经人去房空的胡同小巷添加些许生气。

“这是百年老店,我出生在这里,整整生活50年。

”福来店的主人正在指挥着搬运工人。

走到福来店的院子里,仿佛回到了明清,院落以及阁楼设计完美地再现了百年前的生态图。

现在百年老店的生命也在随着大栅栏的危房改造划上句号。

“这下面埋着佛像,是空的,直通西边的庙宇。

”院落主人踩着院子中间的地面,也许在搬家的时候,许多童年的回忆又逐渐清晰。

胡同口揣着手站着的老人,弯着腰盯着旁边的空房子发呆,像老照片一样的静谥,时光仿佛定格在此,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在问:这么冷清的街道还是我儿时热闹的胡同吗?

有媒体曾说“大栅栏是北京的贫民窟”,它是北京最早的商业街,这里有北京第一家劝业场,有北京第一家照像馆,有北京最早的澡堂,有北京开业最早的酱菜园,有“臭”名远播的“王致和”臭豆腐,有全世界规模最大的肯德基。

而位于大栅栏北出口的打磨厂街既是大栅栏住宅区中的重灾区,也是商业街中的商业街。

几十年前,这里聚集了各种各样的手艺人,有各种独具特色的老字号,曾经车水马龙,北京一景,外地游客络绎不绝。

几十年前,你可以在这里品着大碗茶,摇头晃脑地享受胡同里的“京味儿”。

一切只停留在老人的回忆中,年轻人的想象中。

当重新踏上打磨厂街时,除了断壁残桓,空荡荡的房屋,街角上站立的老人,冷清的小巷,歪斜的木制电线杆,几乎看不出任何老字号的征兆,这里甚至比旁边的大栅栏街要寒冷许多。

这里就是北京市 *** 在大栅栏进行市政规划和危房改造的第一批区域,也是重点区域。

如果西打磨厂街进行顺利,会给以后的大栅栏改造提供有利条件。

在胡同里的墙壁上,到处可以看见“致前门地区市政道路搬迁居民的一封信”,落款是前门地区市政道路工程指挥所,各种颜色的纸贴满了大街小巷,有“三致……”,有“四致……”,有“五致……”,仿佛一直在给居民一种紧迫感。

与之相辉映地是各种售房信息,同样用五颜六色的纸贴满了大街小巷。

还没搬走的居民这些日子热议的一直是搬迁问题,掰着手指头细数截止日期,双眉不禁都紧锁在了一起。

“住了几十年,邻里街坊都有了感情,谁愿意搬走!”蹲在胡同口抽烟的老刘这些天一直在胡同口打发时间,见到熟人就聊天,没人的时候就自己抽烟回忆往事。

60多岁的黄大妈始终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当强制拆迁的时候,她哭得稀里哗啦的。

这事在她们的杂院里都知道。

记者从西打磨厂打二社区居委会了解到西打么厂原住总人口数将近1万人,现在已经搬走了大多数。

居委会孙主任还连连摇头,“你来得太晚了,人都搬走了,可能你再来晚几天,这里已经成废墟一片了。”

“这里房子的历史久远,有些是明清时代的老房,严格意义来说,全都是危房。”

北京古建筑研究所所长王世仁说,大栅栏街区是北京建筑物密度最高,居住条件最差,火灾隐患最大,交通疏导最难的地段之一。

然而那些古风民俗,京城文脉全都融合在这些落后的现状中。

根据当地居民的介绍,这里住的都是一些工人阶层,收入低下,下岗职工比比皆是,低保户在这里也占有一定的份量。

而住户中以北京原住民为多,多是土生土长的老人,目睹了新中国的成长,以及大栅栏的兴衰演变。

在一个可以容纳了60多户人家的鱼长杂院里,到处是低矮的房屋,烟囱横七竖八,锅瓦瓢盆堆依在房前房后,不知剥落了几层的墙皮 *** 着里面的土砖,杂院里住着各式各样的人,有的甚至一家三口依偎在一个拿三合板遮顶的,不足20平米的小屋里度日,甚至有些倾斜的房屋在杂乱的大院中并不是十分明显,只有走到屋内才能感受到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屋主说:“习惯了。

生活了50多年,从来没有担心过它会塌下来。”

今年79岁的赵大爷在这里生活了79年,俨然已经是大杂院中的一部分,“我对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特别熟悉,甚至谁家的花盆里新开朵花,谁家新添一口人,我都清楚。”

