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儿童文学的爱比恨多(下)王旭写的,全文,谢谢了。

好的,有加分

静月成为中学生的第一天,是哥哥一树拉着她的手走进校园的。静月的手很凉,而且湿湿的。
“别怕,有哥哩!”一树说。
静月看看哥哥,脸微微红着,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也许两者都有点。
走到国旗台那儿,兄妹俩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看,瘸子……”
声音就在他们的身后,不是很高,兄妹俩完全可以不理会。一树感觉到静月的手哆嗦了—下,像被电击了二下。
一树放开妹妹的手,转过身,目光盯着几个男生。
“谁骂的?”一树冷冷地问。几个男生被一树的神情镇住了。
“谁今天没刷牙?”有一个男生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这个男生的右眼眉毛上有一颗黑痣,绿豆大小。看见一树的目光射过来,他神情虚虚的。
一树像豹子一样朝这个男生猛地扑过去,抓住那个男生的衣领。一树的声音急吼吼的:“你小子说什么?谁招惹你了?欠揍是不是?向她道歉!”
一旁的几个男生完全被一树吓住了。
静月也被吓住了,她吃惊而害怕地看着一树。
那个男生脸白了,又红了。
又围上来几个同学,静月走到一树跟前,细声慢语地说:“哥,你放下来,你放下来……人家就是……瘸嘛……”
静月的脸上泛起红晕。
一树松了手,但仍然生气着。
另外几个男生这时对那个男生说:“快向人家道歉吧!”
那个男生脸红红地道了歉。
“没关系的。”静月说,伸手要去替那个男生把刚才被一树拽皱了的衣服抻平。
一树的动作比静月更快,他一把拉过静月的那只手,走了。
那几个男生默默地看着他们走远。那个右眼眉毛上有一颗黑痣的男生叫肖小,是初一新生。他看看自己的衣领,似乎闻到一股清香。
“你真是!”一个男生对肖小说。
“我……”肖小说不出话来。
肖小走进教室时,眼睛霍然一亮,他看到了静月和她的哥哥肖小的脸再一次红了,这一次应该算是羞愧。
一树也看见了肖小,他“哼”了一声,对静月说:“要是有谁欺负你,告诉我!”
一树这句话,等于告诉别人,静月有一个哥哥,而且也在这所中学读书,如果有人欺负她,他不会不管的。当然,这句话也是对肖小的警告。
这件事,使许多人认识了静月,也认识了秦一树。秦一树在这所中学读了两年书,现在已经进入第三年。秦一树在初一初二任班长,不少人是认识他的,但对初一新生来说,他们不了解秦一树。有静月,秦一树的人气特别地旺起来。“看见了吧,那个女孩的哥哥叫秦一树。”静月后来告诉过秦一树,她走到哪里,都有人这么说。
现在几乎全校的同学都认识了一树。
一树回到自己的班级。
秋水问一树:“你怎么会有一个妹妹?”
一树很惊讶秋水的问题:“我怎么不能有妹妹?”
