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一篇带有秋天的文章带有象形词的350字

写一篇带有秋天的文章带有象形词的350字

  郭枫
  
  到旷野来,我是来探访秋天的。
  秋,在旷野里,一天有一天的消息。凝望着天空吧,那一片蓝啊!多么澄清,多么幽邃。
  秋已深了。
  秋天,在这南国的海岛上,虽然像一只穿花飞舞的蝴蝶,令人扑朔迷离;而我是一个耽美于秋天的人,从小草的微语里,早已寻得了秋讯。
  知道秋天来了,便老是想着秋。我爱在默默中想望,每当心灵十分充实或者极度空虚的时候,我更不爱言语。于是,就朝向旷野,跑来,倚着高挺的椰子树,凝望这一片天空。心灵常常收获到:几声风哨,一朵彩云,许多暖暖的日光。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占领了整个空间,那些飘浮在椰子梢头,伸手可撷的云朵,哪里去了呢?只有蓝、纯净而明亮的蓝,闪耀在天空。天空,一下子升得好高好远。
  收敛了热烘烘的金芒,太阳的光辉也变成银白色,几乎像月华似的有些寒意哪!收割后的田野,裸露着一地苍黄;干裂了的泥土,没有汩汩的流水来湿润了。灌木丛在田埂上肃立着;矢车菊的香味,在空气中凝定;空气,在冷冷的日光里,清澈而透明。
  天空高阔,大地空旷,这一片肃穆的天地正是我所寻觅的。啊!秋是沉静,秋是沉熟;秋,是浸透了智慧的季节。
  我爱秋,爱秋日深沉的肃穆。我爱秋,因为我心中常住着秋的形象。
  怎能忘记故乡的那片来色呢?怎能忘记那一声惊寒的秋雁呢?
  是一个深秋的傍晚,我独自行于古黄河的沙滩上。那一泻千里的长河,已变成涓涓细流。对岸的青山,也失去夏日的苍翠,被一层紫气笼罩着,崇高而又庄严。山腰上,枫林醉红了脸,灿烂得去霞似的照亮了半个天!九月的风,吹着浪荡的哨子,打从旷野袭来,而后徘徊在寂寞的河干。黄河荡里,那一大片芦花全都绽开了!风过处,竟波涛般地汹涌着一片银白。
  ——在众芳摇落的季节,芦花,为什么白得如此冷艳?枫叶,为什么红得如此美丽?
  我浸在遐思里。
  当我发现自己的影子,渐渐变长的时候,蓦然抬头,秋阳,已将落山了,正斜斜地投来黯淡的黄晕,把大地罩在迷茫的光影中。一霎时,秋,好像更浓了。
  “嘎——”
  一声鸿雁的长鸣,划过静谧的蓝空,像一支长箭,穿透岑寂的圆心,呼啸而去。我的心灵,突然感到一种震撼,目送那一队整齐的雁阵,渐去渐远,渐渐地不见。我仿佛领悟了些什么,却又有点懵懵。可是,一种苍凉的古意,竟永远留在我的心头。
  自从离开了故乡,每个秋季,我都要跑向旷野。我想寻觅,寻觅一分秋色,来疗我思念的饥渴!
  风起了,林间有萧萧的声音。“是秋声哪!”我告诉自己。便走进了林子,静静地谛听着。
  真的,再没有什么音乐比秋声更让人怡悦了。秋,把世间的喧嚣沉淀下来,留下一片宁静。飒飒的风,以冷冷的琴弦,弄着幽幽的小曲,让人陶醉而不会沉迷,启人灵智而不至错聩,多么爽心的秋声啊!
  为什么会沉迷?又怎能再错聩?离开那声哺育我的大平原,20年了!20年远离故乡,谁还能像惨绿的少年一样,装抢出悲秋的姿态呢?
  独步在林子里,我细聆着秋声。占据在心头的,不再是淡淡的哀愁。我要的是仰天长啸,像鸿雁一样振翅于云宵,在这一长串的日子里,我已懂得生的真实和死的静美!
  秋是沉静,秋天不是伤感的季节。
  秋色让人神清,秋声让人气爽。度过了错暗的长夏,我们该准备金色的秋收了。
  秋是成熟,秋天不是凋落的季节。
  生命怎样会凋落呢?花谢了,是为了果实的生长;叶落了,仍化作护根的泥土。死灭即是长存,刹那就是永恒。生命,永远不会凋落。
  枯叶在风中舞着。
  秋已深了。
  在北方,在那寂寞的河滩上,冷艳的芦花,应该抖擞着精神又绽开了吧!而那满山红叶,在冷厉的秋风中,也该有激昂的高呼啊!

