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皇帝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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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京师七月,正是盛夏季节,天气十分炎热。就是这万木葱茏的畅春园,也被热浪包围着,似乎变成了红罗炭燃烧正旺的大薰笼。
“九经三事”殿位在大宫门迤北一片青松林中。殿外四周和殿前的庭院里,数不清的古松一株株挺拔苍劲,高可齐天,浓密的枝叶挡住了灼热的阳光,形成了一个凉爽的小气候区。令人称奇的是,不知
为什么,那些知了从不飞到这片松林里来聒噪,又使这儿显得异常安静。“九经三事”殿是康熙皇帝在畅春园中避喧听政的所在,素来为他所喜欢。周围优美的环境固然令康熙神怡,殿堂的名字也使他极为满意。原来,“九经”的意思是指三礼——“周礼”、“仪礼”、“礼记”;三传——“左传”、“公羊传”、“谷梁传”;三经——“易经”、“书经”、“诗经”。这九部儒家经典之作都是他所熟读和爱读的,并且也正将其中
的至理明言有选择地用于对国事的治理。而“三事”原意是指司徒、司空、司寇,这本来是汉朝中央政权
的三个最高职官,因他们负责处理国家大事,后来就衍变成为“三事”。“九经三事”殿即是尊经循礼治理国事之意。康熙这位满族出身的青年皇帝常常为自己熟谙汉族儒学,从而赢得了京师以至大江南北愈来愈多的汉族士庶拥戴而高兴。这天他在“九经三事”殿召见群臣,面谕大学士熊赐履等筹备再举行一次博学鸿词科考试事宜已毕,正要散朝,却见一头戴珊瑚顶冠、身穿绣鹤补服的青年贵胄出班跪倒,奏道:“奴才还有一事启奏皇上。”
已经站起身来的康熙皇帝,闻言又坐于龙椅上。他那闪烁着青春光芒的双目往下瞧了一眼,见是大学士索额图,不由喜道:“奏来!”
索额图原是康熙皇帝的御前侍卫班领,因在除鳌拜时立了殊功,于三年前被康熙皇帝封为国史院大学士。后又改保和殿大学士,加太子太傅。他一向深得康熙宠爱,此刻又见皇上心情愉悦,遂充满信心他说:“今我大清寰宇一统,河清海宴皆皇上夙息操劳所至。奴才常侍君前,深知皇上心里只想造福臣民,却极少顾及调摄圣躬。奴才以为皇上理应游憩养息——”
康熙皇帝听到此处微微笑了,插言道:“朕昨天不是与尔等同在瀛台赏荷了么?”
“皇上特恩谕臣等在瀛台观赏荷花,又赐佳肴御酒,虽家人父子无以逾比,奴才只有竭益愚忠,以图仰报万一。但正是这次赏荷使巨感到,我皇豫游之处实在过少。偌大一个京师,只有瀛台一处,怎敷应用?奴才以为应另造苑圃以娱皇上,庶几可慰臣倦倦之心。”
青年皇帝的心里似乎有一条涓涓细流淌过,在这溽暑时节,他觉得十分清爽惬意。他一边听着索额图的奏享,一边想道:“索额图不愧是朕的宠臣,满朝文武只有他想到朕的豫游调摄。耿耿忠心殊属难得。”这时,他不光为索额图的忠诚所感动,也认为他的提议应即付诸实施。但新造苑圃要用许多财力,他不知道国库里有没有那么多存项。于是侧过身去,望着班列里的大学士、户部尚书侯万昆叫道:“侯万昆!”
“在。”侯万昆像是有些迟钝,慢吞吞走出班列,捋下马蹄袖,跪在御前。
青年皇帝微笑着问他说:“大学士兼管户部,你说说,国库里有没有可动的款项?”