秋水看看大家,说:“我们还有谁有妹妹或弟弟的?没有了吧。”
一树明白了,微微笑了,有些自豪地说:“我们是孪生兄妹。”
“哦!”秋水说,“你好幸福啊!不过,她怎么才读初一?应该和你一样读初三呀。”
“她,她…比我迟了两年读小学的,那时她太小了……”一树不太利索地说。
“我明白了,你应该好好对待你妹妹!”秋水一本正经地说。
“为什么?”问这句话的不是一树,而是另外一个叫余春花的女生。
“这还不明白呀?秦一树是男孩子,他在母亲的肚子里抢了妹妹的食物呀,所以他才长得这么壮。要不,他妹妹怎么跟豆芽菜似的。”秋水仍然说得一本正经。
余春花看着一树,直看得一树的脸红起来。
同学们嘻嘻哈哈地笑起来,他们笑的是秋水把一个笑话一本正经地讲出来。
“你确实应该好好待你妹妹!”余春花却当真了。
一树也当真了,因为类似的话,他听过。
那一天晚饭桌上
那一天晚饭桌上,小学三年级学生秦一树闷闷不乐地把米饭送进嘴里,简直像在数饭粒一样。
而刚刚成为小学生的秦静月则不时偷眼瞧秦一树,一样地闷闷不乐。
妈妈为今天做了许多好吃的——两个孩子都成为了学生。
“你们吃菜,你们吃菜呀。”爸爸用筷子敲着碗说。
一树的嘴瘪了瘪,有两滴泪落下来。
看见一树这样,静月的嘴也瘪了瘪,也有两滴眼泪落下来。
“你们怎么啦?”爸爸妈妈慌了。
一树抬起头,用泪眼盯着妈妈,问:“妈,你为什么不把妹妹生得跟我一样?”一树的语气是不满的,差不多属于责问。
爸爸和妈妈面面相觑,这实在是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
爸爸又看着一树,想笑,拼命忍着。
妈妈的目光在一树和静月之间来回移动。是的,这两个孩子一前一后来到这个世界上,相差那么一点时间,可是他们却是那么不一样。一树长得健壮,而静月是那么瘦小、单薄,看上去决不会有人相信这两个人是孪生兄妹。更主要的是静月的一条腿比另一条腿短一些,走起路来一个肩高一个肩低,身子会一斜一斜的。
静月也盯着妈妈。
妈妈为难了,她求援地看看爸爸,希望他能来替她解围。
爸爸装着没看见妈妈的目光,他心里说儿子可没问我。其实真要爸爸回答,他怎么说呀?这可不是教科书上的问题。
妈妈伸出一只手,好像要摸摸两个孩子,但她的手伸到中途又缩了回来,在自己的头上抓了一下,笑了,说:“这怎么能怪妈妈?应该怪你。你是男孩子,你在妈妈的肚子里把妹妹的食物抢吃了,所以妹妹才这么小。”
爸爸也笑了,他承认妈妈的回答很机智。要放在他,怎么也回答不出这样有幽默水平的话。
“是吗?”一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而声音却是细弱的。
静月盯着一树。
一树想看看静月对妈妈这句话的反应,目光刚挨过去,就缩了回来。
“你要对妹妹好,知道吗?爱着她,护着她!”妈妈适时地说。
一树使劲点着头,不好意思地冲妹妹笑着。他伸过手,要抓妹妹的手。如果妹妹拒绝他,说明妹妹恨他。
妹妹的手迎合了哥哥的手。
“哥哥对我很好,今天他跟人打架了,人家说我是瘸子……”
静月说出了今天兄妹俩反常的原因。小学三年级学生秦一树在妹妹成为小学生的第一天打架,与初中三年级学生秦一树在妹妹成为中学生的第一天打架,没有多大的区别。不同的是小学三年级学生秦一树被别的男孩子骑在了胯下,秦静月则哇哇大哭。
一树感激地看看妹妹,为她的宽宏大量。事后,一树问静月:“你不恨哥哥吧?”静月幸福地说:“不恨,我在妈妈肚子里愿意让你抢的。我就是要你长得大大的,好叫你保护我。”
一树比静月更加感到幸福。
一树又出其不意地问爸爸:“你是医生,你为什么不把妹妹的腿看好?”
爸爸被一树问住了。爸爸想了一会儿,说:“等静月长大了,爸爸一定会把妹妹的腿看好,一定的。”
一树一心一意地履行着自己对妈妈的承诺。好吃的让着妹妹,好玩的首先给妹妹。在外面他是妹妹的保护神,为了妹妹,他经常鼻青脸肿的。
而静月则是一树的尾巴,她乐意做哥哥的尾巴。她不止一次自豪地对小伙伴说:“你们谁敢喊我瘸子?只要你喊,我就叫我哥哥来!谁要不信,就试一试。”
然而,爸爸一直没有履行他的诺言,直到他永远地离开这个家。
“姓夏的不是东西”
“姓夏的不是个东西!”秋水说这句话时,嘴朝两边撇着,眼睛里射出仇恨的光芒。
秋水的这句话说的是新来的班主任夏老师。一个学生这样说一个刚来的老师,无非有这么一种可能:这位老师教过秋水,而且得罪过秋水。比如秋水与某某男生关系密切一些,作为老师在这件事上,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于是,老师做了“棒打鸳鸯”的事,或者告诉了秋水的家长……
想到有可能是这样的原因,一些同学理解了秋水,他们说:“都什么年代了,有老师就喜欢管这种事!;
有一些同学露出坏坏的笑。
一树与别人不一样,他对秋水说:“你怎么能这样说夏老师!”