秋叶
无数片金黄的秋叶,如随“波”荡漾的小船,摇摇摆摆、飘飘停停…把灰白色的水泥路面点缀得如天空一般,星星点点。渐渐地,金色的树叶越来越多,慢慢……慢慢……盖住了道路,层层叠叠地辅在路上,给人一种优美、舒适的感觉。
一来到花园,满院秋色,正欣赏秋色的我发现脚下踩着了一片飘落的玉兰树叶,我将它轻轻拾起,仔细的观察着:它多像一只小船,墨绿色的叶片上有一根又粗又长的茎,格外明显。正面摸起来十分光滑,周边还有一条黄色的框,很美丽。宽大的叶子背面凹凸不平,有一层棕色的毛,又短又密。玉兰叶比较坚强,似乎想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抵抗秋风的吹拂,但弱小的身躯还是抵不住秋天无情的寒风。我小心翼翼的将它放进集叶袋里。
秋姑娘停留在微风中,一片片叶子纷纷飘落,唯有不畏寒风的树叶仍然不动,抗畏着秋风。红的、黄的、绿的......秋天真是一个绚丽多彩的季节。
我沿着幽雅的小路一直向前走,林中的小鸟被我的脚步声吓到,飞向蓝天……我便于工作停下来,一看,我已来到了红色的世界——红枫林。望着漫山的红枫,远远望去就像红色的海洋,那种红色鲜艳夺目。我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捧起一把枫叶。哇,它好美!像一个巴掌,鲜红、鲜红;像一把扇子,平平展展;像一朵盛开的鲜花,永不凋谢!临走,我拣起一片绿色的红枫,我会将它作为青春、美丽、激情的象征,永远珍藏!我再回头看看,这座长满红枫的山整个就像一堆顽强的烈火,不管经历多少风吹雨打,都永不熄灭的生命之火。
又是一个秋季,秋的光暖灿烂的微笑着,开始泛黄的叶子让暖在全流淌涣发着最后的光茫,它在一次向们诉说着它夏曾经拥有过的美丽。在它短暂的生命里,无悔的倾心怒放那生平唯一的绿,它依依不舍的带着那个酝酿已久的梦想,万般无奈的离开了大树,告别了那份曾经的葱绿,离开了枝,飞旋着飘落下来。
  凉风不时卷起了刚从树落下的秋叶,越飞越高。它离开了树的怀抱,在秋暖中,在天空的舞台,飞旋着,飘舞着。虽然是如此简单的动作,却舞出了风姿,舞出了韵味,轻盈,动……虽衣着残旧,裙袂破损,却舞得意志飞扬,旁若无,眼中闪烁着炽的光芒。叶子此时所焕发的青活力不亚于时下盛开的秋菊。这时的空间好像只为秋叶而用,它尽展示自己的英姿。几束光透下来,它的心灵更加舒畅纯瑕,平静的烈,超脱的欢欣!在空际间划过一圈圈生命的轨迹!突然,风开了一个玩笑,吹起了秋的长裙,叶子失去了平衡,像一只金黄的蝴蝶,在空中翻腾着,在坠地前做着最后的努力。最终,秋叶飘落到了地。
  走在落满秋叶的小路,透过眼前浮动秋叶的空,秋叶仍在不停地随风零落,一片接着一片。忽然想伸手抓住一片落叶,于是慢慢地伸出手去,一片不知名的叶子飘落到手。端详这片秋叶,发现秋叶有被撕裂过的痕迹,在那叶已枯萎的躯仍很清晰地留着一道弯曲的疤痕。一阵秋风吹来,拿走了我手里的树叶,可我的脑海里涌动的依旧是那片树叶。那活泼好动,曾经欢悦起舞的秋叶,为什么无何奈何的接受飘落,最终落到地······
  秋叶的飘落是重新孕育的生命的伊始。在经历了严酷的寒冬后,它必将重新跳跃枝,展露希望。叶的一生是坎坷的,当它趋于熟的时候,它也到了生命的终点,它正两面都写满了艰辛的历程。一生要经受住不让狂风吹落,不让雨摧下。秋叶它没有玫瑰的娇艳,没有百合的高雅,却别有风韵。当秋来临时,叶子默默无闻地退下亮丽舞台,腾出更多空间给那些散发息的果实。叶儿从芽,至夏舒展枝叶,直到在秋风中凋落;从不图任何回报,最后还回到了大地,肥沃土地,粗壮树根,让明年的自然斑斓而有活力。这种无声的奉献令感动。
  叶化作信笺写满思念寄去远方,叶化轻舟载着梦幻扬起风帆远航,叶在娓娓的诉说一切,你的经历,你的忧愁和烦恼,我深深的懂得了,你没有彩,可你用心在谱写生的旋律,不愿看你凋零,希望能同你一起接受严冬的磨难,等待着的更新。
  秋风欢快的起舞,扫落叶子曾经的光茫,化入大地换来泥土的芬芳。我秋叶的平凡平淡,我愿化作一片秋叶!

