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文选贞观君臣论治翻译

如题所述

贞观君臣论治(节选): 1. 丙午,上与群臣论止盗。或请重法以禁之,上哂之曰:“民之所以为盗者,由赋繁役重,官吏贪求,饥寒切身,故不暇顾廉耻耳。朕当去奢省费,轻徭薄赋,选用廉吏,使民衣食有余,则自不为盗,安用重法邪!”自是数年之后,海内升平,路不拾遗,外户不闭,商旅野宿焉。 上又尝谓侍臣曰:“君依于国,国依于民。刻民以奉君,犹割肉以充腹,腹饱而身毙,君富而国亡。故人君之患,不自外来,常由身出。夫欲盛则费广,费广则赋重,赋重则民愁,民愁则国危,国危则君丧矣。朕常以此思之,故不敢纵欲也。
译:(丙午(二十一日),太宗与群臣讨论防盗问题。有人请求设严刑重法以禁盗,太宗微笑着答道:“老百姓之所以做盗贼,是因为赋役繁重,官吏贪财求贿,百姓饥寒交集,所以便顾不得廉耻了。朕主张应当杜绝奢移浪费,轻徭薄赋,选用廉吏,使老百姓吃穿有余,自然不去做盗贼,何必用严刑重法呢!”从此经过数年之后,天下太平,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商人旅客可在野外露宿。太宗曾对身边的大臣说:“君主依靠国家,国家仰仗百姓。剥削百姓来奉养君主,如同割下身上的肉来充腹,腹饱而身死,君主富了而国家灭亡。所以君主的忧虑,不来自于外面,而常在于自身。凡欲望多则花费大,花费大则赋役繁重,赋役繁重则百姓愁苦,百姓愁苦则国家危急,国家危急则君主地位不保。朕常常思考这些,所以不敢放纵自己的欲望。”)
2.上以兵部郎中戴胄忠清公直,擢为大理少卿。上以选人多诈冒资荫,敕令自首,不首者死。未几,有诈冒事觉者,上欲杀之。胄奏:“据法应流。”上怒曰: “卿欲守法而使朕失信乎!”对曰:“敕者出于一时之喜怒,法者国家所以布大信于天下也。陛下忿选人之多诈,故欲杀之,而既知其不可,复断之以法,此乃忍小忿而存大信也!”上曰:“卿能执法,朕复何忧!”胄前后犯颜执法,言如涌泉,上皆从之,天下无冤狱。
译: (太宗认为兵部郎中戴胄忠诚清正耿直,提升他为大理寺少卿。当时许多候选官员都假冒资历和门荫,太宗令他们自首,否则即处死。没过几天,有假冒被发觉的,太宗要杀掉他。戴胄上奏道:“根据法律应当流放。”太宗大怒道:“你想遵守法律而让我失信于天下吗?”戴胄回答道:“敕令出于君主一时的喜怒,法律则是国家用来向天下人昭示最大信用的。陛下气愤于候选官员 的假冒,所以想要杀他们,但是现在已知道这样做不合适,再按照法律来裁断,这就是忍住一时的小愤而保全大的信用啊!”太宗说:“你如此执法,朕还有何忧虑!”戴胄前后多次冒犯皇上而执行法律,奏答时滔滔不绝,太宗都听从他的意见,国内没有冤案。)
3.上令封德彝举贤,久无所举。上诘之,对曰:“非不尽心,但于今未有奇才耳!”上曰:“君子用人如器,各取所长,古之致治者,岂借才于异代乎?正患己不能知,安可诬一世之人!”德彝惭而退。
译: (太宗令封德彝荐举贤才,很长时间没有选荐一个人。太宗质问其原因,答道:“不是我不尽心竭力,而是现在没有奇才!”太宗说:“君子用人如用器物,各取其长处。古时候使国家达到大治的君主,难道是从别的时代去借人才的吗?正应当怪自己不能识别人才,怎么能诬蔑整个时代的人呢?”封德彝羞惭地退下。)
4.二年春正月,上文魏征曰:“人主何为而明?何为而暗?”对曰:“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昔尧清问下民,故有苗之恶得以上闻。舜明四目,达四聪,故共、换鲧、驩兜不能蔽也。秦二世偏信赵高,以成望夷之祸。梁武帝偏信朱异,以取台城之辱。隋炀帝偏信虞世基,以致彭城阁之变。是故人君兼听广纳,则贵臣不得壅蔽,而下情得以上通也。”上曰:“善。”