侯万昆脸上毫无表情,不情愿地答道:“启奏皇上,目下户部拮据,无可动款项。”
侯万昆的回答,使康熙感到一丝不快,他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了。这时他明确地意识到,原来心底深处是多么希望有一处新造的苑囿啊!自己贵为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道连豫游之乐都不应享用?偏偏这经管钱粮的侯万昆就他与朕过不去!四年前除鳌拜时,侯万昆与熊赐履是如何善体朕意啊,如今他是怎么啦?不知何时,康熙那两道浓眉已蹙了起来,一股无名之火亦由小到大盈满胸中,眼看就要发作——
这时大学士熊赐履出班跪奏道:“臣启皇上,当初鳌拜圈换土地使民不聊生,百业凋零,国帑入不敷出。皇上除鳌拜之后,生民乐业,农商繁荣,国库岁入渐丰;然究竟不过四年光景,不会有许多存项可动。臣冒死启奏,恳求皇上暂停新造苑圃,俾有益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说罢,他匍匐在康熙御前,触地的额头微微颤动。
康熙皇帝望着他,难以看清他的面部表情,只见他背上拖着的那条银白色的细长辫子在轻轻抖颤。显然,他此时极为激动。青年皇帝想起这位大学士自任侍讲以来竭忠尽责,想起他为了大清江山,不顾自身安危,挺身与鳌拜抗争,如今又……不由忽然鼻子一酸,说道:“大学士快请起来,朕——并没有说非造新苑不可呀!”
“谢皇上,”熊赐履站起来后,又说:“不造新苑,实社稷之幸,百姓之福。”
“大学士,”索额图见熊赐履意欲归班,迎上一步拉住他,咄咄逼人地问道:“请问大学士,难道皇上造一处新苑,就是社稷和百姓的灾难吗?我皇敬天法祖,造福臣民,媲美三王,跻隆二帝……”
康熙听到这里,眉尖轻轻挑了一下,说道:“这两句话太过了,朕怎能和三王、二帝相比……”康熙听了索额图这话感到有点儿不舒服,又联想到他升任大学士后愈来愈盛气凌人,有个念头冷丁在脑中一闪:应当提醒索额图,官做得愈大,愈要谨慎,特别是在像熊赐履这样有功于江山社稷的汉大臣面前,不可飞扬跋扈。但这话不能当着汉大臣的面说,更不能在大庭广众面前说,留待散朝之后再说吧!
十分机敏的索额图已看出皇上对自己的话不尽赞同,也看出皇上的话没有说尽,如果他继续说下去,大约不会倾向于自己,倒是有可能对熊赐履有利,于是他彬彬有礼地给熊赐履让开了路。
年轻的康熙皇帝见熊赐履迈着稳健的步子返回了班列,心想起造新苑之事只好做罢,遂谕命散朝。
殿前太监挺直了身板儿,大步走到黄案右侧,刚要扯开嗓门儿高声传谕,忽由殿外走进一位身穿麒麟刺绣补眼、头戴珊瑚顶冠的大员。他迈着虎步,雄赳赳进入“九经三事”殿,面北而跪,高声奏道:“启皇上,平西王吴三桂有折奏上。”
这位大员是兵部尚书明珠。他是原叶赫贝勒金台石的后代,姓那拉氏,满洲正黄旗人。曾任御前侍卫,后迁内务府郎中、弘文院学士,去年又升任兵部尚书,深为康熙皇帝倚任。
康熙见明珠这个样儿,猜想平西王的奏折中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遂问道:“平西王奏陈何事?”
康熙说罢,那一双炯炯目光紧紧盯注明珠的脸。
明珠喘息甫定,沉稳下来,答道:“恳请皇上撤藩。”
“你说什么?”青年皇帝像是怀疑那秦折是否真的如此恳请,他虽是问话的口气,其实是希望他第一次听到的话,得到进一步的证实。
“平西王恳请皇上撤藩。”明珠毫不含糊地说,“他在奏折中说,‘因所部繁众,昔自汉中侈云南,阅三岁始毕。今生齿弥增,乞赐土地,视世祖时分畀锦州、宁远诸区信广,庶安辑得所’。”说罢,他将平西王吴三桂的奏折递给殿前太监又道:“靖南王也有奏折到京,恭请御览。”
康熙皇帝接过殿前太监呈上来的两份奏折,一双明亮的眸子里闽过一丝笑意。他心中暗想:“这可就使我少费许多周折了。”