彭学明 秋收散板
只那么一眨眼,二三月播种的春光就长成庄稼、结果成熟了。沉甸甸的稻子已不堪重负地俯身垂首,黄灿灿的苞谷怀了孩子愈显沉重,小米穗一如黄狗肥长肥长的尾巴,对着山野毛绒绒地晃。这黄黄的庄稼,似一层又一层黄黄的阳光,厚积着、铺排着,流过山坡,涌向山脚,再流过山坡,再涌向山脚。风吹起时,层峦尽染的秋色便一山一山的翻滚起来,先是一波一迭地倒伏过去,再就一波一迭地挺立过来,浩浩荡荡的,有尽无尽。

  这是秋收时,一台美好的布景。

  布景中,太阳以其辉煌的晨曦出来了。红红的光影里,走来了牛群、羊群和摇摇摆摆的鸭群,走来了不上早课的孩子们。几个女人拿着镰刀、背着背笼从村口出来,又几个女人拿着镰刀、背着背笼从村口出来,而在前面的,是一群挑着箩筐、抢着谷桶的男人。

  进了田,就开始割,割出一个角后,就开始打。 “乓、乓、乒、乓”的打谷桶声和“嗡——嗡——嗡——嗡——”的打谷机声,都在热热闹闹地响应着旷远的回声,是小泽征尔指挥的一曲乡间音乐,沉重,凝缓,质朴,亲切,虽无任何修饰,却透溢着一种回天的力量,无言的美感。虽然很忙,但不时有人走近桶边,捧一勺谷粒、捏捏、掂掂,簸簸,想收圆两唇吹一吹,却怎么也收不拢那一抹的微笑,只好张开五指,让喜悦溢光流彩地从指缝间潺潺漏过。

  人们彼此躬着、弯着,澄澄的阳光在周身照耀。满目的金色跳跃颤抖,像音乐里所要表示的一条河,一条流泉似的河,一条涨春水的河。农人的脊背漉漉而湿了,细细的汗流在深深浅浅的栈道里相互交流。土地与土地的交流。人与土地的交流。没有泥土的黑色和人类的肤色,这灿灿阳光下的庄稼不会如此的飒飒有声,山坡与田畴的田野不会有作物的清香在滋滋啦啦地爆裂。