“早知道姓夏的教我们,我就是不读书,也不呆在三(5)班!”秋水咬着牙,她表达的是切齿痛恨。
有了这句话,大家觉得三(5)班将有故事发生了。没有人不喜欢故事,所以好多同学自觉不自觉地盼望夏老师来上课。
夏老师终于来了。
夏老师不是很老,只有40岁左右,但脸上透着沧桑,不苟言笑。这就使他看上去,容貌要比实际年龄大些。
在呼礼时,同学们喊得格外响亮,让夏老师有些意外,继而有些窃喜:学生还是蛮喜欢我的嘛!
奇怪的是学生在呼礼时,眼睛朝一个方向瞄着,瞄得笑模笑样。夏老师好奇地顺着同学们的目光看去……
这一看,夏老师呆住了,嘴微微张开,一只手抬起来,眼睛定定地看着徐秋水。徐秋水没有起立,不但没有,还趴在课桌上。
“夏秋水,你怎么回事?”夏老师问,并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谁知徐秋水吼起来:“我叫徐秋水!”
“哦,哦,徐秋水,你没事吧?”夏老师诺诺地说。
徐秋水又趴了下去。
夏老师望望徐秋水,很无奈。
这一节课秩序很好,基本上大家都认真听讲,认真笔记。毕竟是班主任的课,毕竟是初三,当然,也不排除徐秋水的缘故。
徐秋水一直伏在课桌上,不记笔记,眼睛空洞地瞄着书本,好像将要进入梦乡。
夏老师的目光不时扫扫徐秋水,脸上是一种复杂的表情。显然,他在强忍着内心的感情。
不久,夏老师突然叫了徐秋水的名字,这一次没有叫错。夏老师要徐秋水回答他的一个课文方面的问题。
“不知道!”徐秋水不情愿地站起来,冷冷地说,简简单单3个字,干脆利落。
同学们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他们觉得徐秋水和夏老师之间的矛盾,远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也许更复杂。
“不知道,就更应该好好听课!”夏老师严肃地说。
同学以为夏老师不会再叫徐秋水回答问题了,然而他们错了,夏老师“不思悔改”,仍然一次次地叫徐秋水回答问题,而徐秋水总是“不知道”。
学生觉得夏老师应该有那种暴跳如雷、火冒三丈的反应了,放在哪一位老师身上都不会有这么好的涵养,可是夏老师没有,实在太奇怪了。
“你坐下吧。”不知不觉间,夏老师的严肃没有了,只是叹息着。
徐秋水每次总是硬邦邦地坐下,板着一张脸。
似乎是夏老师的错。
下课后,好事者围到徐秋水的身边,幸灾乐祸地说:“你把老夏修理得可以呀!第一天就给了他下马威。要不是你,他今天一准要讲一大堆道理!”
“给我滚一边去!”徐秋水恶声恶气地说,她并不领情。余春花不理解地说:“秋水,你这是什么意思?”
“姓夏的是我妈的前夫!”秋水说。
“哦!”大家恍然大悟。不过,一只只眼睛瞪得跟玻璃球似的。‘
“你妈的前夫,不就是你爸爸吗?”男生李志问了一个弱智的问题。
一树的眼睛酸涩了一下,因为他听到了“爸爸”两个字。
我必须去
“我必须去!”
一树走进家门时,只听见爸爸说。爸爸脸上的神情是从来没有过的严峻,而妈妈什么话也没说,痴痴地盯着爸爸,仿佛被爸爸的话吓住了。
爸爸转身对秦一树说:“帮妈妈做家务,带好妹妹,没事好好呆在家里!听见了吗?你是男子汉!”
一树什么也没问,使劲点着头,爸爸的样子让他只能这么做。其实他很想问一问爸爸,他要到哪里去。他意识到爸爸要出远门。每次爸爸出远门,都要关照一树一些话,但那些话是用愉快的语气说出来的,紧跟着爸爸还会说:“做好了,爸爸回来有奖赏!”
