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火车司机的朗诵词(铁路类)

如题所述

斯万第一次看见通体雪白、流线形的动车是在一年前的小山谷里,一个叫做绅坊的停靠站,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个不知名的农村小地方造出辉煌的火车站来。动车——过去称为火车,呼啸着,箭镞一样地飞,向前方的山洞扑了过去,带着神秘的余音,嗡嗡缭绕在空气里,还来不及看清它的优美的身姿便消失,因为速度太快,堪称惊鸿一瞥!那道高架桥般矗立的白色路基就是动车的轨道,他们把它造得高高的,看不见里头的铁轨和枕木,轨道上空架起电网,每隔一段距离有电线杆支撑,给动车输送电力。为了体验动车,斯万在2009年末最后一日去了上海,挈妇将雏,从乐清的雁荡山站出发赶去上海,那天他起得很早,太早了,整个县城都还在梦乡里,斯万一家人出发了,在寒冷的黎明里拦住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请把我们载到火车站去吧。火车站。这是在县城很少听到的一个词,县城人到杭州上海去一般坐大巴,或者自己开车,现在他们要说出火车站三个字,新鲜而愉快。火车站,火车站,似乎是北方的大城市专有的词,密集的铁路网,急促转移的人群,而动车通过了县城,动车将改变人们的出行方式。
雁荡山动车停靠站工作人员来自北方铁路部门,一位高大的北方女子在窗口卖票,操持浓重的北方口音,身上灰蓝制服崭新崭新,很配合刚落成不久的火车站。平时像汽车站混乱不堪的场面已不见,取代的是整洁、有序,旅客手持粉色车票等待上车,他们的心情与斯万一样,新鲜、愉快,少许不安。对一件新事物的想象,期待。斯万对他心仪的音乐会也是这样,不安,不安,直到手里拽住汗津津的票。在中国坐公共交通工具,人们习惯了擦着身体,前拥后挤,动车将每一个座位做成了相对独立的空间,座位前面拉出小桌板可以放食品,也可以放置一台手提电脑,一等车厢里提供免费电源,让酷爱游戏的人到了车上依旧操作电脑,像在家里或者办公室里一样,一个小时前他们呆在宽裕的地方欣赏电影,一个小时后他们在动车车厢里打开电脑继续看电影,速度没有妨碍这些人的习惯,甚至鼓励他们的喜好,在一个公共的场合里。妇女们带来大量吃的东西,煮熟的花生,烤鸡烤鸭,对她们来说一次动车旅行是一次饕餮大餐,不放过动车上的一刻钟点,用油腻的肉食填满空虚的胃。胃饱了就不再想着时间。知识分子呢?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文学杂志,读一个故事,用不了半点钟,就被车轮有节奏的咔嗒声弄得昏昏欲睡,索性伏在小桌板上酣睡过去。只有朗诵者是清醒的,他腾地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这边说有礼了,那边开始朗诵起来:他朗诵起自带的诗歌,像从前人们口袋里插着白金钢笔,拧开笔盖即可书写。他朗诵了,在高速行驶的列车里,谁也不在意这家伙是干什么的,前排座位上一对男女情侣有了反应,女的转过头来,对朗诵者痴痴的笑,笑意挂在她脸上,像新擦的胭脂一样好看,她的笑是献给朗诵者的,献给打动她的诗歌。朗诵者期待她的下一个动作,女人对座位上的情侣美好起来,她也拿出一本杂志(不知道它从哪里来),翻到某个章节面朝车厢朗诵起来。开头一句:“小市镇座落在从铁道两旁向后绵亘过去的一片高地上”,《远与近》,当初在稿纸上写下来的标题却是《飘渺的小屋》,以为“飘渺”二字远胜于“远近”,作者美国小说家托马斯·沃尔夫,译于1990年,那一天竟然是他的生日。当时翻译小说他还是名高中生,坐在农村的家里,夏天的树叶在窗外弄出哗哗声,他不明白为什么要翻译它,写满了六张稿纸。这是一部与火车有关的小说,火车司机对铁道上两名司旗女人的美好幻想总结于一次现实的拜访,托马斯·沃尔夫许多小说与火车有关。二十年后他取出小说稿件,发黄的稿纸像快速退去的人生一样,只是他已不愿对上面用错的字句做修改了。他还看不见前方的到站站台,外面空地上有没有开出灯盏花来?朗诵者的寂寞,由于有了前座一对情侣的聆听,变得热烈而美好起来。
车轮下,一个梦境被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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