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摘抄

如题所述

  上弦月

  朱成玉

  上弦月,只陪你上半个夜晚,剩下的时间,留着给你回忆。

  上弦月是一把剃须刀,刮掉了整个前半夜的忧伤。

  上弦月,像根贴在黛蓝钟面上的时针,静静地照看着人们的时间。

  “人的时间是多么少啊!上弦月发出她的感慨,去掉睡眠,去掉奔跑,属于快乐的时间在哪里呢?”

  “而你又何尝不是?除了月圆之夜,其他的夜晚不是一样弥漫着忧伤吗?”

  “不。我有我的快乐。上弦月的时候我有希望,下弦月的时候我有念想,我是快乐的。悲伤,只是人们强加给我的一件衣裳。”

  随她怎么说吧,我依然固执地相信,这一抹凄冷的弯,是看透红尘种种悲欢离合后的一汪眼泪,是冷冷夜空中的一撇伤疤。但这并不妨碍她的快乐,就像每个啤酒盖都有被启开时留下的伤痕,但它们并不为此悲伤。

  夏天的尾巴像壁虎,割掉了它还会再来。

  越来越多的人,在越来越小的时候,心中就失去了一份光彩。叶芝曾写到:“人所听到、看到的事情,均为生命之线,倘能小心将之从混乱的记忆线轴上拉出,谁都可以用它来任意编织自己想要的信仰之袍”。似乎现在的我们正渐渐失去这样的能力。听到的,看到的,均被我们丢弃,无法引起兴趣。

  什么都无法引起兴趣,但只有月亮是个例外。空空的世界,似乎也只剩下这个最后的月亮。她现在是弯的、单薄的。

  我看到了我的月亮,就像葛朗台看到金子一样亲切。人说,有什么样的心,就看出什么样的月。我说,月是怎样的,心就是怎样的。

  在发霉的时间里,心上长出了很多草。上弦月,一把适可而止的镰刀,帮我变得纯净。

  走廊两边是不同的风景。左边是带刺的玫瑰,笑语盈盈。右边是暗淡的伤竹,垂头叹息。

  快乐和悲伤,是生活同时带给我的两种天气。

  就像隔壁两旁住着不同的邻居。白天打招呼的,是甜言蜜语。夜里来探访的,是寂寞空虚。

  在寺庙里,一个青年男子对一个和尚说,现在,我一心想修佛。那和尚说,佛没坏,不用修。修自己吧。

  就像看到这缺月,缺的不是月亮,是你的心。

  在一个城市里有两个伟大的哲学家,其中一个是有神论者,另外一个是无神论者。他们两个人都一直试着要说服城里的人。整城的人都被搞得很混乱,生活简直过不下去。城里的人决定:“让他们两个人去讨论、辩论,然后不管谁赢,我们就跟着他,我们总是跟随胜利者。”所以就在那个挂着上弦月的夜晚,两个哲学家开始讨论和辩论,他们两个人都是非常伟大的逻辑家,但是到了早上,整个城市陷入了更大的混乱,他们互相都说服了对方,所以那个无神论者变成了有神论者,而那个有神论者变成了无神论者,那个难题还是继续存在。

  争论和辩解是没有意义的,德彪西说,“哲学家们总是分析、分析,冷冰冰地毁灭秘密。”现在月亮也处于这些争论者的中央,她是否会安然无恙呢?

  不论如何,请不要把月亮叫做“有壳、幔、核等分层结构的星球”。

  月亮没有标签,很多人都喜欢仰望她,向她倾诉衷肠。好人没有标签,很多人都喜欢向他们靠拢,取暖或者纳凉。

  上弦月,她也常常割开我刚刚愈合的伤口。但她同时劝告我,生命,就是要通过失败去学习成功,通过羞耻去学习荣誉,通过落魄去学习坚强,通过叛逆去学习真我;甚至通过暴力去学习文明,通过战争去学习情感,通过血腥去学习嗅出一朵花儿的芬芳,通过死亡去学习内心的大开放……

  当你听到敲门声再一次清脆的响起,站立的同时,微笑从你那小小的坚强的心中悄然升起。是的,你要微微含笑,让笑容从那痛处像生出的一朵花儿,让笑容从记忆中如同攀爬出来的一根藤。牵动你唇角去微笑,给不幸一个另类的表情,为了你的骄傲。

  你明白一些人总是要去的,一些人总是要来的。如果你的心已是满目疮痍的土地,就需要让另一个春天入驻。如果是因为春去时曾为你留下满地狼籍,你恰恰需要一个冬天的雪来将腐败冻结、覆盖。