译:贞观二个年春正月,唐太宗问魏征:“君主怎样做才算明智?又怎样做才会昏庸? ”魏征回答说:“广泛地听取各方面的意见,就会作出明智的决断;仅仅片面地听取单方面的意见,只能作出昏庸的判断。从前尧畅听民意,所以三苗的恶行被他知晓。舜广开四方视听,所以共工、鲧和驩这样的坏人无处隐藏。秦二世毫不怀疑地信任赵高,给自己带来了在望夷宫被赵高杀害的悲剧。梁武帝不加选择地听信朱异,结果让自己遭受在台城被活活饿死的屈辱。隋炀帝片面相信虞世基,落得被部将缢杀在彭城阁的下场。因此,如果君主广泛地听取和吸纳意见与建议,宠臣就不能蒙蔽(雍,堵塞;蔽,蒙蔽)君主,并且下面的信息也会畅通地到达君主。” 唐太宗说:“说得对!”
5.(三年夏四月)甲午,上始御太极殿,谓侍臣曰:“中书、门下,机要之司,诏敕有不便者皆应论执。比来唯睹顺从,不闻违异。若但行文书,则谁不可 为,何必择才也。” 房玄龄等皆顿首谢。故是:凡军国大事,则中书舍人各执所见,杂署其名,谓之“五花判事”。中书侍郎、中书令省审之,给事中、黄门侍郎驳正之。上始申明旧制,由是鲜有败事。
译: 贞观三年夏四月甲午,唐太宗御 驾到太极殿(始,曾经),对一侍大臣说:“中书省和门下省都是非常重要的部门(司,部门),对不妥的诏令都应该提出意见或建议。近来只顺应我的意图,却听不到不同的声音。如果中书省和门下省只是负责传递文书,那么谁不能做呢?何必费心地选用人才呢?”房玄龄等人马上磕头谢罪。从前的做法(惯例)是:所有的国家大事,都由中书舍人各自提出自己的意见,混杂地签署自己的名字,叫“五花判事”。紧接着中书侍郎和中书令进行审查,此后给事中和黄门侍郎可以反驳和纠正中书省的意见。唐太宗方才重申已有的制度,从此很少有破坏规定的事情出现。
6. 乙丑,上问房玄龄、萧曰:“隋文帝何如主也?”对曰:“文帝勤于为治,每临朝,或至日昃,五品已上,引坐论事,卫士传餐而食;虽性非仁厚,亦励精之主也。”上曰:“公得其一,未知其二。文帝不明而喜察;不明则照有不通,喜察则多疑于物,事皆自决,不任群臣。天下至广,一日万机,虽复劳神苦形,岂能一一中理!郡臣既知主意,唯取决受成,虽有有愆违,莫敢谏争,此所以二世而亡也。朕则不然。择天下贤才,置之百官,使思天下之事,关由宰相,审熟便安,然后奏闻。有功则赏,有罪则刑,谁敢不竭心力以修职业,何忧天下之不治乎!”因敕百司:“自今诏敕行下有未便者,皆应执奏,毋得阿从,不尽己意。
译:(乙丑(初二),太宗问房玄龄、萧道:“隋文帝作为一代君主怎么样?”回答说:“文帝勤于治理朝政,每次监朝听政,有时要到日落西山时,五品以上官员,围坐论事,卫士不能下岗,传递而食。虽然品性算不上仁厚,亦可称为励精图治的君主。”太宗说:“你们只知其一,未知其二。文帝不贤明而喜欢苛察,不贤明则察事不能都通达,苛察则对事物多有疑心,万事皆自行决定,不信任群臣。天下如此之大,日理万机,虽伤身劳神,难道能每一事均切中要领!群臣既已知主上的意见,便 只有无条件接受,即使主上出现过失,也没人敢争辩谏议,所以到了第二代隋朝就灭亡了。朕则不是这样。选拔天下贤能之士,分别充任文武百官,让他们考虑天下大事,汇总到宰相处,深思熟虑,然后上奏到朕这里。有功则行赏,有罪即处罚,谁还敢不尽心竭力而各司职守,何愁天下治理不好呢!”因而敕令各部门:“今后诏敕文书有不当之处,均应执意禀奏,不得阿谀顺从,不充分发表自己的意见。)
7.(六年冬十二月)上谓魏征曰:“为官择人,不可造次。用一君子则君子皆至。用一小人则小人 矣。”对曰:“然。天下未定,则专取其才,不考其行。丧乱既平,则非才行兼备,不可用也。”
译;贞观六年冬十二月,唐太宗对魏征说:“选拔官员,不能轻率和仓促。任用一个君子,所有的君子都愿意前来,而如果任用一个小人,所有的小人都会蜂拥而至。”魏征回答说:“确实是这样。假如国家没有统一,那么就只看人才的才干,而不用权衡品行。如果国家已经安定(丧,死亡;乱,战乱),那么不是德才兼备的人才,就不能使用。”