爸爸今天太反常了,妈妈也反常。过去,妈妈总是忙着替爸爸收拾东西,找换洗的衣服,准备牙膏牙刷毛巾等等,忙得不亦乐乎,可是妈妈今天什么也没做,就那么看着爸爸自己忙。
爸爸把什么都收拾好了,他笑着对妈妈说:“我走了,我没事的,你别这样……”爸爸笑得很勉强。
妈妈突然扑到爸爸跟前,搂住了爸爸。
当着孩子的面,妈妈从没有做过这样的动作。一树脸发热,走开了。要早知道是那样,一树怎么会走开?他那天应该像妈妈一样,搂搂爸爸,让爸爸抱抱他。
爸爸走了,一树问妈妈爸爸这次到哪儿。
妈妈的心似乎被爸爸带走了,她失神地看着某一个地方,没有回答一树的问题。
一树挨着妈妈坐下,他没有再问妈妈。他感到不安,他隐约觉得发生了大事。
回来的静月,看到妈妈和哥哥这样,一声不响地坐在哥哥身边。静月是个乖巧的小姑娘,她不问什么,她知道该她知道的,哥哥肯定会告诉她。
“你们怎么在这儿?”妈妈冷不丁回头,吃惊地问,好似她才发现这兄妹俩。
“爸爸到哪里去了?”一树问。
妈妈伸手搂过两个孩子,说:爸爸到北京去了,去救病人,是非典病人……”
一树和静月都哆嗦了一下,他们知道“非典”是怎么回事。
“爸爸会没事的。”妈妈说。
“爸爸会没事的。”一树说。
“爸爸会没事的。”静月也说。
这是一家人对爸爸的祈祷。他们每天收看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以及一切和非典有关的新闻。这期间,一树和静月特别懂事,绝不让妈妈对他们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尤其是一树,他对妹妹的关心,简直不像一个男孩子,而是一个老奶奶。
然而,爸爸再也没有走进这个家。爸爸把自己永远留在了北京的某一个地方。从此世界上没有了爸爸的身影,没有了爸爸的笑容。
那一段时间里,悲痛笼罩着家。一树常常从睡梦中怕冷地醒来,他真不相信爸爸就这样走了,他有时甚至觉得爸爸是和妈妈、他、静月在开玩笑。爸爸会在某一天推开门,笑呵呵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笑呵呵地说:“嘿,我回来了!”那时,静月会扑到爸爸跟前,让爸爸亲个够,然后去翻爸爸的包,翻到好吃的,她会首先拿给哥哥,还有妈妈,最后才是她自己。
一树的眼泪不止一次打湿了枕头,他也不止一次后悔那天没有让爸爸抱抱,至少他应该好好看看爸爸。他也为静月惋惜,爸爸要在的话,一定会想办法给静月治腿。
有爸爸的日子与没有爸爸的日子是绝对不一样的。有爸爸的日子,他和妹妹尽可以自在地在外面玩,可以在妈妈面前撒娇,但没有了爸爸,一放学,他和静月就回家,默默地做作业。他们生怕妈妈落眼泪,来自妈妈的一点声音,比如洗碗筷时发出的声音,都可能让兄妹俩心惊肉跳。
没有爸爸的日子,连家里的笑声都少了许多。
一树不理解秋水。她怎么会对自己的父亲怀了那样的恨呢?秋水在跟夏老师打持久仗,一到夏老师的课就那样,在别的课上,她却能积极回答老师提问,正确率几乎百分之百。一树看出夏老师是爱秋水的,而且夏老师还特意把他找去,希望他能帮帮秋水。“她太小,大人的事,她还不懂……夏老师这样说,“作为同学,她说不定能听你的话,老师请你帮帮这个忙,我先谢谢你……不管怎么说,她是我的女儿呀……”
夏老师的话使秦一树手足无措,他点点头,又摇了头。
可是一树不知道怎么帮秋水。一树是愿意帮秋水的。
家里有一个陌生的男人
家里有一个陌生的男人,男人西装革履,戴着眼镜。他的脸一会儿看着妈妈,一会儿看着他旁边的邻居大妈。他看妈妈的时间多一些。
一树和静月进来时,男人立刻掉头看过来。男人先看的是一树,然后看的是静月。看静月的目光,是由上到下,到了静月的脚上,他的目光不动了。只有很短的时间,但一树感觉到了,静月也感觉到了。
妈妈的脸有些发红,她的目光在自己的孩子身上一掠而过,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略略低下头。
