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给个袁宏道的《上方山四记》的翻译。。

自乌山口起,两畔乱峰束涧,游人如行衖中。中有村落、麦田、林屋,络络不绝。馌妇牧子,隔篱窥诧,村犬迎人。至接待庵,两壁突起粘天,中间一罅,初疑此罅乃狖穴蛇径,或别有道达颠,不知身当从此度也。前引僧入罅,乃争趋就之。至此游人如行匣中矣。三步一回,五步一折,仰视白日,跳而东西。踵屡高屡低,方叹峰之奇,而他峰又复跃出。屡踄屡歇,抵欢喜台。返观此身,有如蟹螯郭索潭底,自汲井中,以身为瓮,虽复腾纵,不能出栏。其峰峦变幻,有若敌楼者,睥睨栏楯俱备;又有若白莲花,下承以黄趺,余不能悉记也。

自欢喜台拾级而升,凡九折,尽三百余级,始登毗卢顶。顶上为寺一百二十,丹碧错落,嵌入岩际。庵寺皆精绝,莳花种竹,如江南人家别墅。时牡丹正开,院院红馥,沾薰游裾。寺僧争设供,山肴野菜,新摘便煮,芳香脆美。独不解饮茶,点黄芩芽代,气韵亦佳。夜宿喜庵方丈,共榻者王则之、黄昭素也。昭素鼻息如雷,予一夜不得眠。

毗卢顶之右,有陡泉。望海峰左,有大小摘星峰。大摘星峰极高。一老僧说,峰后有云水洞,甚奇邃。余遂脱巾褫衣,导诸公行。诸公两手扶杖,短衣楚楚,相顾失笑。至山腰,少憩,则所为一百二十寺者,一一可指数。
予已上摘星岭,仰视峰顶,陡绝摩天,回顾不见诸公,独憩峭壁下。一物攀萝疾走,捷若猿猱,至则面目黧黑,瘦削如鬼,予不觉心动,毛发悚竖。讯之,僧也。语不甚了了,但指其住处。予尾之行,入小洞中,石床冰冷,趺坐少顷,僧供黄茅汤,予啜罢,留钱而去,亦不解揖送。诸公登岭,皆称倦矣,呼酒各满引。黄昭素题名石壁。
蛇行食顷,凡四五升降,乃达洞门。入洞数丈,有一穴甚狭,若瓮口,同游虽至羸者,亦须头腰贴地,乃得入穴。至此始篝火,一望无际,方纵脚行。数十步,又忽闭塞。度此则堆琼积玉,荡摇心魂,不复似人间矣。有黄龙白龙悬壁上;又有大龙池,龙盘踞池畔,爪牙露张;卧佛、石狮、石烛皆逼真。石钟、鼓楼,层叠虚豁,宛然飞阁。僧取石左右击撞,或类钟声,或类鼓声。突然起立者,名曰须弥,烛之不见顶。又有小雪山、大雪山,寒乳飞洒,四时若雪。其他形似之属,不可尽记。大抵皆石乳滴沥数千年积累所成。僮仆至此,皆惶惑大叫。予恐惊起龙神,亟呵止,不得,则令诵佛号,篝火垂尽,惆怅而返。将出洞,命仆敲取石一片,正可作砚山。每出示客,客莫不惊叹为过昆山灵璧也。

从云水洞归,诸公共偃卧一榻上。食顷,余曰:“陡泉甚近,曷往观?”皆曰:“佳。”遂相挈循涧行。食顷至。石壁跃起百余丈,壁淡黄色,平坦滑泽,间以五彩。壁上有石,若冠若柱,熟视似欲下堕,使人头眩。壁腰有一处,巉巉攒结,成小普陀,宜供大士。其中泉在壁下,泓渟清澈,寺僧云:“往有用此水熟腥物者,泉辄伏。至诚忏谢,复涌出如常,故相传称圣泉。”余携有天池茶,命僧汲泉烹点。各尽一瓯,布毡磐石,轰饮至夜而归。