  天气太热,人们就怀念雨天,怀念风,而天空已蓝如一幅水墨,洁白的云朵已是纤弱纤弱的蚕丝,似断非断。于是就直起腰来,揭开草帽,擦擦汗,望望天,扇扇衣襟,然后像儿时喊“荫凉荫凉快过来,太阳太阳快过去”一样,开始成风。

  一声“吆嗬嗬——”,风便丝丝而来。

  又一声“吆嗬嗬——”,风便呼呼而来。

  满山满山的树枝便因此如波倒伏着,那是一层层潺动的黛色;满坡满坡的草茎便因此倒伏着,那是一层层翻滚的绿色;满坝满坝的稻谷便因此如波倒伏着,那是一层层涌动的金色。这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吆喝,是山里人古拙朴实的歌,贴过山脊,穿过云层,与风同行。这自然真的奇怪,一声响亮的吆喝,风会感应而来!虽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法则,但却酣畅淋漓地愉悦。

  随了风,一片偌大的云块从山嘴那边铺天盖地压来,从容的,不迫的,骑着马来,牵着牛来,抱着兔来,端着酒来,以博大的荫凉和柔情抚慰山庄。人们就借此一边加劲一边聊天,讲二狗与小芹如何如何偷房,讲四婶50多岁了还怀了孩子,讲某省某厅的厅长,倒买倒卖被罢,讲铁匠的二儿子考上了北京的研究生。如此便笑,如此便骂,如此便不知不觉地割了一大丘。打了一大丘,不知不觉地日上中天,又日下中天。年年的谷子十天半月就打完了,今年的谷子就是打不完,你家请白工,他家请白工,一个月了,还在打!仅今天,张二的谷子就送了十挑八挑,却依然齐臻臻的,好大一片!

  眼前是谷坝子,翻过谷坝子是河,河的对岸是滩,滩的对岸又是谷坝子,然后就是山,就是一山一山的树和一山一山的苞谷林了。山是锯齿般交错,如鲤鱼的脊背,一座向一座连绵滑

  过。苞谷林是成块成条的,如毯如带,一坳一坳的从山间绕过。那本无羽无骨的字,这时长出翅膀,成为山歌飞了出来。唱谷子青了黄了、苞谷长了熟了,当然也唱爱情红了甜了。如喊的山歌,混着汗水的咸味苦味和土地的桔子味橄榄味,由远及近地轰轰滚过。间或有朗朗的笑声与拗苞谷的断裂声一浪高过一浪地滔滔漫过。那苞谷杆如林如臂,将士一般威武挺拔,苍谷棒子也大个大个的,一个足有一斤半斤。一路拗过之后,小孩就用刀砍,有些杆子嚼起来,冰糖一样的甜!

  人的周围,牛尾甩着响鞭吃草,嫩嫩的草尖一嚼,满嘴的汁浆便喷涌而出。红蜻蜓在牛背上悠然恬静地歇着,和乐相安,让人毫无缘由地滋生出一种慈爱和羡慕。而更多的蜻蜓,灰的、绿的、黄的,于头顶上密密地飞翔,与人和自然平分着这一派明媚的秋色。

  太阳已渐渐隐没了,层峦叠嶂的山巅依然气度非凡。辉煌的光圈,折叠着,冲刺着,从各个山巅喷射而来,在树与树的交影处挥洒而去。雾与炊烟,也以一种柔和的意象从画匠们的墨管里爬上来,缕缕抹抹,阴柔缠绵,和山的阳刚相辅相补。