  上弦月是一把剃须刀,剃掉了那些烦恼丝。还给我一张虽然有皱纹但却洁净的脸。

  注:此文发表于《格言》2011.5期

  玫瑰骷髅

  朱成玉

  时光呼啸而过,在一个人的门上刻下许许多多的心愿,打开门,你我仍在尘世,我仍是我,你依旧是你,只有门前那匹时间的白马日夜不停地奔跑,把飞扬的尘灰溅到我们曾经为之骄傲的苹果般的脸上。

  不是我们放慢了脚步,确是世界走得太快。一场场诺言无法追赶的爱情,一副副双眼无法看透的纸牌,我们围坐在命运的石磨两边,像两个对弈的老友人,默然无声,任凭时间从指缝里,长发间悄然流过。

  或许有年轻的客人来访,让我们在霞光里猛然惊醒,可是执拗的心依然梦想着握紧拳头,就能把年轻留在手心,依然梦想着甩一甩长发,就能把爱留在今生今世。

  可是我们老了,不得不用月光点亮过往的路,仿佛一切都是瞬间完成的,皱纹是悄悄爬上来的,头发是悄悄白的,牙齿是悄悄疏松的,心是悄悄静下来的。激情被碾碎,埋在身后的车辙里,所幸我尚能回想,那么多那么多美好的苹果,曾在我身前身后纷纷坠落,一派辉煌。而我尚未来得及去拾起,岁月就开始飘起雪花了。

  我们就像两片叶子,虽已枯黄,仍倔强地赖在秋天的树上不走,等着年轻的风,重新唤醒生命底部那朵欲睡的玫瑰,等着碧绿的枝条,蘸着最后一抹阳光的血,为爱留言。

  一生就这样过来了,仿若婉约之门里的一场花事:花开时惊心动魄,花落后寂静无声。一首诗说,花谢了,芳香依然在行走。只是,当玫瑰变成骷髅的时候,爱人那一颗温暖的心会僵硬吗?

  遥远的岁月在我们身后流淌成河,上面泛着亮晶晶的思念。思念是用幸福与悲伤这两根毛线缠绕在一起织成的毛衣,温暖着我们一颗颗怕冷的灵魂。

  那时,我劫持了你的盛情,把你输入我的心灵,成为我一生的天空。我们在少年的花瓣上就曾经相遇,像两滴露水的秘密约会,那时我不知道,从你身上取走的蔚蓝,够我度过多少无水的冬天。

  那时,天空像一只巨大的竹篓,收留着云朵和一颗颗浪迹天涯的心。

  我目送一个春天离去,又一个春天爬上我的胸膛。哪怕在一片简单的树叶上,也会排列着我们惊讶的眼睛。

  那是餐风饮露,闻着天籁,嗅着泥香的年少时光。

  现在的海都失去了旧时的蔚蓝,天空也因为欲望的侵袭而褪去了梦幻的颜色,在月亮升起之前,你想没想好,来世,你要做谁的玫瑰花瓣,做谁的爱人和心。

  太阳仍在头顶,打点一切,帮我们拾起曾经丢失的一串串钥匙,帮我们扔掉一些腐烂的苹果。门外的雪花飘舞成纷飞的往事,门里的一炉旺火旁守着两个被瞌睡虫纠缠不放的老人。

  炉子里的柴火噼噼啪啪地燃烧,我们像两个古代的木偶那样对坐着,渐渐忘了窗外的风雪,忘了远处喧嚣的红尘。我们的一生就是这样过来的,在每个早晨一起推开沉重的木门,在每个夜晚共同关上绿色的窗子,一起倾听各种乐器演奏出来的《梁祝》,一起救下不小心掉进水里的蝴蝶,一起守着一壶水的烧开,一起翻阅年轻时代那一本本发黄的像册……

  我们攒下了足够挥霍的记忆,只要随意扯下其中任何一块,都够回味良久。

  想养一只猫陪我们做伴,可是它睡眠的时间比我们还多;想养一阵风,训练它听懂我的口哨,结果我们却养活了一滴眼泪。

  月亮是盛开在高处的玫瑰。在临终的时候,我依然会用这样的诗句赞美月亮、玫瑰和爱情。可是今夜的月亮是何等的瘦,让人不忍借她的光亮,燃起欲望的雪茄。

  我没有财产要分配,没有遗憾要在最后的时光弥补,我只想再写一封情书,玫瑰骷髅,一个老人临终前的情书。

  不管会不会遭到年轻人的笑话。

  我们赖在秋天的树上不走,就是为了给爱留言。就像我枕边的手机,就要没电了,但仍旧不肯安歇,不时地发出“嘟嘟”的求救声。

  恍恍惚惚,如同隔世,倦怠的心正在褪尽最后一层艳丽,生命中的激情似乎已经散尽,当玫瑰变成骷髅,爱情的芳香依然在行走,我们情愿岁月就这样将我们慢慢风化成两条将死的鱼,在小小的车辙里彼此呼吸,相濡以沫,我们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相互搀扶,看着岁月的刀子一点点把我们的名字刻在同一块墓碑上,它们形影相随,紧紧依偎。