“这两个孩子,学习用功呢,不要妈妈操心,你看墙上的奖状……”邻居大妈指着贴在墙上的兄妹俩得来的奖状,对男人说。
男人笑着点点头,想说什么。
还不等男人开口,一树进了自己的房间。
静月看看哥哥,犹豫着是不是也走开。
“你作业还做不做了?”一树的脑袋从门里伸出来,他的表情在严肃与不满之间。
静月拎着书包,进去了。
男人的目光再一次落到静月的腿上。
静月一进去,门立刻被关上了。关门的声音很响。
关上门之后,里面听不到任何声音,而外面也没有了任何声音,3个大人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直到妈妈喊吃晚饭了,一树房间的门才打开。一树和静月出来时,下意识地向四下里看看,那样子像是看家里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
晚饭吃得异样的沉闷,妈妈的目光落在自己的碗里,一树和静月的目光也落在碗里。偶尔,妈妈和一树、静月的目光相碰,三方都心虚地急忙调开。
晚饭快要结束时,妈妈的嘴唇动了动,过了一会儿才有声音:“你们是妈妈的孩子,永远是,可是……妈妈……”
“我,我们……我们不喜欢那个男人……”一树的声音很低。那个男人看静月的目光刺痛了一树的心。
妈妈叹了一口气。
“爸爸要是不去北京,就好了……”妈妈的眼泪流了下来。一树和静月的眼泪也落下来。
“为了你们,妈什么苦都能吃!”妈妈说,“可是,你们必须好好读书。谁读不好书,就给我回来!”
再次看见邻居大妈的时候,一树和静月都没有喊她,装着没看见的样子,但大妈偏偏拦住了兄妹俩。
“还恨上大妈啦?我是为你们好!”大妈说,“你们妈妈一个女人家,要把你们拉扯大,容易吗?就是上学,等你们大学毕业,一人要20万吧,两个人就是40万,你们妈妈到什么地方挣来这么多钱?你们呀……”
40万!一树只记住了这三个字。
为了40万,邻居大妈就把一个一个陌生的男人往家里带,也许有一天在这些男人中,有一个男人长久地住下来。一想到每天要看到这个男人,甚至要对他做出一副感激的笑脸,一树心里就说不出的别扭。
要40万,一树又想到妈妈昨晚说的一句话。
静月的手紧紧地抓住了一树的手,一树感到静月的手很冷。
“别怕,有哥哩!”一树说。一树还不十分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可能是安慰妹妹,也可能是安慰自己。
一树感到自己是那么渺小。他是男子汉,却不能真正地帮妹妹,也不能真正地帮妈妈。他能做的就是把学习搞好,然而,一树现在已经不满足于这一点了。
静月捐了50元,班级里没有第二个再比静月捐得多。静月没有告诉一树,也没有告诉妈妈。这50元是静月的零花钱,她觉得她有权支配这笔钱。
捐款是班主任倡议的,是为一个失学的女生捐的。这个女生到现在还没有到学校来上课,原因是家里没钱。
肖小说:“秦静月,我真佩服你!”
肖小说得很真诚,静月却红了脸。
静月脸红,是因为觉得肖小有些莫名其妙,捐了50元就值得佩服吗?还因为她开学第一天认识的同学就是肖小,并且是以那样的一种方式。从那天起,他们还没有讲过话,有时迎面走来,静月把头一低,人就过去了。
看见秦静月脸红,肖小以为秦静月接受了他的“佩服”,所以紧接着说,好像说迟那么一点,想要说的话就不属于他的了:“秦静月,那天我对不起你,等你哥以后上高中了,我帮你,真的,我发誓!”
肖小的这些话,憋了好些天。那天要不是她哥哥拉着,秦静月真的会替他拉拉衣领。骂这样一个女孩,不是混蛋是什么?现在终于被肖小找到了理由说出心里话。他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表达一种轻松。
静月的脸简直像云霞,她四下看看,慌乱而意外,不知为什么,她竟想起哥哥告诫她的话:“进了中学,千万不许谈恋爱!”