  这时的河边已是一首歌了。一担一担的苞谷插得尖尖的,搁在河滩上。一担一担的谷子垒得满满的,搁在河滩上。还有一捆一捆的黄豆、一筐一筐的小米都如画地搁在河滩上。要收工了,一天的劳累与辛苦,都得痛痛快快地跳进河里,洗掉、搓掉、揩掉。健康的肌腱,壮实的胸脯,都赤裸裸的呈现在你的视野里,是一尊尊诱惑人心的雕塑。纵使原始粗犷,但极具柔和妩媚,沉醉得没有一丝邪念。上了年纪的人,都有一个上了年纪的故事,那令人艳羡的经历,像女人割禾的镰刀,深深地镂刻在心里。因此,当年轻人的玩笑随水而飘时,他们只是偶尔插上一句补补白,尽管嘴角的笑意一直未消,可心里却在思忖、盘算。从前田是别人的地是别人的,奔波忙碌了一辈子也养不活家糊不了口,而今苞谷已倒满了一楼,谷子已垒齐了屋檐,黄豆绿豆等五谷杂粮也满柜满桶,明天的谷子应该昨放?得再立一个小仓了!想着就一声招呼,几十条汉子都光溜溜的上得岸来。

  那几十副担子,就首尾相接,悠悠闪闪,浩浩荡荡行进起来。湘西千百年来的喊秋调子,亦如船过险滩时的船夫号子,以阳刚、以激越、以生命压倒自然的最为雄犷的符号,飘荡起来:

  齐着力呀!哎着!
  打谷米呀!哎着!
  八月黄呀!哎着!
  粮进仓呀!哎着!
  十桌酒呀!哎着!
  家家有呀!哎着!
  十桌菜呀!哎着!
  家家待呀!哎着!
  今年秋呀!哎着!
  醉个休呀!哎着!
  明年秋呀!哎着!
  北京溜呀!哎着!

秋日的灯盏
秋天来了,山野闪动着风吹过的暗影。叶片开始有秩序地脱离枝条,原先紧挨在—起的两片树 叶,一片先下来了,另一片落下来的时候,再也见不到它旧日的邻居。交接的日子来临,一些矮小的灌木丛里,浆果外表抹上了一层紫黑,一只翠绿的螳螂举着带锯的刀,轻轻划了一下,浆水霎时奔涌而出,紫透了枝下的土皮。
  稻子已经进仓,秋风下瑟瑟摇曳的是从农夫指缝里漏下的—穗金黄。农夫已经走远,不会回头,这一穗金黄注定要坚持到秋日的最后,被人遗漏、忘却,不能和亿万弟兄一道进入温暖的谷仓。此时它的美超过一切。在我看来,缘于遗忘而独立存在,虚构出岑寂田野的动人一幕。浆果、稻穗这样兀立寒风中的灯盏,秋日的过去就是它们生命的结束,许多美艳走到这里,自然变得素洁起来,像戏台上的名角卸下戏装,洗去铅华,走在街市上,纯粹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一个人不能在戏台上待得太久,生活被理想化了,虚饰的成分让人忘了本质的部分,想不起戏台是临时搭起的,谢幕之后就要瓦解。
  暗夜里,车驶过同样岑寂的山村,简陋的土墙上开的小窗口透出昏黄的光。一家人聚在严实的屋内,守着炉火,内心踏实起来。谷仓是照耀一家人美好心情的不灭灯盏,隔着芳香的木板,里边躺着一家人的生存希望——从春日开始萌发,经夏阳曝晒,现在终于落实下来。当时是那么漫长,好像一盏秦时的灯,要擎到汉时才被真实地点亮,中间这么多的交替、衔接、奔跑——的确,我看过那些最终不能点亮灯盏的农耕人家,秋日远去,寒冬到来,他们是那么黯然神伤地蹲着,敲打着春日吃进泥层中的犁耙,要问个究竟。丰稔的人家踏实地享受着秋日的馈赠,闲聊时记起春夏那些有趣的细枝末节,唇齿开合中透着一种惬意。看来,只有希望不落空,眉宇间才有笑意。
  一本书在春风、夏雨中展开,终于在深秋的最后几日画上了句号。这个文人松了一口气,好几次他像一个持灯者,火舌飘忽不定,他的心时浮时沉,晴明阴晦在瘦削的脸庞上隐现。夜半推开窗门,所有家庭的灯盏都熄灭了,自己却还在夜色里跋涉——这大半年的灯火费得太多了,白日瞳孔里也跃动着两团火焰。在乡村写作,笔下透着蔬笋气,节奏也比上一个章节慢了。似乎都有这样的感觉,在乡村里完成的这一部分,像是夕阳余晖下归栏的牲口,脚步细碎,神态安然,被深浓起来的薄纱笼罩。也应该有一个相近的阅读环境——村头老樟树下,寂静萧然的风雨亭里,简约朴素的廊桥上。
  秋风残照下的文字要比温润阳春时的可靠,它的冷峻是此前未有的情节,浓缩着艳丽的汁水。到了这个节气的文人笔下,我们说的韵味,其中一部分就是由朴实无华来承担的。
  渐渐成为一个晚秋爱好者。从枝头泛黄到飘落,抵达地面时已呈现着冬日的节奏。尚在砚边的余墨被风吹干,兑点水,草草作一幅小品,荒率、清寒,透着笔底漫不经心的挥洒状态。万木萧疏,百草枯黄,一个在秋风中穿行的漫游者,心是清朗的。一些被春日的繁枝茂叶遮蔽的疤痕,一些少年时代持抱不放的爱恋,不是展现了,就是放弃了。季节使人和物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啊!我仍然记得在秋日里修订春日里写下的一叠文稿,落笔如刀斧,删尽繁枝缛叶——这就是文字的命运,像许多果实那样,春夏的花枝招展,只有到了秋日,是否存在才能确认。
  有一些灯盏没能亮到秋日,与生俱来的命数,使它们止步于初秋。不与夏虫语寒,不与曲人语道,因为生命中缺乏言说的条件。回放曾经在春日里生机无限的花朵,不禁追问起空间的历程中究竟隐伏着多少玄机:在时光携带着无数浮沉不定的生物匆匆行进时,伤逝之美也在同时上演——一个走到秋日下的人,那些郁积着浓艳和空洞的春愁,此时一笔勾销。