  注:此文发表于《文苑》2010.5

  一朵云,全身长满翅膀

  朱成玉

  一朵云,全身长满翅膀。它欢笑,世界便灿烂,鸟语花香,它哭泣,世界便开始传递忧伤。云在我的眼眉上方,为我的梦想搭窝筑巢。云在天空,伸展翅膀,将尘世的辛酸与疼痛揽入怀中,然后变成泪水,洗刷着这个世界的污浊。有时,它化成风暴,卷起世界的垃圾,让欲望在高楼的顶层发抖。

  云,仿佛信纸被一片片撕碎,仿佛梦想被一层层包扎。云,永远不会奔跑,它在散步中领略着尘世的花园。

  可是现在,它不动了,它停在马路上空,像一幅安静的油画。世界一下子变得干净了,因为这块巨大的手帕。它能拧出眼泪,在你想要哭泣的时候,它能传出音符,在你想要歌唱的时候。

  那天我们都很忙,车子开得飞快。仿佛钱币在前面跳舞,仿佛被欲望点着了屁股。在不得不停下来的闪着红灯的十字路口,我听见一个孩子对另一个孩子说:等一等,让那片云先过马路。

  孩子,你们是怕我们这些盲目的车子撞到云吗?是怕那片云掉下眼泪吗?还是,单纯地只想给云让路?给云让路的这段时间里,世界发生了很多变化,很多汽车开过那两个孩子身边,有人停下车看看他们,又看看天上,失望地走开。更远的地方正在召开会议,很多人的命运就在会上决定了。云飘过去,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段上空。它擦拭着城市生了锈的思想,擦拭着一双双被灯红酒绿迷失的眼睛。

  记得一个士兵的死是关于云的:在战壕里,士兵忽然抬起头,看见一朵悠悠飘过的云,他情不自禁地抬头仰望,一会儿把它当成心爱的人寄来的情书,一会儿把它当成从故乡游移过来的羊群,完全被云那千姿百态的美所吸引,忘记了这里是战场,结果一枚炮弹在他身边爆炸了。他死了,死得并不壮烈,却很优美。如果整个世界都能像那个士兵一样,为一朵云让路,这个世界就不会有战争了。

  为一朵云让路,就是给童年让路,给一只绣满祝福和愿望的风筝让路;为一朵云让路,就是给梦想让路,给一串蹦蹦跳跳的音符的蝌蚪让路;为一朵云让路,就是给自己的灵魂让路。

  “少女从别人的眼睛里看到含苞未放的自己,便以为这个世界永远不会再有坏消息。”我从夜的沼泽里爬出,嘴角还挂着梦的衣裳。我急急地打开窗子,看今天的云是安静的还是喧嚣的,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云,从不曾为谁收起翅膀。但是今天,我感觉到它落地了。它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深深扎根在人间,再不去漂泊。

  注:此文发表于《散文》2009年第8期

  最后一班回家的车

  朱成玉

  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着急的事,在周末,我总是会选择乘坐末班车回家。

  喜急了那种感觉: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的最右边,慢慢感受着夜的来临!夜色像一件沉沉的黑袍,将我们裹在其中,路灯在我身边闪过,眼前往往会出现幻觉。忘了自己只是这个城市的过客,就好像这城市的荣华富贵、风花雪月都有自己的份。那真是一种微妙的感觉。无数细小的幸福交织在一起,在无边的夜色里荡漾着。车窗外面那些超过我们疾驰而去的渐远渐暗的车尾灯,渐渐朦胧成黑夜里勉强睁开的眼,含着笑意,示意我们追赶上去。

  但它并不追赶,无比悠闲地闲庭信步。我亦被时间落在后面,我追不上它。它像那敏捷的,会飞翔的猫,常常在我面前,一闪即逝。我就这样笨拙地生活着,扭动着笨拙的身体,在尘世慢悠悠地走动。可能,买不到去往快乐岛的船票,可能,赶不上承载各种梦想的航班……这有什么呢,还有最后一班回家的车等着我呢。走到哪里,我就在哪里安营扎寨好了。别人是画好了靶,然后瞄准射击,我是先射击,然后在那里画靶,这样,我可以枪枪中的,弹无虚发。说我自欺欺人也好,阿Q精神也罢,人生哪有几个不是在命运的谎言中长大的,只要这谎言宠着你的灵魂,让你的灵魂不疼痛,不拥挤,那又何必在意它是轻飘飘的流言蜚语呢?