四下没有人,这是肖小特意找到的机会。
“谢谢你!”肖小说着,很郑重地走了。
肖小的意思显然不像谈恋爱,静月放下心来,她不由笑了,但静月脸上的红却一时没有退去,直到见到哥哥还在。
一树看看静月的脸,不像被人欺负的样子,倒像高兴,他问:“你,怎么啦?”
静月原想把肖小的话告诉哥哥,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我今天捐了50元钱……”
“钱哪来的?谁要你捐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图老师的表扬……”秦一树的问题一句一句扑向静月。
静月惊恐地看着哥哥。
“你说呀!”一树发火了,静月还从来没见过哥哥发这么大的火。
“我的零花钱……”眼泪开始在静月的眼眶里转。
“零花钱哪来的?还不是家里的?”
静月的眼泪“吧嗒”落下来。
一树伸手拉过妹妹,缓过语气,说:“你的零花钱,我的零花钱,都是家里的。家里的钱是从妈妈那里来的。妈妈每月拿1300多块钱,要付电话费、水费、电费、煤气费,要买米、买菜,给我们买衣服,要给我们付书本费、学杂费、住宿费等等。你算算,妈妈的工资还剩下多少?我们将来上学要40万,40万呀!妈妈能挣回来吗?要多少年才能挣回来?”
静月忙擦去了眼泪,哥哥的生气是有道理的。
“我们不能跟别的同学比有钱,我们要比学习。我们也不能图老师的表扬……”
“我没有要表扬,那个同学也没爸爸了……”静月低低地说。
一树愣了半天,才说:“你怎么不早说……要是我们爸爸在就好了。”
这一天以后,根据一树的要求,静月的零花钱都交给了一树保管,用一分钱都得跟一树要。静月很高兴这样做。
其实,静月绝不是一个乱花钱的孩子。她不吃零食,不买女孩子的小玩意儿,也不挑穿。她知道没有爸爸,妈妈是很苦的。
妈妈尽管很苦,可是她在吃的方面,一点也不亏待两个孩子。她常买回零食,她觉得两个孩子正在长身体,需要营养。没有爸爸,不能让孩子感到委屈。
这天,妈妈买回来的是水果,一树和静月却对妈妈说:“水果吃多了牙疼,以后就不要买了。我们不爱吃水果。”
妈妈感到奇怪。
下一次,妈妈买回来鸡蛋。一树和静月说:“鸡蛋吃多了不好,胆什么的会升高,要少吃一点。不过,妈妈,你多吃一点没关系。”
到了跟静月买衣服时,妈妈什么都明白了。要买的衣服是静月早就看好了的,在妈妈真要带静月去买时,静月竟说:“我不喜欢这件衣服了,就不用买了。”
想到两个懂事的孩子,妈妈的鼻子发酸。妈妈心里说:“我就是吃再大的苦,也要把两个孩子拉扯大,而且让他们和别的孩子获得一样的快乐!”
夏老师把试卷摔在秋水面前,一张脸因为气愤更显得沧桑,他说:“夏秋水,你还想不想学了?”
徐秋水更气愤,说:“我再告诉你一遍,我叫徐秋水!”
“好,你叫徐秋水。”夏老师不想在名字上纠缠,“可是你要好好学习呀,你是一个初三学生,明年要参加中考的!”
“我不在乎!”秋水把头扭向一边。
“我是你爸爸!”夏老师喊道。
秋水把头又扭过来,对着夏老师吼着:“我没有爸爸,我爸爸死了!”
这句话太恶毒了,夏老师摇晃了一下,怔怔地盯着秋水,脸色灰灰的。夏老师的手哆哆嗦嗦地指着徐秋水,却没有再说出什么。
同学们颇为复杂地看着夏老师。看过了夏老师,他们又看徐秋水。
秋水从鼻孔发出一个声音,没好气地说:“有什么好看的!”然后走出了教室。
徐秋水的样子真让人费解。
这次期中考试,语文全班只有一个人不及格,是徐秋水,而且徐秋水的其他各科考得也不是太好。徐秋水在过去不是这样的,初一初二时她的成绩总是名列前茅。
又一节课,夏老师来找秋水,对她说把她调到三(1)班。夏老师意识到秋水这样,是针对他的,所以把她调一个班级也许好些。
谁知秋水不去,她说:“你有什么权力随便给我调班级?你凭什么?”
