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中国象棋的小说!注意:以中国象棋为主的小说!

最近看了本《我本寂寞》,是关于围棋的小说!觉得很好看!但是我不懂围棋,想找本关于象棋的,注意:是要中国象棋,不要国际象棋!

重复:以中国象棋为主的小说,其他类型的不要!

但是你非要推荐的话,历史军事类,科幻类的也不介意!

 中国象棋(短篇小说)
  ——《城疫》系列之五
  姚霏
  
   一
  
   把数千万只苍蝇引入黑鸦鸦布满阴暗狭窄的冷斋.一度是我的大计谋。泥也在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现我这厉害的一招杀着。因此在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内,我又幸福愉快又自鸣得意,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觉得大警探也不过如此。我发现生活非常美丽,美丽得谁对谁也无可奈何。我觉得自己像是某种著名罐头的商标,不但受着法律严格的保护,而且还可以在这个时代里自由驰骋。于是,我就开始洞察了。最后我发现自己是帅,占据着一个无可理喻的位置。在我的四周,有一些可以感觉得到的红墙,虽然我绝对不能越出这堵红墙,到充满杀伐之气的外面去呼吸一些比较自由纯洁的空气,但我对自己占据着的位置相当满意:我在红墙内很自在,可以僵坐不动,可以自由踱步,可以“坐掉”任何可能对我构成某种不利的异己。就是说,这么大的空间已经足够我惊惶惘然策划逃窜中计自由死灭和倾听罪行始末的音乐了。我没有理由对如此这般金黄而奇怪的位置不满。因此我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甚至走在大街上,我也会觉得无所畏惧,好像自己并没有什么阴谋正在被人识破似的。毫无疑问,这从一开始就预示着某种不妙。特别是,我依然蛰伏在冷斋,虽然我已在冷斋蛰伏多年,并没有任何一次变成甲虫之类的事情发生,但从冷斋到疯人院,只有二十二公里。确实是二十二公里,坐公共汽车最多半小时就到,很便当。因此,兔年的第一个星期五,我突然觉得那疯人院没准儿是个好地方,打算去那儿住上一阵子。那时候风是凉飕飕的,泥已经从整日惊惶迷茫中渐渐清醒。她对我说桥你别去。我说我得去。你别去她说。我不得不去。我说。很悲壮的样子,我非去不可。她说她怕。我问她怕什么。她说她怕老天爷翻脸。她说的是一句童谣,因此我哈哈大笑。在我的大笑声中,她变得像个很小很小的女孩,一副孤单无助的样子险些使我上当。幸好突然又吹来一阵冷风,我才没有感动。我觉得真丢人!无论如何,她都不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女孩了,我们同床异梦了这么多年,早已深知她非常巨大。于是我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原想她会因此猥琐,然而她只是缩到屋角坐在她多年来收集的那些狗屁警句上。我还等着她猥琐哩,没想她眼睛一亮,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副中国象棋,叫我杀一盘。
   杀?!我的脸色一定是死灰般的颜色了。事实上,在她眼睛发亮的那一瞬间,我已经感觉到了这种美好日子的结束。我已经说过她非常巨大,因而无处不在。她早就识破我的所有阴谋了。她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来迷惑我并轻而易举地获得成功。我早就应该知道这一点。可惜我并没想到这一切会来得这么快,这么露骨。杀一盘!这意思太明显了。想一想,我还能被杀几盘呢。我决定豁出去了。于是,泥说可以让我执红先着,并摆好充满陷阱的阵式。我就装模作样地坐在她的对面,尽量做得像是莫测高深,像是问心无愧,然后对着那些血红的棋子挨个儿看,并最终看出了它们的苍白。然后发愣。想:如果这个时代没有天空,我们将面对着什么注视和发呆?——中国象棋!肯定是这样。