  末班车慢慢悠悠,仿佛古时小脚的女人,谨小慎微,踱着莲花步子。这也正暗合了我此刻的心境。我选择做末班车,就是要享受回家的乐趣,我奔跑了一星期,属于自己灵魂的这两天周末,我要慢慢散步。

  家在50里以外的小镇,我猜想,母亲一定是扎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父亲一定是一边看着报纸一边不时地张望着窗外我必经的路口,每个周末的这个时刻,都是我最幸福的时刻。一颗心仿佛已不在我的胸腔里,提前飞回到父母身边去了,已经迫不及待地偷尝了母亲做的一桌菜肴,偷沽了父亲的一口美酒。

  末班车开得很慢,尽管它载着归心似箭的一群人。这时候的人仿佛都变成了飞不快的鸟,在夜色里急急地奔向自己的窠巢。母亲们抱着手里的孩子,哄着宝宝睡觉,末班车的时间早过了孩子安睡的时间;情侣们牵着手,用别人都听不懂的暗号述说情话。即使相处了再多时间,恋人们永远觉得时间过得太快;父亲们拖着疲惫的身体,搭上末班车,焦急的返家,衣兜里不忘揣着几颗精致的糖果,并开始惦念家中孩子的处境;高中毕业班的莘莘学子们慢悠悠的坐上最后一班返校的公车,即使再不情愿,他们也要返回那座象牙塔完成自己的使命......

  末班车,是给一个人独处准备的,也是给两个人相聚准备的;是给一段回忆准备的,也是给一次开始准备的;是给散淡准备的,也是给传奇准备的;是给平静准备的,也是给激情准备的;是给爱准备的,也是给永恒的孤独准备的……

  总有你的末班车,错过白天,停于黑夜;总有我的末班车,错过繁华,停于简朴;总有他的末班车,错过喧嚣,停于宁静。每一刻的美好都像水推着小船儿漫然流经,不必挂牵,不必强求,已在生命左右。

  每个人的车窗外,都有属于自己的一个路灯,每个人的前方,都有属于自己的敞开的门窗,那是家人为自己张开的怀抱。

  “嘘!”热闹的车厢一下子静下来,我听到有人在善意地提醒。看到母亲怀里的宝宝哭醒过来,那几个快乐的高中生不再叽叽喳喳大声喧哗。情侣们也改用眼神来交流。一个父亲则掏出一粒糖果送进那个胖乎乎的小手中,空气中开始充斥着糖的味道。孩子慢慢的又睡着了,母亲感激地向车厢里的每个人点头致谢。

  想起了那部青春的电影,《开往春天的地铁》,很诗意的名字,一下子拉近了我与荧屏的距离。人,经年累月,周而复始做着一件事,总是会厌烦的。这个时候,惬意的心是多么重要,有时候,经过善意那么温柔地抚摩一下,驶向西伯利亚的地铁也可以开往春天。

  母亲说,人最好不要错过两种东西:最后一班回家的车和一个深爱你的人。

  注:此文发表于《辽宁青年·A版》2011年第7期

  浮水流灯,月无影

  一、水忆殇
  夜尽西头,残鸦不鸣,老树盘藤,枯叶凋零,我的掌心,那丝残留的温暖,在寒风中渐渐的吹散,心微凉,乱千丝,拂过流水的思绪,越过山河的惆怅,我遇见,那一抹红花,绽放着笑颜,在黑夜里傲然的挺立,映着谁的脸庞,眉锁清愁,不笑,不语,固执的目光,等着谁,盼着谁,只得轻挽双肩,迎风而坐,不思,不想,轻轻的闭上眼,任由过隙指尖的微凉夜,凌乱那颗彷徨的倾情心,被谁乱,被谁断,自嘲的一笑,望着那湖中的的镜花水月,恍惚间,依稀见你衣袖翩翩,踏上了没有我旅途,独身一人,轻声一句,来生若有缘,便再还你一生情。然后,转身离别,只剩我一人,在那岸边,看你的身影在夜色中消逝,伸出手,想要抓住的是什么,却随风消散在夜里。我的心,恍若随着那流水,踏上了没有归途的一生,随你而去的一生,不知何时,才能回。
  月上枝头,绪成如河,谁站在岸边,折一枝柳条,在那尘埃下描绘你的模样,一笔,一笔,钩不尽的缘分,一划,一划,画不出的姻缘,只能把头埋下,盼眼泪落地生根,结成我们来生的缘,能与你共渡那三生岁月,哪怕今生只是一人,受尽那寂寞的殇,却也无悔,却也无怨。只为今生的殇,感动上天,来世还我们一生情,就已足矣。
  一人轻坐岸边,看身旁的湖水涓涓如泪流,那人,那情,延绵在这夜里,风如潮般将我淹没,我用手撩乱,荡起一圈圈的涟漪,恍如浮图般碎裂,一层,一层,在那红尘里,散落成空,谁还记得谁,谁在念着谁,我恍惚,瞬间醒来时,浑身已被汗浸湿,想起当时的你,魂断在那年轮里,只剩我一人痴痴的等待,只是,梦如空,空如梦,好似真假难分,只怕你早已不再,让我在这人世枯等。
  我起身,静默,许久才在心里轻叹一句,红颜逝,水无情,唯留一曲断肠吟人殇。