原来,康熙皇帝早就想撤藩了。四年前,他除了鳌拜之后,即秘密地在乾清宫的柱上用刀子刻了三件应办的大事:消藩、河务、漕运。撤藩被列在三件大事的首位,可见他对此事如何看重。“撤藩”的意思,指的是撤掉藩王。当时的藩王共有三个:平西王吴三桂、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仲明。吴三桂原是明朝的平西伯,被崇祯皇帝往为宁远总兵,镇守山海关,抵御清朝的进攻。明末农民起义领袖闯王李自成攻入北京后,崇祯皇帝朱由检吊死在煤山的一株老槐树上,宣告了明朝的灭亡。远在山海关的吴三桂风闻他的爱妾、绝色佳人陈圆圆被闯王掠进宫去,立刻怒发冲冠,投降了清朝。“冲冠一怒为红颜”,这在当时是尽人皆知的事情。吴三桂降清后,自告奋勇,引清军入关,直趋京师,为清朝定都北京,及以后的入主中原立下汗马功劳。因此被清朝封为平西王,坐镇云贵。尚可喜、耿仲明原来也都是明朝的崇祯皇帝派往辽东抵御清军的边将,他们在吴三桂之前投顺了清朝,为清军灭明和绞杀农民起义军出了大力。尚可喜因此被封为平南王,坐镇广东,耿仲明被封为靖南王,坐镇福建,耿仲明死后,由其孙耿精忠袭位。这三个藩王在南方各握重兵,盘踞一方,又在暗中相互勾结,久而久之,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割据势力,对清朝的一统天下和安定局面构成了严重威胁。朝气蓬勃的康熙皇帝原曾设想,除鳌拜后国家大事应转到发展农、商、文化上来,使清朝出现一个繁荣兴旺的盛世局面。可是事与愿违,他不得不殚精竭虑思谋如何应付三藩可能发动的叛乱。半年前,平南王尚可喜上疏请求撤销藩王,归老辽东,让其子尚之信袭位。康熙皇帝不失时机地同意了他的请求,并且传谕“嘉奖”,命他“尽撤藩兵回籍”。但为了从根本上消除藩王的危害,没有批准尚之信袭位。康熙当时心想,三藩之中先有一藩撤兵回籍,就减杀了一支力量,其余二藩容徐徐设法解决。如今,平西王吴三桂和靖南王耿精忠竟同时上来奏疏,恳请撤藩,他怎不喜出望外呢?但康熙皇帝这兴奋的情绪不能在文武百官面前表现出来,这时他只是平静地问明珠道:“平西王的奏折是何时递进大内的?”
“启皇上,是今日卯时递进的。”明珠答道,“奴才不敢耽搁,立刻乘马送达御前。”
康熙又问道:“靖南王的奏折莫非也是卯时递进的?”
“是。”
康熙听了这话沉思有顷,尔后说道:“哦,这倒是很巧……”
康熙早就知道,平西王吴三桂与靖南王耿精忠之间,经常书来信往,秘密而又频繁。他有些怀疑,这两个藩王同样内容的奏折,在同时送达朝廷,是不是含有什么阴谋?他的眼睛从明珠身上移开,无意地向站班的王公大臣扫了一眼,忽然瞥见靠近殿门的一位青年贵胄正在偷偷瞧着自己。那是平西王吴三桂的儿子、额驸吴应熊。吴应熊忽见皇帝那犀利的目光注视过来,慌忙低下了头。
这“九经三事”殿内,如此众多的王公大臣,谁也没有吴应熊清楚,明珠送来的吴三桂和耿精忠的这两道奏折,和吴应熊的策划有密切关联。他是和硕额驸,顺治皇帝在世时,曾授他三等精奇尼哈番称号,并加少保兼太子太保,可他却与清朝皇帝并不一心,倒是对他的父亲平西王吴三桂又孝又忠。吴三桂命他日夕打探朝廷动向,遇有大事用快马飞报云南,他都忠实照办无误。半年前平南玉尚可喜上疏请求归老辽东,康熙皇帝命吏部议复:“藩王现在,儿子不得承袭。即请归老,不如撤藩回籍。”并且已命人启程赴粤,料理撤藩事宜。吴应熊从此看出,康熙皇帝对藩王的存在,已经感到是个严重威胁,势必采取一个一个剪削的政策。后来,他又刺探出,康熙皇帝早在除鳌拜后,就在宫中柱上秘密刀刻了六个大字,而“削藩”二字尚在首位,情知削藩之举已不能兔,不过是迟发早发而已。因此,他派亲信给吴三桂快马送去一封密札,告以“朝廷久疑父王,如不请求撤藩,疑虑将更深重。速拜疏遣使,事犹可及。”吴三桂接了吴应熊的密札.恨得咬牙切齿,大骂康熙卸磨杀驴,歹毒致极。然急切间又无计可施,只得致函靖南王耿精忠,向他密通朝廷情况,约定时日,二人共同上疏请求撤藩,试探康熙到底是何态度。——这就是明珠呈给康熙皇帝的两道奏折的来龙去脉。因此,额驸吴应熊从明珠进殿后心里就敲起了小鼓,他很想偷偷地瞧出皇上作何表示。
但康熙皇帝的目光在吴应熊脸上并未停留,他见这位额驸低下了头,就重又注视着明珠说:“藩王之设,起自世祖先皇帝。盖因三位藩王均系开国勋臣,有功江山社稷。平南王尚可喜前曾上疏请求归老辽东,吏部议复撤藩回籍,朕已照准。如今——”他一双明亮的眼睛从明珠身上缓缓移向索额图、熊赐履等人,接着说,“平西王、靖南王同时上疏恳请撤藩,尔等以为如何?”
