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的鉴赏评价

如题所述

《鬼谷子》主要内容是一部研究社会政治斗争谋略权术的书,它的中心思想就是指导纵横家如何通过权谋策略及言谈辩论等技巧,实现既定的目标。《鬼谷子》亦是先秦时期以纵横思想为主的纵横家、兵家、道家、阴阳家、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它与各家既有共同性,又有自己创特殊性。
《鬼谷子》与纵横家的关系。学者公认鬼谷子是纵横家。但作为一部思想著作,《鬼谷子》和纵横家代表苏秦、张仪思想的还是有些区别的。战国纵横家的代表人物苏秦、张仪倡导的合纵、连横的外交斗争和言论技术源于《鬼谷子》中的《捭阖》、《飞箝》《许合》、《揣》、《摩》等篇自理论,因而苏、张两人是鬼谷思想在战国政治中的具体应用者,在战国时频频左右局势现辖饰消结里达到了强秦弱齐的结果。
《鬼谷子》与兵家的关系。鬼谷子不仅是纵横家之祖,也是战国兵家之祖。他的学生孙膑既是一名军事家。他的另一学生张仪创造了连横的学说,到战国晚年成为秦推行“远交近攻”的军事谋略。《鬼谷子》不少论述具有普遍性、抽象性、原则性,可用以言谈、亦可用于军事。如《揣篇》:“度于大小,谋于众寡,称财货之有无,料人民之多少、饶乏、有余不足几何辨地形之险易,孰利孰害,谋虑孰长轨短,君臣之亲疏孰贤孰不肖,与宾客之知睿孰多彩少,观天时之祸福孰吉孰凶,诸侯之亲孰用孰不用,百姓之去就变化,孰安孰知。”这正是军事家做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基本条件。所以《鬼谷子》的理论与《孙子兵法》在基本理论体系上是共同的,讲的都是根据自然和事物变化的规律来保存自己,克敌制胜之术,其不同之处在于《鬼谷子》讲的是以言取胜,《孙子兵法》讲的是以战取胜。
《鬼谷子》与道家的关系。后世多把鬼谷子作为道家的祖师之一,也有学者著文认为老子曾在今新疆和田传道,其传授的三大弟子之一王方平便是鬼谷子,鬼谷子东返中原时在今汉水上游,即石泉地区传道讲学。此说虽颇神奇,但确有一定的历史依据,是有价值的创见。《老子》和《鬼谷子》在思想上的异同作些比较,有极相似的共同处。他们的理论都主张顺应自然和人世规律来处世,都有超脱、抽象的特点,不具体地涉及人世间的人和事,可以为所有国家、所有人士所用;他们的理论都有朴素辩证法的观点,《老子》书中有“祸者福所倚,福者祸所伏”,提出很多对立的名词,认为对立物在一定条件下可以转化,《鬼谷子》书中也提出了开合、行止、背向、先后、短长、智愚、勇怯、进退、贱贵、虚实、同异、离合、始终、安危、亲蔬、难易、好恶、动静、益损等对立的观点。 中国古代文献书籍对《鬼谷子》一书的评价存在很大的分歧,有赞赏肯定的评价,也有否定性评价,还有既褒又贬地进行评析的。
肯定评价:如大史学家司马迁所持的态度,他在《史记》中,为先秦诸子列传,其中纵横家的比例最大,有《苏秦列传》、《张仪列传》、《范睢蔡泽列传》、《鲁仲达列传》等。司马迁肯定苏秦、张仪师事于鬼谷子,对苏秦、张仪等纵横家的评说持基本肯定的态度。再如,大文论家刘勰,也持肯定的态度,他在《文心雕龙·诸子》中,把鬼谷子和孟子、庄子、墨子、申不害、商鞅等相提并论,进行肯定性的评价:“硅谷渺渺,每环奥义”。他在《文心雕龙·论说》中,高度评价纵横家,并对《鬼谷子》的《转丸》和《飞钳》作了精到的评论:“暨战国争雄,辩士云涌,纵横参谋,长短角势。《转丸》骋其巧辞,《飞钳》伏其精术。一人之辩,重于九鼎之宝,三寸之舌,强于百万雄师。六印磊落以佩,五都隐赈而封。”(参看刘勰《文心雕龙·论说》)刘勰对《鬼谷子》巧辞、精术的赞赏,对辩士长短纵横谋术的肯定,对辩重九鼎、舌胜雄师的评议,都是相当高的评价。再如,大诗人陈子昂,也对鬼谷子很肯定,他在《感遇》之十一中,以诗作精彩评论:“吾爱鬼谷子,青溪无垢氛,囊括经世道,遗身在白云。七雄方龙斗,天下乱无君。浮云不足贵,遵养晦时文。