  一、从乌山口起,两边凌乱的山峰约束成一条窄窄的山涧,游人行于其中如同在胡同中一般,一路上陆续有村庄、麦田、林间小屋连绵不断。往地里送饭的妇女和牧童隔着篱笆惊诧地偷看,村子里的狗吠叫着迎接游人。到了接待的寺庙,寺庙两边的山壁高耸入天,中间一条缝隙,起初我怀疑这缝隙是猿猴的洞穴或是蛇进出的通道,或许有别的路径能到达山顶,不知到身体要从这中间过去。在前引路的僧人进入缝隙,我们赶紧跟着进去。到了这里有人仿佛在盒子中行走,三步一弯五步一折,抬头看太阳,一会在东边一会在西边。脚跟一会高一会低,才感叹这座山峰的奇异,另一座又跳了出来。走一会歇一会,到达了欢喜台。回头看看,好像螃蟹在谭底爬行,从井中汲水,以身体做坛子,即使再怎么腾跃,也跳不出井栏。它的山峰变幻多姿,有的像城楼,高低城墙栏杆都具备。有的像洁白的莲花,下面承接黄色的基座。我不能一一详细记录。
  二、从欢喜台沿台阶向上,经过九次折返,共三百多级台阶,才登上昆卢顶。顶上建有一百二十座寺庙,各种色彩交错缤纷,嵌入岩石的边沿,庵寺都十分精美绝伦,栽种着各种花卉及竹子,好像江南人家的别墅。此时正值牡丹盛开,院院又红又香,沾染熏香了游人的衣服。寺僧争着摆设供案,山肴野菜,新摘下的就可以煮食,味道芳香脆美。唯独不设茶水,冲泡黄苓芽代替,味道也很好。夜晚住在寺院方丈室,共睡一床的还有王则之黄昭素。昭素鼾声如雷,我一夜不能入睡。
  三、昆卢顶的右边有一道陡泉,望海峰的左边有大小摘星峰。大摘星峰很高,一个老僧人说山峰后有一个云水洞,相当奇异深邃。我于是摘掉头巾脱去外衣,带着其他人去。我们两手都拄着拐杖,内衣鲜明整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不住发笑。到了山腰稍微休息了一会,而先前所说的一百二十座寺庙意义都可以看清。我上了摘星岭,抬头看峰顶,及其高峻陡峭,回头看不到其他众人,就独自到峭壁下休息。这时一个东西攀附着藤萝迅速跑来,敏捷得像猿猴一样,到了面前发现他脸面黑魆魆的,削瘦的像鬼一样,我不觉心惊肉跳,毛发全竖了起来。一问原来是个僧人。他说话不很清楚,但给我指了指他的住处。我跟着他走,来到一个小山洞,洞里石床冰冷,我在那坐了一会,僧人给我端来黄茅汤,我喝完留下钱就离开了,他也没有行礼相送。众人登上山峰后都大呼累了,都倒上满满的酒。黄昭素在石壁上题上自己的名字。弯弯曲曲地走了约一顿饭的时间,一共上下坡了四五回,才到达云水洞的洞门。进洞几丈后,有一个穴孔非常狭窄,像坛子口,一同游玩的即使是最瘦弱的,也需要头腰都贴在地上才进的去。到这里我们才点起篝火,一望没有尽头,正想放开脚走,才几十步,又忽然狭窄起来。走过这一段路就看见岩石仿佛美玉堆叠在一起,看了令人心襟动摇,以为不在人间。又看见好像黄龙白龙在山壁上,又有个大水池,有龙在池边盘踞,张牙舞爪,卧佛、石狮、石烛都很逼真。岩石层叠好像楼阁,有僧人取来石头相互撞击,有的像钟声,有的像鼓声。又有一块大石头,叫做须弥,用烛火照着看它都看不见它的顶。又有的像大小雪山,寒冷的水从上面飞溅下来像雪花一样。其他各种形状的不能完全记下来。它们大概都是水珠淋落在石头上几千年才积累而成的。仆人到这里都惊恐的大叫。我恐怕他们惊起了龙神,急忙斥责制止。不能制止就让他们诵“阿弥陀佛”。篝火快烧完了,我们只能愁闷而回。将要出洞的时候,我让仆人敲下了一块石头,正好可以做砚台。每次拿出来给客人看,客人没有不惊叹说是昆仑山上的美玉的。
  四、从云水洞回来后,我们众人都仰卧在一个床榻上。吃完饭,我说:“陡泉非常近,为什么不去看看呢?”大家都说好。我们就相互搀扶着沿着山涧走。一顿饭的功夫就到了。石壁耸立起一百多丈,呈淡黄色,平坦光滑又有光泽,中间又有各种色彩。石壁上又有岩石,有的像帽子,有的像柱子。一直盯着看好像要落下来似的,让人头晕目眩。山壁半腰有一处,石头高峻聚集成一个小普陀,适宜供奉观音大士。陡泉就在这个石壁下,停止的水深而清澈。寺里的僧人说:“以前有人用这水煮腥臭的东西,泉水就消失了。直到诚心的道歉,才又涌出来像以前一样。所以传说乘坐圣泉。”我带有天池茶,让僧人汲来泉水煮茶,每人喝了一杯,在石头上铺上毡子,狂欢到夜深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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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10-07-02
上方山始建于隋末唐初,东汉明帝时期,高僧华严慧晟法师在这里开山造寺,香火旺盛,游人纷纷踏来,成为佛教胜地。华严宗是佛教中一宗,创始人杜顺,追认为初祖。华严宗在此方影响很大,华严慧晟法师被称为“上方山的开山祖”。后来历经扩建,终于形成以兜率寺为中心的七十二寺庵分布格局,总称“六聘山天开寺”。 天开寺以辽金为鼎盛时期,金末毁于战火,元代曾有复苏。现存寺院为明代万历年间所建。至解放初,原有寺庙遭受天灾人祸破坏,剩下的寺庵仅有16座。六七十年代,各庵神像又全部被捣毁。1980年开始在上方山建筑景点,修建了直通山脚的沥青路。1984年5月,上方山被公布为北京市第三批文物保护单位。