  二、灯念人
  臆静在那年华里的红颜,我点亮一盏浮灯,来念你这一生的情,点点的情思,随着烛光,摇荡在那夜里,却依稀仍见你弯身揽袖,遮住南来之风,青丝散落与地,拂过千千的尘埃,却仍一脸的无觉,只是受惊般的看向那帘内的书生,生怕惊扰了他,然后,见他寻常模样,才回神过来,满脸的痴缠却是在灯下如花般的璀璨。
  我站在山林边,寒风瑟瑟,紧紧的裹了裹衣襟,这,是哪,记忆中,好像那么熟悉的景色,那么熟悉,我的心,好似被什么搅乱,开始颤动,然后迈开脚步,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远方的竹屋内突然亮起一盏烛灯,点点的摇曳在风中,映着一个人的身影,那一刹那,整个人像是忽然静止,那是,那是,我慢慢的走近,看见了一个梦魂萦绕的影子,然后,整个人止不住的泪流,想要伸手触摸,却又怕惊扰,只是安静的看你,恍若当年的一幕,你从未离开,依旧伴在我的身边,只是,我苦涩的笑了笑,只是,我明白,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假的,你,早已不再了。
  我转身,渐渐的向远处的湖水边走去,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身体渐渐的弥漫开来,我的心,一点点的开始破碎,才涩然一笑,原来,原来,现在的我,只是在缅怀那曾有你的岁月,只是不舍那曾有你的年华,我蹲下,任由泪水滴落,却始终无声,我知道,这或许本是今生我应受的殇,所以,我本就不该逃避,只能默默的承受那曾经的痛骂。我转身回头,看向那山林小屋,眼里有着希冀,有着悲伤,只是也许什么都换不回当初的曾经。
  每个夜里,都会有一个相同的梦,梦里的人,依稀陪伴在我的身旁,笑着,一直笑着,在那浮灯下,你的红颜被风霜染成沧桑,你的青丝被岁月凋零成雪花,点点的散落在我的肩头,我在窗外,像个傻瓜一样,候着来世的轮回,来还你今生的情。
  梦醒,一人独坐烛灯下,窗外,寒月如钩,刺痛了谁的心,然后,瞬间,便是潸然泪下,只为当年的你。

  三、月无影
  寒夜,稀疏辰星,无光,无影,我路过那江畔,碧波绿水中的阴月残缺不堪,照不出我当年的模样。只有无尽的愁绪,随着那流水,漂泊到你逝去的方向,只为寻你那欢颜。只是,始终明白,有些事,有些人,错过便是无缘了。
  我静坐岸边,默然不语,想起在那流水浮灯下的你,伴在我的身边,不弃,不离,吟唱着那不变的曲调,渗入我的心间,我多想时间定格在那个时刻,让我能再触摸到你掌心的温暖,倾诉一声,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月无影,人彷徨,我在黑夜里行走,怕寻不到你的方向,让我一人独自徘徊在寂寞里,我起身,微微仰头,看向那阴沉的夜空,把世界染成了墨色,没有一丝的光亮,淹没了你前行的痕迹,我迈开脚步,向着那晨曦升起的地方,只盼那温暖如火的光能照亮我前方的道路,让我看得见,你曾走过的道路。
  一个夜,好长,好长,长的我等不到那晨光的来临,便已是疲惫不堪,我躺在了那满是芦草的湖边,看着东逝的流水,突然,好想,好想,自己能像那水一样,自由的追寻着你离开的身影,哪怕是千山,也隔不住我的脚步。我轻轻的闭上眼,等候那光芒的来临,然后再踏上寻你的旅途。
  如水般的微凉,映在我的脸庞,我睁开眼,看见天上的残月慢慢走出云层,带来几许的亮光,然后,正想起身,却恍惚间,似听见一曲小调从湖中传来,心猛地一颤,那么熟悉,那么熟悉,我喃喃语,然后转身看向那月色倾泻的湖中,我看见了,月光下的人儿,踏着一叶扁舟,缓缓的,缓缓的,向我行来……那一刻,泪盈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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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11-12-24
又到草黄时节。遍野的绿色斑驳着消失,只有那干枯的浅黄渐次布满了人的视线,是生命终结时最柔韧的余唱。