舒之弥宇宙,卷之不盈分。岂图山不寿,空与麋鹿群。”此外,又如,南宋学者高似孙,其评价也不低,他在《鬼谷子略》一书中说:“《鬼谷子》书,其智谋,其术数,其变谲,其辞谈,盖出于战国诸人之表。夫一辟一阖,《易》之神也;一翕一张,老氏之几也。鬼谷之术,往往有得于阖辟翕张之外,神而明之,益至于自放溃裂而不可御。予尝观诸《阴符》矣,穷天之用,贼人之私,而阴谋诡秘,有金匮韬略所不可该者。而鬼谷尽用而泄之,其亦一代之雄乎!”鬼谷子集中表现战国的智谋权术、变谲辞谈,超出易、老的阖辟翕张,神明自如,其阴谋诡秘更是兵家秘籍所不及,鬼谷子潇洒尽用,实为一代的谋略枭雄。还有,清代的学者孙德谦的评价也相当高,他在《诸子通考》中说:“纵横家者,古之掌交也。《鬼谷子》一书所以明交郊之道,而使于四方者,果能扼山川之险要,察士卒之强弱,识人民之多寡,辨君相之贤愚,沈机观变,以销祸患于无形,则张仪、苏秦,其各安中国至于十余年之久者,不难继其功烈矣。……盖今之天下,一纵横之天下也。尝谓为使臣者,果能于口舌之间,隐消祸乱,俾国家受无形之福,则其功为重大,故特表而出之,以告世之有交邻之责者。”(参看孙德谦《诸子通考》)显然,孙氏充分肯定《鬼谷子》对于外交战略的意义,认为以鬼谷所阐明的道理去从事外交活动,可以占据山川险要,明察士兵的强弱,认识民众的多寡,分辨君王宰相的贤与愚,随机应变,消除祸害与隐患。后来的竞争之世,犹如纵横之世,外交家如能以雄辩的口才,消除祸害混乱,使国家免于战乱而获得福祉,功劳也是非常大的。
否定评价:比如,西汉末年的扬雄,他在《法言·渊骞》中说:“或问:‘仪、秦学乎鬼谷术,而习乎纵横言,安中国者各有十余年。是夫?’曰:‘诈人也,圣人恶诸。’”他从儒家圣人的立场出发,指责鬼谷术是诈人之术。又如,唐代的柳宗元,他在《辨鬼谷子》中说:“《鬼谷子》,要为无取。汉时刘向、班固录书,无《鬼谷子》。《鬼谷子》后出,而险盩峭薄。恐其妄言乱世,难信,学者宜其不道。……尤者,晚乃益出七术。怪谬异甚,不可考校。其言益奇,而道益陿。使人狙狂失守,而易于陷坠。”在柳宗元看来,汉史学家录书时,没有《鬼谷子》,《鬼谷子》是以后才有的,乖戾刻薄,如录进史着,恐妄言会乱世,学者不宜传说,在他看来,后来的阴符七术,更是怪谬异常,说话更怪奇,其主张更是怪异离谱,会使人狂乱、坠落。再如,明初散文家、被誉为明“开国文臣之首”的宋濂,从维护儒家道统和维护王朝集权统治的立场出发,也否定《鬼谷子》,他在《鬼谷子辨》中说:“大抵其书皆捭阖、钩钳、揣摩之术。……是皆小夫蛇鼠之智,家用之则家亡,国用之则国偾,天下用之则失天下。学士大夫宜唾去不道。”宋濂骂得很凶,视《鬼谷子》为蛇鼠的雕虫小技,家、国、天下,用之皆会有严重后果,学人该唾骂而不谈论。
中立评价:比如长孙无忌、纪晓岚、阮元等人的意见。长孙无忌在《鬼谷子序》中,一方面肯定:“纵横者,所以明辩说、善辞令,以通上下之志也。汉世(可能是”汉志“,”世“避唐太宗的名讳)以为本行人之官,受命出疆,临事而制。”另一方面又指明:“妄人为之,则便辞利口,倾危变诈,至于贼害忠信,覆乱家邦。”《四库全书》的总编撰纪晓岚在《鬼谷子提要》中,一方面认为高似孙对《鬼谷子》超出易、老,融会战国诸家的评价是“成为过当”,而另一方面认为宋濂指责《鬼谷子》是“蛇鼠之智”是“抑之过甚”,柳宗元所说的“言益奇,而道益陿”,是“差得其真”。最后,纪晓岚认为:“盖其术虽不足道,其文之奇变诡伟,要非后世所能为也。”清朝的著名学者阮元于《鬼谷子跋》中说:“窃谓,书苟为隋唐志所着录而今仅存者,无不精校传世。况是篇为纵横家独存之子书,陶氏注又世所久佚,诚网罗古籍者所乐睹也!”阮元关于“纵横家独存之子书”的说法,特别值得重视,指明了《鬼谷子》在学术史上重要性,肯定它是先秦诸子的代表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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