8.十三年春二月,上既诏宗室群臣袭封刺史,左庶子于志宁以为古今事殊,恐非久安之道,上疏争之。侍御史马周亦上疏,以为:“尧、舜之父犹有朱、均之子。倘有孩童嗣职,万一骄愚,兆庶被其殃,而国家受其败。正欲绝之也,则子文之治犹在;正欲留之也,而栾黡之恶已彰。与其毒害于见(现)存之百姓,则宁使割恩于已亡之一臣,明矣。然则向所谓爱之者,乃谪所以伤之也。臣谓宜赋以茅土,酬其户邑,必有材行,随器授官,使其人得奉大恩,而子孙终其福禄。”
译: 贞观十三年春二月,唐太宗已经下诏书让宗室和一些大臣世袭刺史的职位,左庶子于志宁认为古代和现今情况不同,这样做恐怕不能保持长久的稳定,因此上奏疏表示反对。侍御史马周也上了奏疏,他认为:“尧、舜的父亲还有丹朱、商均那样的不孝子。假如让小孩子继承职位,万一他们娇纵,老百姓就会受到他们的祸害.国家就会遭受损失。想要断绝他们的职位,他们长辈的功劳还在;想要保留他们的职位,他们的罪恶已经明显了。与其祸害现世的广大百姓,不如不向有功 劳的大臣施恩,这是非常明显的道理。这样的话,原来关爱他们的行为,恰好成了伤害他们的行为。臣下认为应该赏赐他们土地和人口,如果确实(必,确实)有才能,就根据能力(器,才能)的大小授予相应的官职,使得本人受到陛下的恩泽,子孙也享有优越的生活。” 会司空、赵州刺史长孙无忌等不愿之国,上表固让,称:“承恩以来,形影相吊,若履春冰,宗戚忧虞,如置汤火。缅惟三代封建,盖由力不能制,因而利之,礼乐节文,多非己出。两汉罢侯置守,蠲除曩弊,深协事宜。今因臣等复有变更,恐紊圣朝纲纪。且后世愚幼不肖之嗣,或抵冒邦宪,自取诛夷,更因延世之赏,致成剿绝之祸,良可哀愍。愿停涣汗之旨,赐其性命之恩。”正碰上司空、赵州刺史长孙无忌等人都不愿意接受世袭职位,上表坚决推辞,表的内容是:“诏令发布以来,感到孤单凄凉,好像行走在春季的薄冰上;宗族(宗,宗族)和亲属(戚,亲戚)忧心忡忡(虞,忧患),如同被放置在火上的汤一样。追忆往昔,只有三代实行分封制,原因大概是因为中央的力量不能控制地方势力,所以因势利导,政令常常不是由中央王朝发出的。两汉废除王侯,设置郡守。消除(蠲,免除)了过去(曩,从前)的弊端,这非常恰当(协,和谐,融洽)。现在因为我们的缘故又有变化,恐怕会扰乱圣唐的制度。而且愚蠢不成器的后代,或者触犯国法,自取灭亡。因为延续几代的赏赐,导致断绝的灾祸,实在是可怜悯的事情。恳请能收回成命(涣,离散),恩赐子孙们性命。”无忌又因子妇长乐公主固请于上,且言:“臣披荆棘事陛下,今海内宁一,奈何弃之外州,与迁徙何异。”上曰:“割地以封功臣,古今通义,意欲公之后嗣辅朕之子孙,共传永久。而公等乃复发言怨望,朕岂强公等以茅土邪!”庚子,诏停世封刺史。长孙无忌又通过儿媳长乐公主坚决向唐太宗请求,他还说:“我排除千难万阻为陛下效力,现在天下太平,为什么要被任命到外地?这和迁徙没有什么分别。”唐太宗说:“天子把土地分封给有功的大臣,这是古今共同的做法。目的是为了让你的后代辅佐我的子孙,共同把大唐永恒的基业传继下去。但你们却表示不能接受,我怎么会强迫你们接受呢?”庚子日,唐太宗下诏停止世代封袭 刺史的制度。
9.十六年夏四月壬子,上谓谏议大夫褚遂良曰:“卿犹知起居注,所书可得观呼?”对曰:“史官书人君言动,备记善恶,庶几人君不敢为非,未闻自取而观之也。”上曰:“朕有不善,卿亦记之邪?”对曰:“臣职当载笔,不敢不记。”黄门侍郎刘洎曰:“借使遂良不记,天下亦皆记之。”上曰:“诚然。”
译:贞观十六年夏四月壬子,唐太宗对谏议大夫褚遂良说:“你还在兼任起居郎,我可以看看你记录的起居注吗?”褚遂良回答说:“史官(此指起居郎)笔录君主的言行,详细地(备,详细)记载君主的善与恶,大概君主因此不敢有不良的言行,还没听说过君主自己看阅起居注的先例。”唐太宗说:“我有不妥的地方,你也要如实记载下来吗?”褚遂良回答说:“我的本职工作是如实笔录陛下言行,不敢不记载不妥的地方。”黄门侍郎刘洎说:“假使褚遂良不记载,天下人都会记载。”唐太宗说:“确实是这样。”