喜欢看落叶掉到枯草上的情景,红的叶片,黄的草茎,很鲜明的美丽,看着它们,会想起夕阳一轮西下,缓缓下坠时那种有些凄凉的辉煌,会想起石阶上风烛残年的白发老人携手而行,从容安然的那一抹温馨,那一些些的感动。
寒冬的第一场风雪后,它们会在地面消失,重新回到大地母亲的怀抱里安息。等待,漫长的等待之后,第一声春风轻柔的呼唤,就会将它们的子孙全部叫醒。

喜欢看草绿江南岸的亮丽,萧索的冬季在它们的浅笑声中逃遁,是怎样柔嫩的一茎茎新绿哦,在石缝里,泥土上,勇敢地挺直它们的细腰,在乍暖还寒的冷风凄雨里,一寸寸地成长,一点点把堤坡,大地湮染,蓝天轻风下编织出让人振奋的春衣。
萋萋芳草,踏之何忍,用手去轻轻地触摸吧,仿佛婴儿皮肤般细腻,一丝丝在手掌心滑过,若干纤小的生命韵律从手传递到心,不由人不在心中感叹:如此细弱的植物竟然有这样顽强的生命,硬生生率先回应春风,引来了桃红柳绿,蜂飞蝶舞,春光明媚。

喜欢看盛夏里的草长莺飞,小草在炽热的阳光爱抚下,将生命里所有的美丽一起释放,无边无际的绿色原野,把各色怒放的花朵衬托得鲜艳欲滴,蓝天在视野里也变低了,似乎弯了腰屈尊来与小草亲近。
这个时间里的小草是最硕大最柔软的新床,诱惑着我们把自己的身躯无比舒坦地交给她们,没有了焦虑,没有了烦恼,在青草的簇拥下,做一个最轻松的美梦。

闭了双目,阳光下喧腾的青草芳香就包围了我们的嗅觉。是怎么样温馨而又好闻的一种清香啊,没有各色花香的浓烈,没有名牌香水的清雅,就是稻子成熟时的那种香味,是牛羊奶里的那个香气,是大自然的原香,是大地的味道,是自家母亲怀抱的味道。
是啊,小草,你原就是牛马羊们的主要食物,通过它们,你变身为洁白的乳汁,鲜美的肉食,温暖的毛皮,奔腾的力量,托起了一个个民族和国家。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时光苍茫处,仿佛见一代雄主成吉思汗,扬鞭策马统领万千铁骑,横扫欧亚大陆,所向披靡。小草,造就了前无古人的马背英豪。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柔韧的小草,你究竟是什么呢?是我们无数卑微弱小的生命吧?我们是平凡的草民,却也可以描绘春天,为大地梳妆,弱小的生命联合起来,还可以改变环境,创造世界。

那首熟悉的歌曲在我的心里,婉转悠扬地响起: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从不寂寞/从不烦恼/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
参考资料:榕树下

*寂寞的严冬里,到处是单调的枯黄色.四处一片萧瑟,连往日明净的小河也失去了光彩,黯然无神地躲在冰面下恹恹欲睡。有母女俩,在散发着丝丝暖意的阳光.下,母亲在为女儿梳头。她温和的把头发理顺.又轻柔的一缕缕编织着麻花辫。她脸上写满笑意,似乎满心的慈爱永远装不下,溢到嘴边.流到眼角,纺织进长长的.麻花辫。阳光亲吻着长发,像散上了金粉,闪着飘忽的光辉。女儿乖巧地依偎在母亲怀里,不停地说着什么,不时把母亲逗出会心的微笑,甜美的亲情融化了冬的寒冷,使萧索的冬景旋转出春天的美丽。