明珠在朝中素以机敏著称,他身为兵部尚书,有机会常侍君侧,对康熙皇帝的意图揣摸甚准。这时他便胸有成竹地答道:“二位藩王请求撤藩,言词极其恳切,奴才以为应当恩准。”
大学士索额图似乎也是早已谋虑成熟,挺身而出道:“奴才以为不可。”很显然,他的意见和明珠针锋相对。
康熙听了索额图的话,觉得有些意外:自己倚任的宠臣怎么会说出这样的后来!但为了听听其它议政大臣的见解,他没有对索额图的话表示异议。
户部满尚书米思翰和刑部尚书莫洛这时说道:“启皇上,奴才等以为应当恩准。”
工部侍郎额库礼素与索额图过从甚密,一等公法保是索额图之弟,这二人的意见自然与索额图一样,他们一齐奏道:“奴才等以为不可。”
大学士图海原也说道:“奴才以为不可撤藩。”
熊赐履这时向前一步,严肃说道:“启奏皇上,臣以为皇上应恩准平西王所请。”
侯万昆也奏道:“臣也以为应准平西王和靖南王所请。”
康熙望着这两位忠心赤胆的汉大臣,赞许地点点头,说道:“一种主张是应如所请,准予撤藩;一种主张是不可撤藩。两种主张,决然相对。常说议论纷纷,方好择其善者而从之。你们——”他笑了一声,转而瞧着索额图说,“还是大学士陈述一下理由吧——你说为何不可撤藩?”
索额图道:“平西王当年献山海关迎我大军,后又转战南北,功高望重。自镇守云贵以来,治理地方,政绩卓著。如今滇黔安定,百姓乐业,这时却要削他藩王……”
明珠听到这儿插言:“启奏皇上,奴才以为大学士所言非当。”
康熙看了一眼索额图,见他两只眼睛正在盯着明珠,眼神里满含着怒意。
明珠却目不旁顾,从容地继续说道:“平西王吴三桂献山海关,不过是为了爱妾陈圆圆;后来他转战南北也是别有居心。他自镇守云南以来,恃功自傲专横跋扈,从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即以他私行‘西选’之制,将他选中的官吏派往南北各地,不许朝廷过问一事,已足见其何等自专。”
侯万昆也奏道:“平西王用财不许户部稽查,他却私开金矿盐井,攫取暴利;甚至自行铸钱,每年还要向户部索要白银二千万两。他还在昆明五华山上造了一所篓金鱼鳞瓦斋宫,豪华无比。如今天下之赋半耗于三藩。三藩之中又以滇藩为最。”
明珠接着又说:“他还广招兵马,日夕督练。且与西藏通市,以茶叶换取军马,充实军伍,显系别有图谋。奴才以为,皇上应该当机立断,准其撤藩。将所属藩兵悉数调往山海关外,酌量安插。再派满洲官兵前往镇守,以防患于未然。”
图海听明珠说完,摇摇头说:“照大学士所言,官兵对调,势必劳师动众,骚扰地方,徒耗钱财。岂非多此一举!”
一直冷眼盯着明珠的索额图,冷笑道:“大学士身为兵部尚书,可知道平西王藩下共有多少兵马?”他不待明珠回答,又接下去说,“他有旗兵五十三佐领,绿营兵十营,忠勇、义勇各五营。造册二万,丁数五倍,实有兵了不下十万之众。如此强大军力岂可等闲视之?!”说到此处,他转向康熙皇帝,“奴才以为,平西王上疏请求撤藩并非出自真心。假如皇上真的撤藩,难免引起意外!”
康熙闻言一怔,旋又平静下来问道:“如果朕要准其撤藩,将会出现何种意外?”