从现存的一斗泉,舍利殿的明代壁画,到云水洞内辽乾统年间2米高的西方接引佛像及兜率寺后墙的佛说四十二章经,都是与佛教密不可分的。

邓拓先生对上方山的文物保护和旅游开发有着独到的见解,并专门为此写了题为“保护文物”的文章,内容如下:

最近有几位同志谈起北京郊区大房山的古迹,大家都觉得这是非常重要的文物区,它的历史价值仅次于周口店的旧石器时代遗址。在这里,集中了隋、唐、辽、金几个朝代的石经和共他遗物。只因它远离北京城区,所以没有引起人们的充分注意。其实,这里的名胜古迹十分优美。例如在上房山,有一座钟乳石的溶洞,名叫“云水洞”。它是地质构造中典型的“喀斯特”现象。许多人认为它比广西桂林的“七星岩”决不逊色。然而,有人宁愿跋涉千里去七星岩游览,却不知道在自己城市附近就有象云水洞这样的去处,这岂不是怪事吗?

如果打开明代刘侗、于奕正的《帝京景物略》,人们就可以看到关于云水洞的一段描写:秉炬帚杖,队而进洞。洞门高丈入数十丈,……过一天地,入一天地矣。左壁闻响,如人间水声。炬之,水也。声落潭底,不知其归。又入,有黄龙、白龙盘水畔,爪怒张。导者曰:乳石也。淬炬其上,杖之而石声。乃前,扬炬,望钟楼、鼓楼,栏栋檐脊然。各取石左右击各得钟声、鼓声、磐声、木鱼声。……”本来下面还有许多文字,是描写云水洞中由钟乳石形成的石嗒、雪山等各种奇妙景致的,我想不必抄录全文了。同时,这部书上关于石经山等处许多名胜石迹的介绍,大家如能详细一读,也一定会引起很大的兴趣。

明代还有几个著名的学者,都曾到过房山,写了文章。如徐文长的《上房山记》、袁宏道的《游小西天记》曹学佺的《游房山记》,都异口同声地称赞这里的名胜古迹和自然景色。清代以后的文字记载更多,用不着一一介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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