张晓风 秋天 秋天
满山的牵牛藤起伏,紫色的小浪花一直冲击到我的窗前才猛然收势。

  阳光是耀眼的白,像锡,像许多发光的金属。是哪个聪明的古人想起来以木象春而以金象秋的?我们喜欢木的青绿,但我们怎能不钦仰金属的灿白。

  对了,就是这灿白,闭着眼睛也能感到的。在云里,在芦苇上,在满山的的翠竹上,在满谷的长风里,这样乱扑扑地压了下来。

  在我们的城市里,夏季上演得太长,秋色就不免出场得晚些。但秋得永远不会被混淆的——这坚硬明朗的金属季。让我们从微凉的松风中去认取,让我们从新刈的草香中去认取。

  已经是生命中第二十五个秋天了,却依然这样容易激动。正如一个诗人说的。

  “依然迷信着美。”

  是的,到第五十个秋天来的时候,对于美,我怕是还要这样执迷的。

  那时候,在南京,刚刚开始记得一些零碎的事,画面里常吵出现一片美丽的郊野,我悄悄地从大人身边走开,独自坐在草地上,梧桐叶子开始簌簌地落着,簌簌地落着,把许多神秘的美感一起落进我的心里来了。我忽然迷乱起来,小小的心灵简直不能承受这种兴奋。我就那样迷乱地捡起一片落叶。叶子是黄褐色的,弯曲的,像一只载着梦小船,而且在船舷上又长期着两粒美丽的梧桐子。每起一阵风我就在落叶的雨中穿梭,拾起一地的梧桐子。必有一两颗我所未拾起的梧桐子在那草地上发了芽吧?二十年了,我似乎又能听到遥远的西风,以及风里簌簌的落叶。我仍能看见那些载着梦的船,航行在草原里,航行在一粒种子的希望里。