   车对我说有人要暗害他。他说他是个重要人物,就是将来要写进历史里面去的那一种。他还说,所有的人都这样,要么是疯子要么是耗子,除此之外别无选择。这我信。但我想知道他是什么。他很忧伤地看了我很久,他的表情说明在内心深处对我的智力他是抱有多么大的怜悯。然后他又说他是个重要人物。他的部分表情确实像个重要人物。比如说他常常面壁沉思,据他自己说他是在思考制定宪法的问题。你不能不承认他思考的问题确实事关重大。因此他的眉头是皱成川字形状。他强调说有人要暗害他。他说不是某个,而是所有的人都打算暗害他,他必须随时提防着。到处都是陷阱,到处都有阴谋。他说。然后神秘地一笑,又说,对付陷阱的办法,一是识破,二是自己也设下陷阱。虽然这很累,但却心安理得。心情好的时候他说,人不是无可奈何的。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就到处躲,有时候会躲到床下面去,嘴里还发出兹兹的声音,有如漏气的阀门。夜里睡在床上磨牙,那声音尖利无比。
   马经常用惺忪睡眼对车的轮廓作长久的注视,然后满有把握地说:这是只老鼠。但车确实不是老鼠。我一度觉得马很下流。从某一刻开始,我就感觉到了那对邪恶的目光牢牢地沾在我的大腿内侧,弄得我极不自在。我穿的是一条紧绷的牛仔裤,拉链没有问题,问题是哪个男人穿了牛仔裤,他的拉链那儿不突出一些呢。因此我觉得那目光极其下流。那目光就是马的。我觉得马很下流。但我不想惹事生非,因此我只是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将内裤往上拉紧一点。也就是说,我尽量努力使拉链那儿不那么突出。但我显然是错了,无论我站着、蹲着、抑或坐着,马的目光都牢牢地沾在我的大腿内侧。我终于忍无可忍了,“你干什么?!”我说。马却嘿嘿嘿地笑,然后说:好,好,好。他的目光并不收回。令我惊讶的是,就在那一刻,我突然发现他的目光清纯透明,没有一点儿邪恶的成分。如果硬要说有那么一点儿什么成分的话,那就是忧虑和欣喜。我用一种比较友善的口气说:你干什么?他又说好好好,又嘿嘿嘿地笑,笑得非常欣慰。笑过之后,他总算将目光转向了我的脸:“我有个妹妹,二十岁了,长得很好看。”我笑了笑。“真的好看!”他又说。我又笑了笑。我觉得他妹妹长得是否好看与我并不相干。我没吭声。因此他几乎是吼叫起来:“你不信吗?我妹妹二十岁了,她好看得要命!你不信吗?!”他的突然愤怒使我大为惊恐,我连说我信我信。于是他高兴起来,用比较尖锐的声音唱了这几句歌儿:你是我们心中的红太阳(昂)你是我们心中的红太阳。我们有多少……我觉得他唱得真不错。
   我正在认认真真地聆听时,士用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士我认识,他曾是市长秘书。有一次我和泥迷路误入市府,他还给我们算过命。他当时对我们说了四个字:在劫难逃。我一直觉得他非常的莫测高深。因为他有一个很深沉的黑皮包,里面随时躺着几份文件,我正想再问他点儿什么,他却先问我和假男人罗嗦什么。假男人?我说。你没见他下巴光溜溜的吗?士说:他连喉结也没有。我看了看马,发现士说的是真话。而马一见士露面,就蹲下去盯着地板看了,但我一时想不出适当的词语,因此我说了—句最最糟糕的话儿:今天是星期五。“不!”士突然大吼一声,他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死灰,开始时布满他脸上的那些矜持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极度惊骇的表情。这一次我真的感到莫名其妙了,看着他踉踉跄跄地奔走、消失,我只能怔立当场。
   兵冲过来使劲摇我的胳膊,我才颤颤巍巍地呼出长长的一口凉气。怎么啦怎么啦?兵惊惶失措地摇着我的手急急地问。我也在想怎么啦这是怎么啦。我没吭声。我没法儿吭声。兵四下里张望,问我难道它们真的来了吗。我不明白他说的“它们”是什么。我以为是“他们”,就是车、马、士之流呢,因此我摇摇头说他们都消失了。不错,兵说,虽然消失很久了,但它们还会再来。他说一年前那噩梦般的三天简直太可怕了。他又说它们肯定还会再来,因为炮还没有死,肯定没有死。炮?我敢肯定我并不认识炮,因此我很有把握地摇摇头。兵非常忧伤地看着我,问我:你忘了吗?我本来想说我什么都没有忘记。忘记不了,你明白吗?你一辈子拚命想忘记的东西却天天都在被强化着。但我没有这样说,我只是又摇摇头,又点点头。因此兵说:人啊,真可怜。我同意这话,因此我也说:人啊,真可怜。兵于是对我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说:你只配和相在一起。然后兵也消失了。