索额图进前一步,道:“恕奴才直言,昔汉景帝削诸侯王封地,遂招致七国之乱。前车之覆,后车之鉴,乞皇上圣裁。”
康熙听了,不禁紧蹙双眉,良久不语。
索额图又道:“何况三藩之制,乃世祖章皇帝钦定。皇上改弦易辙,将何以上对列祖列宗?”
康熙突然展眉笑道:“索额图,你怎么竟拣起鳌拜的话来了?”他清楚地记得,当初鳌拜顽固地坚持圈换土地,所提最重要的理由,就是不能破坏祖制。
索额图登时脸红起来,说道:“此时不比当初。”
康熙亲切地瞧着他,说道:“当初你可不是圄于现状的呀!那时你一身朝气,日图上进。如今,当了大学士,怎么倒不思进取了?”康熙说到此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你想一想,设若当初不除鳌拜,还照老章程圈换土地,我大清江山会出现如此局面吗?”
索额图嗫嚅道:“奴才可是为了江山社稷。”
“江山社稷,江山社稷!”康熙叹了一口气,说,“你怎么就忘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果养痈成患,三藩乱起,还谈什么江山社稷!”
索额图分辩道:“奴才以为……”
康熙止住他的话,继续说下去:“自然,撤藩也许会引起不测。可是,汉景帝时的七国之乱,并非因为他削减诸侯王封地。当时诸侯有心作乱,削地反,不削地也会反!若说鉴戒,朕倒觉得是汉景帝不该错杀晁错。一部《资治通鉴》写得明明白白,藩镇久握重兵,十有八九要出事。吴三桂蓄谋已久,撤藩会反,不撤藩也会反,不过早晚而已。与其后发,莫如先制。”康熙说到这里,神色严峻异常,炯炯双目射出坚毅光芒:“朕意已决,恩准平西王请撤藩王奏疏,其所部兵迁移山海关外安插。如藩兵撤后当用满洲兵驻防,则俟平西王奏请后遣发。即差礼部左侍郎折尔肯、翰林院学士傅达札启程赴云南,办理平西王吴三桂撤兵起行事宜。”
康熙皇帝这口谕一出,“九经三事”殿中顿时肃穆异常。他见明珠、熊赐履等主张撤藩的大臣眼中都出现了笑意,还听见侯万昆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似乎是终于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青年皇帝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但,当殿前太监尖声传谕散朝后,他看见往殿外走去的索额图,默默地迈过了厚厚的门槛,又回过头来瞥了自己一眼,他注意到,那眼神十分忧郁。这时,青年皇帝忽然心中一沉。他想,刚才在文武百官面前责备索额图,是否重了一点呢?他毕竟是位居一品的大员啊!



五华山东接祖遍山,北连螺峰山,南临碧绿的翠湖,是边城昆明一处著名胜境。平西王吴三桂的藩府就建筑在五华山上。这里原是南明永历皇帝朱由榔的故宫,醉心干将朱家皇朝赶尽杀绝的吴三桂,从缅甸境内将朱由榔执回,在逼死坡用弓弦绞杀之后,即被晋升为亲王。从那时起,他开始大兴土木,在永历旧帝宫的基础上营建新王邸。如今已将藩府建得宏丽壮观,金碧辉煌。内有重重殿堂、处处楼阁:重华殿,景华殿,洪庆殿,延春宫,永宁宫,桂香馆,漾金亭,澄辉阁,撷秀亭,耀芳亭。中央有世上罕见的铜殿一座,名银安殿。全部构件均为铜制,顶为鎏金鱼鳞瓦覆盖,遇有天晴,便在太阳光下发出耀眼光芒,因是藩府又被称为鎏金鱼鳞瓦斋宫。银安殿前立一永久性铜旗杆,杆上铸有一面风吹不动、雨打不摇的铜旗,暗喻着他的王业根基牢固。
这日吴三桂在都统吴国贵、胡国柱及一大群亲兵护卫下,乘马从报国寺回到藩王府邸,心里充满着愉快情绪。他从藩府那高大威严的大门前下了马,一直到走近银安殿前的铜旗竿,脸上始终挂着笑容。报国寺里新塑的金刚像,令他十分满意。那塑像与寺庙里常见的金刚不同,不是蓝绿脸面、怒目吡牙的恐怖形象;而是与吴三桂一样高的身材,一样的六十来岁年纪、白净面皮、胸前飘着花白长须,一样的身穿团龙补服、项挂珊瑚朝珠、头顶红宝石顶戴和三眼花翎的王爷,使人一见这金刚,立刻就想起平西亲王。在报国寺里塑金刚象,是吴三桂“期垂永久”宏愿里的一项。他平生最高的愿望是万古流芳。今天,他亲见这金刚酷肖自己,尤其是塑匠善体人意,将他的横眉立目塑成慈眉善目,又想到云南军民人等及后世子孙,将永久把他供奉下去,怎能不喜上眉梢呢?