  又记得小阳台上黄昏,视线的尽处是一列古老的城墙。在暮色和秋色的双重苍凉里,往往不知什么人加上一阵笛音的苍凉。我喜欢这种凄清的美,莫名所以地喜欢。小舅舅曾带着一直走到城墙的旁边,那些斑驳的石头,蔓生的乱草,使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长大了读辛稼轩的词,对于那种沉郁悲凉的意境总觉得那样熟悉,其实我何尝熟悉什么词呢?我所熟悉的只是古老南京城的秋色罢了。

  后来,到了柳州,一城都是山,都是树。走在街上,两旁总夹着橘柚的芬芳。学校前面就是一座山,我总觉得那就是地理课本上的十万大山。秋天的时候,山容澄清而微黄,蓝天显得更高了。

  “媛媛,”我怀着十分的敬畏问我的同伴。“你说教我们美术的龚老师能不能画下这个山?”

  “能,他能。”

  “当然能,当然,”她热切在喊着,“可惜他最近打篮球把手摔坏了,要不然,全柳州、全世界他都能画呢。”

  沉默了好一会。

  “是真的吗?”

  “真的,当然真的。”

  我望着她,然后又望着那座山,那神圣的、美丽的、深沉的秋山。

  “不,不可能。”我忽然肯定地说,“他不会画,一定不会。”

  那天的辩论会后来怎样结束,我已不记得了。而那个叫媛媛的女孩和我已经阔别了十几年。如果我能重见到,我仍会那样坚持的。

  没有人会画那样的山,没有人能。

  媛媛,你呢?你现在承认了吗?前年我碰到一个叫媛媛的女孩子,就急急地问她,她却笑着说已经记不得住过柳州没有了。那么,她不会是你了。没有人能忘记柳州的,没有人能忘记那苍郁的、沉雄的、微带金色的、不可描摹的山。

  而日子被西风尽子,那一串金属性、有着欢乐叮当声的日子。终于,人长大了,会念《秋声赋》了,也会骑在自行车上,想象着陆放翁“饱将两耳听秋风”的情怀了。

  秋季旅行,相片册里照例有发光的记忆。还记得那次倦游回来,坐在游览车上。

  “你最喜欢哪一季呢?”我问芷。

  “秋天。”她简单地回答,眼睛里凝聚了所有美丽的秋光。

  我忽然欢欣起来。

  “我也是,啊,我们都是。”

  她说了许多秋天的故事给我听,那些山野和乡村里的故事。她又向我形容那个她常在它旁边睡觉的小池塘,以及林间说不完的果实。

  车子一路走着,同学沿站下车,车厢里越来越空虚了。

  “芷,”我忽然垂下头来,“当我们年老的时候,我们生命的同伴一个个下车了,座位慢慢地稀松了,你会怎样呢?”

  “我会很难过。”她黯然地说。

  我们在做什么呢?芷,我们只不过说了些小女孩的傻话罢了,那种深沉的、无可如何的摇落之解的。

  但,不管怎样,我们一起躲在小树丛中念书,一起说梦话的那段日子是美的。

  而现在,你在中部的深山里工作,像传教士一样地工作着,从心里爱那些朴实的山地灵魂。今年初狄我们又见了一次面,兴致仍然那样好,坐在小渡船里,早晨的淡水河还没有揭开薄薄的蓝雾,橹声琅然,你又继续你山林故事了。

  “有时候,我向高山上走去,一个人,慢慢地翻越过许多山岭。”你说,“忽然,我停住了,发现四壁都是山!都是雄伟的、插天的青色!我吃惊地站着,啊,怎么会那样美!”

  我望着你,芷,我的心里充满了幸福。分别这样多年了,我们都无恙,我们的梦也都无恙——那些高高的山!不属于地平线上的梦。

  而现在,秋在我们这里的山中已经很浓很白了。偶然落一阵秋雨,薄寒袭人,雨后常常又现出冷冷的月光,不由人不生出一种悲秋的情怀。你那儿呢?窗外也该换上淡档的秋景了吧?秋天是怎样地适合故人之情,又怎样的适合银银亮亮的梦啊!