   我感到了深深的悲哀。因为相随时害怕的事儿还从来没有发生过。无论从什么角度讲,她都是一个安全的女人,至少在她日夜害怕着的那桩事情上她是安全的。我不知道她父母是否巨大,如果她父母并不巨大的话,那她无疑该是一个遗传变异的非常规典型。就是说,不知内情的人一般会误以为她是肥大症患者。但她并不是肥大症患者,从来都不是。至少她缺少某种抑制无限蔓延的营养,因而她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巨大得超出了常规,让人看着痛心。我说的让人痛心并不仅仅指她身体的肥大而言,事实上,像相那样肥大的女人还常常会当上体育明星呢。我说的让人痛心,主要指她那些肥的大部分,在组合方面存在着某种比较严重的问题。一句话,就是那些部分一般都像喜欢越位的足球运动员,各自占据着一个吊儿郎当的位置,根本不怕犯规什么的。因此,相,她害怕被人强奸的理由是不充足的。但相就是害怕被人强奸。炮本来是个很不错的漂亮女人。她又温柔又贤慧又本分又安全。某一天,有人对她说她丈夫的父亲曾经在火红的年代打死过某某人的父亲,于是她沉默寡言。数天后,她要丈夫把彩电搬去赔给那个没有父亲的某某。丈夫不肯,于是她愤怒了,将彩电沙发冰箱空调什么的都砸得粉碎。丈夫把她甩到床上,用被子捂着,再伸一只手进去打算掐死她。她咬丈夫的手,差点咬断了指骨,然后她不挣扎了。丈夫掀开被子,发现她错咬了自己的手指,她的断指血流如注,急送医院她才算又活了。后来,她就害怕有人来找她算账,为了证明自己的本分,她逢人便说:难道那些家电比一条人命更重要吗?!但人们只是笑笑。从那般的笑笑里她发现了某种阴险。于是,她缩在冷斋的一角,搜集一些警句:诸如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刺针绣花之类。然后我就大笑起来,冷斋里黑鸦鸦的苍蝇似乎从我的笑声里得到启示,它们突然轰的一声,结队越窗而出,很快成为茫茫苍穹里的一片乌云,成为夜幕下城市变幻无端的背景。因此你可以想像,冷斋是怎样的凄凉了,这注定了某些事情的发生。当然,我依旧装出莫测高深的样子坐在泥对面,盯着那些棋子发愣。只是那些棋子此时已不再血红了。我们对峙着,不知是充满鄙视还是仇恨,总之,我不相信车是什么重要人物了,至少不相信他会像他自己所标榜的那样,是将写进历史里面去的那一种。虽然他也不像马所说的那样真是一只老鼠,但他至多只是一个小政客。我知道像他这样的小政客在这个时代多的是,简直可以说是多如牛毛,而就凭他们那种幼稚得要命的小阴谋,我直接怀疑他们还会有长到牛身上去的那一天。何况,就算是一根真的牛毛,还经常要掉呢。车没有前途。车之所以没有前途是因为他太自以为有前途了。你看,他说他就是将来要写进历史的那种人物呢。这简直令人又要气又好笑。事实上,如果士不是那么害怕星期五的话。他倒真有可能变成一个大人物。只因为他害怕星期五,摇身一变才那么困难。他原本是市长秘书。我们都认为他前途贼亮,总有那么一天他会摇身一变的。可惜,他终于没有摇身。他倒是去撕起日历来了。起先,他撕家里的日历。他将一本日历的所有星期五撕下来,一般有五十二张左右。他将这五十二个星期五烧成灰,化成水喝下去。于是精神焕发,也不再颤抖了。后来,他撕市长办公室里的星期五,同样化成水喝,这使市长漏掉了几次政治学习,因此士遭得到了市长的严重警告,从此士惊惶得更加厉害,更加需要大量的星期五化水喝。最后,他旁若无人地到所有卖日历的商店去撕星期五,终于断送了自已的前程。
   “因此你不能在他面前说星期五这三个字,”兵对我说,“人的精神是非常脆弱的。”这我相信。人的精神的确非常脆弱。不仅脆弱,有时还非常奇怪。比如说,土为什么要害怕星期五?相为什么要怕被人强奸?炮为什么怕有人找她算账呢?尤其是,当初炮的丈夫将手伸进被窝打算掐死她时,她为什么会咬错手指——她原本是想咬断丈夫的手指的,却误将自已的手指几乎咬断,以至于她的手指永远化脓。真的,这些都很玄妙,你根本就别指望能弄明白。当然,我并不是说世界上所有事情都弄不明白。
  