在一个昏暗的小屋里,赵大爷正在炉子上烧水,屋内两间,加起来不到20平米,走进屋里像回到明清,赵大爷说这间屋子祖上留下来,就再也没翻盖过,手所摸到的墙和砖都是古代原封不动的“真品”。

赵大爷平日里很少开灯,为了省电。

当适应了屋内的黑暗,才能逐渐辨别出屋内的格局和陈设,赵大爷把爱人的遗照摆在桌子上,每天擦拭一遍。

屋里的一间是赵大爷的卧室,墙上爬满了霉菌,散发出一股股的霉味,旁边的柜子和箱子还有墙角结满了巨大的蜘蛛网,屋内长期黑暗,偶尔一次的开灯会吓的飞虫乱飞,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人坐卧起居的家,所能感受到的只是一种空洞,一种寂寞,还有一个高龄老人的孤单。

赵大爷很满意他的家,从小就生活在此,现在已经有四个儿子。

他闲余时开始修补自己的小屋。

他得意的指着窗户,一个硬纸板糊上的所谓“窗户”,旁边还有风“嗖嗖”地吹进来,这是赵大爷前两天自己补上的。

“也多亏了窗户旁边的大洞,要不然我可能就此离世了。

”赵大爷一个月前在这个小屋里由于烧水中了煤气,一跤摔倒在地,把头撞了一下,幸亏他的三儿子住在附近,发现情况后及时治疗,赵大爷才得以脱离危险期。

现在仍然带着医用头罩的赵大爷对于医疗费始终耿耿于怀,300多元的治疗费他一直念叨了好几天。

由于搬迁,大栅栏胡同中的居民个个人心惶惶,原本打麻将的也不打了,似乎都在等着新形势的变动。

西打么厂街最后一个农贸市场拆掉了,原本冷清的街道变得更加寒冷,人们的怨言也开始膨胀,街道上的垃圾开始没有人管,人们买菜需要穿越街道走上400米,才可以买上下锅的东西。

街道里的公用厕所也开始没人打扫,住在旁边的居民说;“现在味道越来越大,家里面冬天居然也有苍蝇在飞。”

正在帮隔壁粘烟囱的老周一说起这个,就来了精神,他说:“现在居民的前、后都有影响。

”“前”就是指吃饭,老周指着倒塌的农贸市场,说:“以前这里买菜很方便,现在这里被收破烂的占领了,我们要走很远才能买上菜。

”“后”就是指居民的大小便,每一家都没有自己的厕所,所以只有去街道的厕所方便,“现在要拆迁,没人清理厕所,秽物攒的老高,我们都踮着脚尖大便。

”说完,老周还比划了两下。

老周住在打么厂街义兴巷,今年50多岁,下岗在家,给老街坊帮忙便成了他的主业。

全家三口人,挤在一间30平米的屋内,夫妻双双下岗,儿子的搬煤工作是现在他们唯一的生活来源。

老周的房子也有百年历史,屋内杂乱,睡觉时拉起横在屋中间的帘子,把床割成两半,他们三口就是这样一直生活过来的。

老周最烦地就是碰上阴雨天气,一下雨屋子就要漏水,虽然修过不知多少次,但总是堵住那边堵不住这边,一下雨全家脸盆就同时招呼上,“叮叮咚咚”地,周家人早已习惯。

义兴巷有7个弯,穿行在巷子中时,倘若对面来人,需要侧身才可通过。

看着巷子里正在玩耍的两个小孩,老周说:“到临别时,还真舍不得这个巷子。”

据当地居委会介绍,搬迁房价按每平米8000元,住在胡同小巷里的居民往往住房面积仅30平米左右,拿到的现金这么算下来只有24万元左右。

这也正是居民情绪不满的原因之一,“24万元在市区里基本买不到房子,有很多人宁愿去郊区租廉租房,还有的已经远赴他乡,告别了故乡北京。

”家住西打么厂街一个大院里的老陈气愤地说。

经了解,北京市 *** 的市政规划准备将大栅栏扩宽成步行商业街,并且改造危房,保留一部分古城原貌,还有一部分留作商业开发。

如何解决大栅栏地区的保护与改造、开发之间的矛盾,是目前最大的焦点。

也是王世仁最为担心的问题。

大栅栏最后的改造是否如 *** 所愿?这个京城最大“贫民窟”将会去向何方?恐怕这些问题,那些生活在这里,成长在这里,已经深深地刻在这里的老城居民并不感兴趣,人人都在问的只有一句话:大栅栏,你会消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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