  随着风,紫色的浪花翻腾,把一山的秋凉都翻到我的心上来了。我爱这样的季候,只是我感到我爱得这样孤独。

  我并非不醉心春天的温柔,我并非不向往夏天的炽热,只是生命应该严肃、应该成熟、应该神圣,就像秋天所给我们的一样——然而,谁懂呢?谁知道呢?谁去欣赏深度呢?

  远山在退,遥远地盘结着平静的黛蓝。而近处的木本珠兰仍香着,(香气真是一种权力,可以统辖很大片的土地。)溪小从小夹缝里奔窜出来,在原野里写着没有人了解的行书,它是一首小令,曲折而明快,用以描绘纯净的秋光的。

  而我的扉页空着,我没有小令,只是我爱秋天,以我全部的虔诚与敬畏。

  愿我的生命也是这样的,没有大多绚丽的春花、没有太多飘浮夏云、没有喧哗、没有旋转的五彩,只有一片安静纯朴的白色,只有成熟生命的深沉与严肃,只有梦,像一样红枫那样热切殷实的梦。

  秋天,这坚硬而明亮的金属季,是我深深爱着的。
温馨提示:答案为网友推荐,仅供参考
第1个回答  2018-04-05
秋天
有人喜欢春天,有人喜欢夏天,有人喜欢冬天,可我却偏偏喜欢秋天。因为秋天有最美的景色,秋天是丰收的季节。
秋天来了,空气格外清新,天空格外晴朗。一群群大雁一会排成人字型,一会排成一字型,好像在对人们说;“秋天来了,冬天不远了,我们要到南方去了。
秋天来了,树叶宝宝们有的穿上黄衣服,有的穿上红衣服,它们挣脱树枝妈妈的怀抱,像一只只美丽的花蝴蝶,在空中翩翩飞舞着,轻轻的落下……落下……
秋天来了,好多花儿都枯萎了,可菊花仙子欣然怒放,粉的。黄的。蓝的……成为公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秋天来了,果园里,苹果现出了粉红的脸颊;梨树上挂满了金黄色的灯笼;石榴裂开了嘴唇,露出了红红的牙齿;紫水晶般的葡萄爬满了枝架;这么多水果娃娃,把原本寂静的果园装扮成了欢乐的游乐场。
秋天来了,田野一片丰收的景象;稻子笑弯了腰,高粱举起燃烧的火把,就连玉米也长出了深红色的胡须;勤劳的人们都在说着、笑着、品味这丰收带来了的喜悦。
第2个回答  推荐于2018-04-05
  秋是悲伤的象征,是没落的表现,是人生愁绪的晴雨表。屈原说“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宋玉说“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曹丕在《燕歌行》也有同样的诗句“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自然界万木萧条落叶纷飞,首先映入人的眼帘,自然界的物象使人产生了心灵的共感,由宇宙的四季自然联想到人生的四季,“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秋叶飘零,及物及人,悲从中来,正如陆机《文赋》所言“悲落叶于劲秋,喜柔条于芳春”,物之枯荣引发心之悲喜。
愁,心之秋也。诸如李白“人烟寒桔橘,秋色老梧桐。”贾岛“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柳永“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李商隐“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孟浩然“秋色无远近,出门尽寒山。”元萨都刺有五绝云“秋风吹白波,秋雨鸣败荷。平湖三十里,过客感秋多。”唐朝诗人马戴更把这种愁绪推到极致,“落叶他乡树,寒灯独夜人。”羁旅他乡,忽见落叶纷披,秋气袭人,孤灯独坐,情思顿生,纵使少年也添老。空园白露,孤壁野僧,极为清寒寂寥之境,沧桑至极,欲说还休。杜子美《登高》“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本回答被网友采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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