   二
  
   是在奕城。
   我不知道最初缔造奕城的那个江湖郎中是谁。
   一般说来,一个城市的诞生大体上是这么个历程:在人、鼠、猫和平相处的年代,世界是混沌地干净着。吃过晚饭之后,大家都理理自已的头毛去散步,互相鞠躬,说些吉祥的祝福话儿。因此那时候的人一般不做恶梦。突然有一天,人梦见了许多非常恶心的小动物。于是人对猫说:“鼠要杀你一盘!”猫能够被杀几盘呢?便演出了一场惨烈大战。那次大战的规模是空前的。作为战争的双方,鼠败于猫之后被永远赶入地下,而猫虽然赢得了胜利却元气大伤。从此臣服于人。对于人类的阴谋来说,那正好是萌芽。那种阴谋虽然幼小,但却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因此后来蓬勃发展——在战争时期,作为旁观的人拼命发展自己的智力。当战争结束时,在荒凉的废墟上,突然涌现了个别智力超群的江湖郎中。他用了些类似招摇撞骗的手段,使人们相信了自己都是有病的,非得在他的庇护下才能茁壮成长,于是大量的人流涌向他,虔诚地祈求他的护佑。时候到了,那个江湖郎中就对人们说:这是城市。一座城市于是诞生。
   但我真的不知道缔造奕城的那个江湖郎中是谁。
   说,故事发生的时候,奕城的江湖郎中虽然没有完全杜绝,但他们都是些小人物,微不足道,你偶尔还可以在阴暗的小巷或者在电线杆上见到他们趁夜深无人时张贴的一些小广告,说是自己拥有祖传秘方专治狐臭阳萎之类,这使他们的行为看上去就像是一些不必防备的小阴谋,不可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能够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是市政府及其所辖各部,数百万居民包括:警察、强盗、教授,流氓以及军队和暗娼等等等等,比较丰富多彩。
   说是,横竖共有九十九条大街,小巷无数,夜里有红绿的灯和如蚁的人。不过整座城市就没有一条河,只有在离城大约二十公里的东北方向有一个又大又臭的淡水湖。居民饮水由它而来。仅凭这一点,你就可以想像缔造奕诚的那个郎中的伟大了。虽然他(她?)当初不一定知道以后这里会发生什么。
   某年某月某日,一只叫卒的老虎突然于凌晨窜入奕城市郊三公里处,击伤三人,扑毙二人。当兵捧着血肉模糊的脸跑到警察局报案,说是市郊有老虎时,先是被马赶了出来。后因又有人被扑毙击伤,兵又被马从医院请了去。待他详细讲完经过并昏过去之后,马立即请示市长,车令马全权处理此事。于是马带着一百三十四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奔赴现场。