*傍晚下起了雪,然后一夜未停。雪花轻柔,落在一只只黑漆斑驳的蜂箱上。蜜蜂正沉睡。在精致的六角的蜂巢内,像被蜡封的秘函。又像提炼完毕的纯金颗粒,被一位丰富的君王所珍藏。其实比金子更贵重,因为蜜蜂是活物,有生命。天底下,它们的梦境最甜美,南方的紫云英、油菜花,北方的槐花、枣花、山荆柯,一层谢了一层又开。却不知今夜繁华的梦乡,是否能出现雪的踪影。如果有一只可爱的蜜蜂在雪的拍打声中悄然醒来,会闻到一缕来自苍穹的清香,圣洁而神奇。可惜没有谁能幸运地复苏,尘世的花朵,已经把它们累坏了。

*贫困的岁月里,人也能感受到某些深刻的幸福,像我常记得添一碗热腾腾的白饭.浇一匙猪油、一匙酱油,坐在“户定”(厅门的石阶)前细细品味猪油拌饭的芳香,那每一粒米都充满了幸福的香气。

生命的幸福原来不在于人的环境、人的地位、人所能享受的物质,而在于人的心灵如何与生活对应。因此,幸福不是由外在事物决定的,贫困者有贫困者的幸福,富有者有其幸福,位尊权贵者有其幸福,身份卑微者也自有其幸福。在生命里,人人都是有笑有泪;在生活中,人人都有幸福与忧恼,这是人间世界真实的相貌。

*当爱像明媚的阳光一样照彻寒冷的心房时,我们会发现,爱的本身就是一波震颤的弦音,一种花香的弥散,持久,热烈,而又延己及人.从一双手到另一双手,从一个人到另一个人。这是从施爱者灵魂深处飘散出来的温暖,它苏醒着精神世界中一行疲惫的足迹、一颗受了冷漠的心灵,然后,得了爱的人会在自己的心田擦亮火柴般地用一份温暖.去照耀另一颗心,尽管有时是那么微弱。

*你如果只是一滴水珠,但你折射出了太阳七彩的光芒,让弦子们见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颜色。对于孩子们来说,你是何等重要。

不管你是何等渺小、卑微.你同样可以在属于你的天地里,谱写生活的童话,创造生命的奇迹。也许。正是因为有了你,世界才增添了一份色彩,你要勇敢地时自己说:“我很重要,我就是一道风景。”

*微笑着.去唱生活的歌谣。眼泪,要为别人的悲伤而流;仁慈,要为善良的心灵而发;同情,给予穷人的贫苦;关怀,温暖鳏寡孤独的凄凉。

*死亡、疾病、伤害、不公平……这些早已存在。而且,以它们为名义的戏剧,正时时刻刻在这个世界上演。一些令人伤心或愤慨的故事,也曾经使我们悲哀落泪,但不久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一些丑恶的现象。也曾经让我们义愤填膺,但很快又让位于别的什么令人激动的事情。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因为,它们发生在别人身上,离“我的世界”实在太远;我们的感情于是在空气中冷却.凝固,坠落!&nbs
第2个回答  2011-12-28
“节前上我家去补考的,都给我站起来!”
  一个脸皮松弛的胖神甫,身上穿着法衣,脖子上挂着沉甸甸的十字架,气势汹汹地瞪着全班的学生。
  六个学生应声从板凳上站了起来,四个男生,两个女生。
  神甫两只小眼睛闪着凶光,像要把他们一口吞下去似的。孩子们惊恐不安地望着他。
  “你们俩坐下。”神甫朝女孩子挥挥手说。
  她们急忙坐下,松了一口气。
  瓦西里神甫那对小眼睛死盯在四个男孩子身上。
  “过来吧,宝贝们!”
  瓦西里神甫站起来,推开椅子,走到挤作一团的四个孩子跟前。
  “你们这几个小无赖,谁抽烟?”
  四个孩子都小声回答:“我们不会抽,神甫。”
  神甫脸都气红了。
  “混帐东西,不会抽,那发面里的烟末是谁撒的?都不会抽吗?好,咱们这就来看看!把口袋翻过来,快点!听见了没有?快翻过来!”
  三个孩子开始把他们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在桌子上。
  神甫仔细地检查口袋的每一条缝,看有没有烟末,但是什么也没有找到,便把目光转到第四个孩子身上。这孩子长着一对黑眼睛,穿着灰衬衣和膝盖打补丁的蓝裤子。
  “你怎么像个木头人,站着不动弹?”
  黑眼睛的孩子压住心头的仇恨,看着神甫,闷声闷气地回答:“我没有口袋。”他用手摸了摸缝死了的袋口。
  “哼,没有口袋!你以为这么一来,我就不知道是谁干的坏事,把发面糟蹋了吗?你以为这回你还能在学校待下去吗?没那么便宜,小宝贝。上回是你妈求情,才把你留下的,这回可不行了。你给我滚出去!”他使劲揪住男孩子的一只耳朵,把他推到走廊上,随手关上了门。
  教室里鸦雀无声,学生一个个都缩着脖子。谁也不明白保尔·柯察金为什么被赶出学校。只有他的好朋友谢廖沙·勃鲁扎克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天他们六个不及格的学生到神甫家里去补考,在厨房里等神甫的时候,他看见保尔把一把烟末撒在神甫家过复活节用的发面里。
  保尔被赶了出来,坐在门口最下一磴台阶上。他想,该怎么回家呢?母亲在税务官家里当厨娘,每天从清早忙到深夜,为他操碎了心,该怎么向她交代呢?
  眼泪哽住了保尔的喉咙。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第3个回答  2011-12-25