10. 十七年春正月戊辰,郑文贞公魏征薨。上思征不已,谓侍臣曰:“人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见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魏征没,朕亡一镜矣。”
译:贞观十七年春正月戊辰,郑国公魏征去世(诸侯之死称为“薨”)。唐太宗常常思念他(不已,不停),他对近侍的大臣们说:“人们用铜制作镜子,可以用来端正仪容。把历史当作镜子,可以明白人世的兴盛衰落的规律。君主把臣下作为镜子,可以知晓自己的得和失。”魏征离开人世(没,指死亡),我就少了一面镜子。
11.二十一年夏五月庚辰,上御翠微殿,问侍臣曰:“自古帝王虽平定中夏,不能服戎狄。朕才不逮古人,而成功过之,自不谕其故,诸公各帅意以实言之。”群臣皆称:“陛下功德如天地,万物不得而名言。”上曰:“不然。朕所以能及此者,止由五事耳。自古帝王各疾胜己者,朕见人之善若己有之。人之行能不能兼备,朕常弃其所短,取其所长。人主往往进贤则欲置诸怀,退不肖则欲推诸壑,朕见贤者则敬之,不肖者则怜之,贤不肖各得其所。人主多恶正直,阴诛显戮,无代无之。朕践祚以来,正直之士,比肩于朝,未尝黜责一人。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故其种落皆依朕如父母。 此五者,朕所以成今日之功也。”顾谓褚遂良曰:“公尝为史官,如朕言,得其实呼?”对曰:“陛下盛德不可胜载,独以此五者自誉,盖谦谦之志耳。”
译:贞观二十一年夏五月庚辰,唐太宗御驾翠微殿,问近侍的大臣:“自古以来的帝王即使统一了中原,也不能使周边的少数民族归服。我的才能不如古人,但所取得的成就却超过他们,我自己不清楚具体原因,大家敞开心扉尽情说说你们的看法吧!”大臣们都说:“陛下的功劳德行像天和地那样广大,我们无 法说清楚。”唐太宗说:“你们的答案不正确(然,正确)。我能做到这样的原因,只在五个方面。自古以来,帝王纷纷忌妒比自己强的人,而我一旦发现别人的优点,就好像自己拥有这些优点(善,优点)一样高兴。对优秀人才来说,他们的品德和才干往往不能兼备,我常常忽略他们的缺点,而使用他们的长处。帝王(人主,帝王)在提拔任用贤才的时候,往往巴不得把他们揣在怀里;而退弃无能之辈的时候,恨不得把他们通通推到山沟里。而我见到贤才就会敬重他们,遇到无能之辈就怜惜他们,两类人都能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君主们往往厌恶鲠直坦率的大臣,明里暗里地处死他们,没有哪朝哪代不是这样。我登基以来,满朝都是鲠直坦率的大臣,从来没有贬退斥责(黜,贬退)过他们。自古以来历代皇帝都看重华夏族,却轻视少数民族,只有我能做到平等地爱护他们,所以各个周边民族都像依赖(依,依赖)亲生父母一样依赖我(种落,族)。这五个方面,就是我成就今天事业的原因。唐太宗回头对褚遂良说:“你曾经担任过史官,像我方才说的一番话,符合实际情况吗?”褚遂良回答说:“陛下博大宽广的德行记载不完(胜,尽),却单单对以上五个方面满意(与,赞许),陛下真的过于谦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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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14-06-19
么要躲避疾病!
”于是吞食掉蝗虫。这一年,蝗虫没有成为灾害。