其时现场约有五万群众,他们自觉地围成一个直径约三公里的巨圆,看那只虎在圆心处作慢悠悠的散步。人们为马和他的属下让出一条通道,让他们到了这个巨大人圆的内壁。他们在那儿站了大约三十分钟。这段时间,卒一直静静地观察他们。然后,卒人立而起,用两条后腿慢慢朝马他们走过来。显然卒并没有作突围的打算,否则它不会选择拥有荷枪实弹的方向。但那个巨大人圆还是立即变成了扑克牌中的红桃形。在节节后退中,马下了一道命令:一旦卒胆敢走近离他们只有三百米的距离就开枪!而卒偏偏就这么干了。当然它肯定是听到了马的命令,否则它不会在刚步入三百米处时,向着东方咆哮三声,并且那声音听上去很悲壮。它的身体被一百三十四粒子弹捅出许多窟窿。从这些窟隆里流出来的血,浸湿了七个洞穴,使大量的蚂蚁不得不搬家。因此马受到了表彰。他确实具有作为警察局长的果敢品质。不过马像所有人一样,并没有意识到卒最后那三声悲凉的咆哮隐含着某种危险的信号。
   就像当初荒凉的世界上突然从人类中涌现出个别智力超群的江湖郎中一样,炮也是从鼠类几千年悲凉的境遇中诞生出来的智者,在听到了卒最后三声悲凉的禀告,四十九天之后,他率领数千万动物大军,包围了奕城。
   车命令:“速速查明那只叫炮的老鼠什么来路!”
   士禀报:“那是一次擂台赛,对于万兽来说,因为最后的擂主就是能发布圣谕的领袖,因此不论雌威雄威都是发足了的……”
   车说:“少罗嗦!”
   士说:“是,市长!不罗嗦。等大象击败所有对手之后,它跳上擂台,钻进了大象的鼻孔,于是大象不得不俯首称臣。那只叫炮的老鼠就成了万兽之王。”
   车说:“哼!王?!”
   士说:“王?!哼!”
   车说:“去问问它要干嘛。”
   马说:“是。”
   马说:“你要干嘛?!”
   炮说:“教训教训你们。当然,顺便也想了解你们是否还有良知和记忆。”
   马说:“要打,可以!什么良知记忆,没有!”
   炮说:“真愚蠢。”
   马说:“要打。”
   车说:“传我命令:所有军队警察出来!”
   马命令:“开火!”
   炮大笑:“兹兹兹兹兹!”
   兵说:“所有子弹不知去向!”
   车说:“用榴弹炮!”
   马命令:”开炮!”
   炮命令:“开始吧,人类根本不可救药。”
   象说:“开始——”
   于是所有动物用各种奇怪的声音笑了起来。于是所有枪炮在那些笑声中渐渐软化,最后长出羽毛,变成数百万只鸽子。数百万只白鸽子扑噜噜齐飞,像一片巨大的白云,凝固在市政府大楼上空。
   奕城的四百万人众挤在城郊,颤颤巍巍地倾听从他们原先居住的地方传来的奇形怪样陌生的声音。
   因此,奕城非常黑暗。
  