他轻轻捋了捋胸前的花白长须,踌躇满志地跨进了银安殿,在殿正中王爷的紫檀木雕花王座上刚刚落座,便有总兵马宝近前跪禀:“启王爷,马宝奉王爷之命,已将猛密土司龙吉兆斩杀,其所据十二苗寨全数烧光。”
“好!”吴三桂瞧着这员虎将,高兴地点点头,说:“苗、彝、僳僳等蛮夷性喜作乱,让他们看看龙吉兆的下场,使彼知惧,将军之功莫大。”说到此处,他问道:“此行用了几日?”
“七日即归。”
吴三桂称赞道:“将军神速,可当大任——你先下去,明日为你庆功。”
“谢王爷恩典!”马宝站了起来,朝外招招手,喊道:“抬过来,请王爷过目。”
随着他的喊声,一队肩抬箱笼的绿营兵丁快步走进银安殿,在吴三桂座前打开了箱盖。但见一个个大木箱中,装满了黄澄澄的金锭、白花花的元宝、光灿灿的珍珠、玛瑙、翡翠、玉石……
这是马宝此行的战利品。这样的场面对吴三桂来说并不新鲜了,他每有一次派遣,便有一次这样的掠获。尽管如此,他仍然笑逐颜开。
冷丁,室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中,粗大的嗓门喊了一声“王爷!”
吴三桂听出,这是都统吴国贵的声音。他脚未停下,就高喊出声,显然有了急事。吴三桂收起了笑容,端坐在花梨太师椅上,威严地说:“进来。”
吴国贵匆匆走进,跪禀道:“启王爷,京师里额驸爷来了密札。信使转达额驸爷的吩咐——十万火急。”说着,就把一个漆封的半尺余长大信封呈了上去。
吴三桂接过了沉甸甸的漆封大信袋,立刻说道:“吩咐夏国相、胡国柱、吴应麒等速到万卷楼议事。”
“是。”吴国贵不敢迟延,转身迅速走了。
万卷楼在安阜园西部,门前有一片翠柏,前后有两座太湖石堆砌的假山,十分隐蔽而幽静。这座楼原是吴三桂的书房,近来成了他与亲信将领密议大事的地方。
都统、吴三桂之婿夏国相、胡国柱,忠勇中营总兵马宝,都统吴国贵、吴应麒等来到万卷楼的时候,已是掌灯以后。楼里又点了一盏纱灯,议事的桌上燃了几只蜡烛,与平时的大放光明比起来,骤然显得黑暗而阴森。
吴三桂已将吴应熊送来的密札翻来覆去看过。此时他坐在太师椅上,命夏国相、胡国柱等人两旁落座,传阅密札。大家阅毕,吴三桂说道:“密札上写得明明白白,皇上已恩准本藩请撤藩王的奏疏,谕所部兵迁移山海关外安插。并差礼部左侍郎折尔肯、翰林院学士傅达礼,启程来滇,办理本藩撤兵起行事宜……”
说到此处,吴三桂的眼睛从眼前每个人的脸上扫过,他见吴应麒、吴国贵面面相觑,胡国柱、马宝忿然作色,夏国相凝眉不语。
吴三桂试探地说:“诸位将军看这……”
胡国柱气忿地说:“当年王爷南征北战、给他打下半壁江山。如今天下太平了,他就要撤藩了,这不是卸磨杀驴吗?”
“嗯?”吴三桂听胡国柱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觉得很是解气,却瞪大眼睛盯住他,审视良久,斥道:“怎能胡言乱语!”