42
天少雨,中书舍人李百药上言:
“往年虽出宫人,窃闻太上皇宫及掖庭宫人,无用
者尚多,岂惟虚费衣食,且阴气郁积,亦足致旱。
”上曰:
“妇人幽闭深宫,诚为可愍。洒扫
之馀,亦何所用,宜皆出之,任求伉俪。
”于是遣尚书左丞戴胄、给事中洹水杜正伦于掖庭
西门简出之,前后所出三千余人。

天干旱少雨,
中书舍人李百药上书说:
“往年虽放出过宫女,
我私下听说太上皇宫内与
掖庭的宫女,深锁宫中的比较多,岂止是白白耗费衣物粮食,
而且阴气郁积,也足以造成干
旱。
”太宗说:
“妇人们常年锁在深宫里,实在值得同情,洒扫庭除之外,还有什么用呢?应
当全部让她们出宫,听任她们另寻配偶。
”于是让尚书左丞戴胄、给事中洹水人杜正伦在掖
庭西门选择遣返宫女,前后共计三千余人。

43
上问王曰:
“近世为国者益不及前古,何也?”对曰:
“汉世尚儒术,宰相多用经术
士,故风俗淳厚;近世重文轻儒,参以法律,此治化之所以益衰也。
”上然之。

太宗问王:
“近代以来国家政治越来越赶不上古代,为什么呢?”王回答道:
“汉代崇
尚儒术,宰相多用通经的儒士,所以风俗淳厚;近代以来重文艺而轻儒术,又辅以法律,这
便是治世化民之道所以日益衰微的原因。
”太宗颇以为然。

44
交州都督遂安公寿以贪得罪,上以瀛州刺史卢祖尚才兼文武,廉平公直,征入朝,
谕以“交趾久不得人,须卿镇抚。
”祖尚拜谢而出,既而悔之,辞以旧疾。上遣杜如晦等谕
旨曰;
“匹夫犹敦然诺,柰何既许朕而复悔之!
”祖尚固辞。戊子,上复引见,谕之,祖尚固
执不可。上大怒曰:
“我使人不行,何以为政!
”命斩于朝堂,寻悔之。他日,与侍臣论“齐
文宣帝何如人?”魏徵对曰:
“文宣狂暴,然人与之争,事理屈则从之。有前青州长史魏恺
使于梁还,除光州长史,不肯行,杨遵彦奏之。文宣怒,召而责之。恺曰:
‘臣先任大州,
使还,有劳无过,更得小州,此臣所以不行也。
’文宣顾谓遵彦曰:
‘其言有理,卿赦之。