   三
  
   就是在黑暗中,他们都开始惊悸,那时候,惟一的惨白光亮是北边一朵色泽较淡的云。有人说,那朵云的造型像一只猫,又有人说像一座城堡,反正人们全都浑浑噩噩。泥也缩在我怀里瑟瑟抖动,这使我非常自豪。我甚至希望这种日子永无止境才好。但在人们的后面,我发现一丝磷光莹莹闪亮,发射一线微弱的光芒。我将泥推开,觉得自己负有某种神圣的使命。桥,你别去,泥说。我说我得去。你别去他说。我说我非去不可,她说她怕。我说你怕什么。她说她怕老天爷翻脸。已经翻脸了,我说。我哈哈大笑。在我的大笑声中。泥惊恐地苍白着。我奔向那片磷光。我发现看起来很近,实际上非常摇远,快要绝望的时候,在一丛苦艾里,我看见了那张放射磷光的人皮。那确实是一张人皮,一张完完整整的人皮。它躺在苦艾丛里,除放射磷光之外,还摆出某种期待的姿势。我毫不怀疑它摆出那种姿势正是期待我的前来。我非常激动,觉得肩上沉甸甸的。早先自己负有某种神圣使命的感觉得到了证实。于是我作了一次长长的深呼吸。在我呼出那口长气的时候,它开始蠕动,最后站立起来。是谁把你扔在这儿的?我问,它一言不发。我觉得它真卑鄙:明明是谁将它扔在这鬼地方了可它倒一言不发。我准备洗手不干了。我算什么呢?一个早已被人识破了的体无完肤的可怜虫。一个天天在陷阱里挣扎却永远也逃脱不了厄运的倒霉蛋,可我却自作多情地承担起如此重大的使命!他妈的,我说。走吧。它说。走?我说,到哪儿?走吧,它又说。那好吧,我无可奈何地说。然后我茫然向前,心里充满悔恨、悲伤和另一种壮烈情绪。前途渺茫,我想。果然,车对我说,他是个重要人物,但他从来只会丢失文件。我才不管什么见鬼的文件呢,反正人皮又不是文件,但冥冥之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那张人皮就是车的。因此我对他说:还是认账的好,否则对你的前途没好处。他大笑。说他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前途。他只知道自已是个重要人物,就是将来要写进历史里去的那种。他说我这是诬陷。而他见过各种各样的诬陷。他还说,紧接在诬陷后面的就是谋害。然后他尖叫:滚开!在那一刹那,我突然发现车其实很可怜。我再不相信他是什么重要人物了。从某种程度上说,他比我更可怜。我知道自己已被人识破。可他却不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我叹口气,摇摇头,问马;你丢了自己的皮吗?他说没有,但他有个妹妹……我撒腿就跑。 在黑暗中,我已难辨方向,只知道拚命跨动双腿,不管最终抵达何方,我都不愿再去找士、相,炮、兵他们了。我心里很明白,他们是不会承认什么的。而我根本就不能证明什么。我不是警察。而一旦我千方百计要向他们证明人皮确定是他们丢掉的而他们仅仅是一无所知的活,就准会被他们误认为我要搞什么阴谋了,那我将更加洗刷不清。虽然我已经肮脏,像所有人那样已经足够肮脏了,但我期待着自己会有干净的一天。我毫不怀疑,当人们都干净了的时候.我准会是他们当中最干净的那一个。我根本没必要去洗刷。没有什么能够洗刷。就是这样。我拼命跑着,顾不得再落入陷阱,也顾不得身旁身后人们的碟碟怪笑了。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我干嘛要在乎呢?风从我的胸前刺进身体,从背后窜出去,我不知道穿过我身体的风是否凉爽。但愿那些风不要使人们着凉、发烧、生出一些不可救药的怪病来。
   终于,一道用铁丝儿编织的篱墙挡住了我。我茫然四顾,发现周围是无数花花绿绿的人们。夏天了,我喃喃自语。夏天的动物园总是五彩缤纷。铁篱墙内,一条巨大的蟒蛇在缓缓蠕动,最后从它的呕吐物中发现了一只黑色老鼠——炮!原来如此。我想:原来如此!我一切都明白了,我希望兵也能看到这一切。看到那条巨蟒呕吐出炮——那只黑色而狡诈的兽王。之后,它趾高气扬地游回篱墙深处,发出悉悉嗦嗦的响声。在那种总使我心惊肉跳悉悉嗦嗦的响声中,泥大吼一声:将!顿时我脑海里轰的一声,眼前金花乱冒。无论如何,帅总是要被将的。这我明白。我只是没料到这一切会来得这么快。于是,像所有玩不出任何阴谋的可怜虫一样,待到从昏眩中清醒过来,我一把推翻棋盘,将帅捉住放进上衣口袋,然后站起来,在泥莫名其妙的注视之下,故意做出那种既无赖又强大的姿态。 这时候,我又发现冷斋非常阴暗狭窄,并且苍蝇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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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推荐于2017-09-29
小说有大陆作家阿城的小说《棋王》、大陆作家武歆的短篇小说叫《中国象棋》、台湾作家张系国的小说《棋王》。

电影有徐克版的电影《棋王》,它是将大陆作家阿城的小说《棋王》同张系国的小说《棋王》结合到一起拍成的。还有大陆版的电影《棋王》,它是根据阿城的小说《棋王》拍的。
正在筹划中的电视剧有《棋摊风云》。本回答被提问者采纳
第2个回答  2009-11-06
<棋王>精炼有力。
推荐:《断龙台》《邪兵谱》如果需要,可以找我。
第3个回答  2009-11-06
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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