马宝并不因胡国柱挨了训斥而畏缩,他反而高声说道:“胡都统说的极是,我也是心中不服……”
吴三桂叹了一口气,说:“本藩深知各位将军忠心。可皇上……”他站起来,慢慢踱向楼窗,自言自语,“三个月前,皇上还赐我御用貂帽、团龙裘、青蟒狐腋袍、束带,钦派两位御前侍卫专程送达,恩宠不可谓不大。怎么如今就会……莫非他贯于两面伎俩,把对付鳌拜的手段也用于本藩了——将欲取之,必故予之……”
夏国相一双稀疏的眉毛紧锁着,说道:“我原说不要上请求撤藩的奏折,如今弄假成真……”
吴三桂踱到他面前,捋捋长须说:“丈夫做事无后悔——何况,撤藩并非因为本藩上了奏疏,你不见应熊密札中所言么?皇上说,本藩蓄谋已久,撤藩会反,不撤藩也会反……”
“那王爷就反了吧!”
马宝这一声叫喊,使所有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就连吴三桂也停下脚步,侧过身来怔怔地盯着他。他们心里都起过“反”的念头,这样在众人面前公开说出来却是第一次,一时间谁也不再说话。半晌,吴国贵打破了沉默。他怀着一点希望,说道:“额驸爷所报未必就那么准吧……”
吴三桂瞅了他一眼,摇摇头,说:“不能小看了当今皇上。四年前以冲龄少年即智除鳌拜,如今已届弱冠,更是远非昔日。我想应熊所报,必不会差。”
吴三桂言犹未毕,楼外响起了王屏藩的声音:“王爷!”未等允准,他已勿匆走上楼来,禀道:“朝廷饮差礼部左侍郎折尔肯、翰林院学士傅达礼到,立等王爷接旨。”
吴三桂一愣,咬牙切齿地说:“他们来得好快!”
吴三桂接读康熙圣旨的次日,幽静的万卷楼前一反平日气氛,突然岗哨林立,戒备森严。忠勇中营总兵马宝身挎腰刀,虎视眈眈,在楼前不停脚步往来巡视。
万卷楼上,吴三桂正在召集亲信将领会议行止。
老谋深算的吴三桂这时端坐于太师椅上,显得无可奈何地说:“本藩日前上疏请求撤藩,一片丹诚,今蒙皇上恩准,就要撤往山海关外了……”
胡国柱高声叫道:“撤藩无疑是调虎离山。我们离开云南,无兵无权,还不是任他摆布。”
吴三桂“啪”的一拳砸在桌上,佯怒道:“住口!”
此时,万卷楼下忽然喧晔起来。原来是云南巡抚朱国治奏钦差折尔肯、傅达礼差遣,来问王爷准备何时启程,被横眉立目、骄气逼人的马宝拦在楼外,不许近前。
朱国治和颜悦色,问道:“为何不准我面见王爷?”
“不准就是不准!”
“我有要事陈禀。”
马宝敌意地盯着他:“何不去找二位钦差陈禀?他们一来你不是就去面见了?!”马宝知道,这云南巡抚朱国治也是力主撤藩的一个。在他看来,主张撤藩之人统是王爷的对头,皇上的奴才。朱国治昨天去折尔肯和傅达礼下榻的宾馆拜会钦差,就是有力的佐证。他想,有什么要事?无非是有益皇上,有损王爷!马宝恨不得抽出刀来,将朱国治结果了性命,怎会放他进楼去见吴三桂呢?
朱国治却不知马宝如此心肠,犹正色道:“误了大事,你——可担待得起?”
马宝鄙夷地“哼”了一声,说道:“小小的巡抚,摆什么臭架子——滚!”
朱国治气得浑身发抖,愤然转身离去了。
万卷楼上,吴三桂假戏真做,已将众将的愤激情绪逐渐引向高峰。他一双浑浊的眼睛直视着胡国柱问:“莫非你们敢谋反朝廷?”
胡国柱尚未答言,夏国相走上前来,说道:“不反,王爷的身家性命就不保了!”
吴三桂又转向夏国相,问道:“你说什么?”
夏国相沉静地说:“反。”
吴国柱、吴应麒、吴国贵等齐声叫喊:“反!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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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06-09-16
看过的不多,《汉献帝新传》是一部,还没有看完呢,感觉不错,还有《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不知楼主看过没有。
《南明新传》也是变身古代皇帝,但不是小皇子了。可以检索一下“架空小说”,可以找到更多的作品。本回答被网友采纳
第2个回答  2013-07-29
极品皇帝
第3个回答  2006-09-16
康熙乾隆多得是,要什么啊?
书店里自己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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