《莲》

冥做过这样一个梦。
在梦里,一个少女站在他面前,身后是苍茫的大地与遍地的尸体。滚烫的鲜血烧焦了大地。有些人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他们手指僵硬地抠着泥土,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球上布满赤色的血丝,一道冰凌准确的刺入喉咙,沾染着森森的鲜血,冒出腾腾的热气,狰狞恐怖。
身前的少女却宛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纯洁无暇,只是柔软的白裙染上一朵朵刺目的鲜血,指间缠绕着一股淡淡的血腥。
杀戮少女静静地朝冥走来,赤着的小脚冻得苍白,她却仿佛没有察觉,轻轻踩在还带有余温的尸体上,终于走到了冥的身前。她离冥很近,挺秀的鼻尖轻抵着冥冰冷的鼻尖,她吐气如兰,幽幽的说,找我。
冥想说话,可张开口只发出嘶哑的“啊”。少女轻垂眼睑,浓密的金色睫毛遮住了蓝色的大眼睛。她轻吐着冥听不懂的语言,仿佛女孩子在对自己的男友说着甜蜜的情话。满地的鲜血仿佛听到了少女的呼唤,旋转,飞跃,变成了一朵晶莹剔透的宛如火焰的红莲。少女将红莲轻放在冥的手中,十指抚上冥健硕的胸膛。十股气流流入了冥的身体。冥脸一红,刚想躲,却被少女轻轻制止。
冥只感觉那气流混为一体,灵蛇般的窜上左眼,凉凉的。忽然,猝不及防的,冥的左眼一阵锥心蚀骨的剧痛。少女轻轻笑了,她捧起冥英俊绝伦的脸,在他的额前轻吻一下。
冥惊怔。
仿佛一股清泉流过,剧痛消失了。笑靥如花的少女化作了一股轻沙,随风飘走了。只留下满目苍夷的大地与遍地的尸体。
待冥梦醒,发现手中握着那支晶莹的红莲。冥派【暗夜地狱】的人将那支红莲栽种在极为罕见的水晶泥土中。然后抚了抚左眼,还是一股凉凉的感觉。
端起黄金镜,细细端详,不觉大吃一惊。
原本深邃幽黑的瞳仁,竟变成了流光溢彩的七色。
冥不动声色的召来占卜神,鸢儿。鸢儿看了看他的七色瞳仁,对他说,王,在遥远的年间,有个强盛的国家,统治了整个大陆。那个国家的名字,叫做【火焰莲】。在那个国家的贵族,都拥有碧色的眼睛,金色的睫毛与发。唯有一位公主,有着美丽的蓝色大眼睛。蓝色,代表着那个国家最高的权利。
传说【火焰莲】有一种法术,叫做【升华】。那是一种致命的剧毒,受了这种毒左眼会变为七彩,但凡中了这种毒五秒必死。但如果解开此毒,法术必将登上巅峰,无人能及。但那是【火烈莲】最强的法术,无人能解。连会施这种法的人都是凤毛麟角。
但那时年仅十岁的小公主却轻而易举的施了【升华】并用她的唇解开。所有贵族都因嫉妒而说这小公主是妖孽,必要斩草除根。他们杀了小公主的父亲,以为这样就能够让小公主毁灭于无形。但小公主发怒了,她施展法术,将所有人毁于一旦。【火焰莲】从此消失,那位小公主不知去向。至于那支红莲,它是【火焰莲】至高无上的一种莲,叫做【血雨】。只有用鲜血浇灌,才能开出最美丽的花 。一旦此花成熟,便会成为一种武器,它的香气会保护住整个国家,使之永不被侵犯。那个小公主啊,她和王您的名字差不多,她啊,叫做【冥儿】
是谁在呼唤我?是你吗?
是我在呼唤你,快来啊。
为何彼此那么相爱,彼此呼唤,彼此感应
却只有在梦里相见,却只能在梦里彼此拥抱……

文/夏小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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