夏老师的目光在教室转了一圈,好像要找谁来帮帮他。他看见了秦一树,然后对秋水说:“秋水,你应该跟秦一树学,他这次考年级第一,而且他妹妹也是年级第一!”
“我不稀罕!”秋水把嘴撇着,剜了秦一树一眼。
夏老师默默地走了,临出门,他又叫走了秦一树和余春花。
“叫谁都没用!”秋水对着秦一树和余春花的背影冷笑着说。
余春花一回到教室,就把从夏老师那里听来的话搬给徐秋水,还说:“夏老师为你好,你跟夏老师有仇,总不能跟分数有仇啊!”
“我没有父亲,要这分数有什么用……”秋水幽幽地说。一想到她这样,可能会给别人带来误解,于是立刻厉声补充道:“你再跟我讲这些事,我们马上就不是同桌!”
余春花求援地望望秦一树。
秦一树的目光只落在自己的课桌上。
秦一树不知道怎样完成夏老师交给他的任务,具体地说他不知道怎样跟徐秋水开口。要不是他亲耳听见,他真不相信一个人恨自己的父亲会到那种程度。开学到现在,他看出夏老师在关心着徐秋水,无论徐秋水说什么,他都不计较,只有父亲才会这样。可是秦一树又不自觉地替徐秋水着想:夏老师做了别人的父亲,她心里能好受吗?他那么想父亲,难道徐秋水不想吗?
徐秋水主动来找秦一树了。她觉得秦一树不跟她谈,是在冷落她,看不起她,而她听不听是另外一回事。
“老夏不是要你找我谈心吗?你怎么不跟我谈呀?你这样可对不起老夏。”秋水皮笑肉不笑地说。
秦一树不知道徐秋水的真正想法,所以他认真地对她说:“夏老师其实是爱你的,毕竟他是你的父亲,你的那些话,你的那些做法,会伤他心的!”
徐秋水笑了:“好,到底是老夏的得意门生,就凭他让你当班长,你也得替他效犬马之劳!”
徐秋水的话太刻薄了,秦一树的脸涨头涨脑地红了。
秦一树也是有自尊的,他受不了徐秋水的阴阳怪气,他说:“我从初一就开始当班长,是凭我自己的努力。有本事,你也去当!”
秦一树愤然撇下徐秋水。
徐秋水在秦一树后面喊:“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成绩好吗?”
等再次看见夏老师,秦一树后悔了,他怎么能这样沉不住气?为什么不好好跟她讲?秦一树决定等待机会再跟徐秋水谈谈。
秦一树不知道徐秋水已经恨上了他,夏老师也加剧了这种恨。夏老师一次又一次在班级表扬秦一树,说他学习认真踏实,刻苦钻研,不偏科,均衡发展。在表扬秦一树时,夏老师脸上流淌着笑意。当表扬结束,那些笑意便被严肃取代了,然后总不忘说:“可是有的同学……”
只要夏老师一说这句话,不少同学就看徐秋水。
夏老师不看,似乎他说的话和徐秋水没有一点关系。
徐秋水不是傻子,她知道那个人的意思。那个人批评她,冲她发脾气,她一次次跟那个人顶撞,她喜欢这样,这样至少说明那个人是在乎她的。可是那个人去宠爱秦一树,使徐秋水觉得她再一次遭到了遗弃。
“那个人”指夏老师,徐秋水有时也用“老夏”,或者“姓夏的”来称呼自己的父亲。
徐秋水对秦一树的恨,可以从她对余春花的话里听出来:“有的人成绩再好有什么用,将来那高昂的学费他付得起吗?”
徐秋水没有点名道姓,她也没有把对秦一树的恨写在脸上。追问

随便从网上找一片,糊弄我啊,我要的是2009年12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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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12-05-26
我也没找到,有人回你能告诉我一声吗,谢谢追问

2009年12期

第2个回答  2012-05-26
倒插秧,非法份子
第3个回答  2012-05-26
在哪一期上追问

2009年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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