此其所长也。
”上曰:
“然。者卢祖尚虽失人臣之义,朕杀之亦为太暴,由此言之,不如文宣
矣!
”命复其官荫。

交州都督、遂安公李寿因贪污犯罪。太宗认为瀛州刺史卢祖尚文武全才,廉洁奉公,
便征召他入朝,命令道:
“交趾郡很久没有得力人选,需要你前去镇抚。
”卢祖尚拜谢出朝,
不久又后悔,
以旧病复发相辞。
太宗让杜如晦对他传旨道:
“一般的人尚能够重然诺守信用,
你为什么已答允了朕而又后悔呢!
”卢祖尚执意辞退。戊子(二十五日)
,太宗再次召见他,
晓以道理,卢祖尚仍固执己见,拒不从命。太宗大怒道:
“我不能对人发号施令,又如何治
理国家呢?”下令将卢祖尚斩于朝堂之上,不久又后悔。过了几日,与大臣议论“齐文宣帝
是怎么样一个人?”

答道:
“齐文宣帝狷狂暴躁,然而人与他争论时,遇到理屈词穷时能够
听从对方的意见。当时前青州长史魏恺出使梁朝还朝,拜为光州长史,
不肯赴任,
丞相杨遵
彦奏与文宣帝。文宣帝大怒,召入宫中大加责备。魏恺说:
‘我先前任大州的长史,出使归
来,有功劳没有过失,反而改任小州的长史,所以我不愿意成行。
’齐文宣帝回头对杨遵彦
说:
‘他讲得有道理,你就宽赦他吧。
’这是齐文宣帝的长处。
”太宗说:
“有道理。先前卢祖
尚虽然缺少做大臣的道义,朕杀了他也过于粗暴,如此说来,还不如齐文宣帝!
”下令恢复
卢祖尚子孙的门荫。

45
徵状貌不逾中人,
而有胆略,
善回人主意,
每犯颜苦谏;
或逢上怒甚,
徵神色不移,
上亦为霁威。尝谒告上冢,还,言于上曰:
“人言陛下欲幸南山,外皆严装已毕,而竟不行,
何也?”上笑曰:
“初实有此心,畏卿嗔,故中辍耳。
”上尝得佳鹞,自臂之,望见徵来,匿
怀中;徵奏事固久不已,鹞竟死怀中。

魏徵相貌平平,但是很有胆略,善于挽回皇帝的主意,常常犯颜直谏。有时碰上太宗
非常恼怒的时候,他面不改色,太宗的神威也为之收敛。他曾经告假去祭扫祖墓,回来后,
对太宗说:
“人们都说陛下要临幸南山,外面都已严阵以待、整装完毕,而您最后又没去,
不知为什么?”太宗笑着说:
“起初确实有这个打算,害怕你又来嗔怪,所以中途停止了。

太宗曾得到一只好鹞鹰,
将它置于臂膀上,远远望见魏徵走过来,
便藏在怀里;魏徵站在那
里上奏朝政大事,很久不停下来,鹞鹰最后竟死在太宗的怀里。

46
上曰:
“为朕养民者,唯在都督、刺史,朕常疏其名于屏风,坐卧观之,得其在官
善恶之迹,皆注于名下,以备黜陟。县令尤为亲民,不可不择。
”乃命内外五品已上,各举
堪为县令者,以名闻。

太宗说:
“为朕养护百姓的,唯有都督、刺史,朕常常将他们的名字书写在屏风上,坐
卧都留心观看,
得知在任内的善恶事迹,
均注于他们的名下,
以备升迁和降职时参考。
县令
尤其与百姓亲近,不可不慎加选择。
”于是下令朝廷内外五品以上官员,各荐举能胜任县令
职位的人,呈报他们的姓名。

47
沙门法雅坐妖言诛。
司空裴寂尝闻其言,
辛未,
寂坐免官,
遣还乡里。
寂请留京师,
上数之曰:
“计公勋庸,安得至此!直以恩泽为群臣第一。武德之际,货赂公行,纪纲紊乱,
皆公之由也,但以故旧不忍尽法。得归守坟墓,幸已多矣!
”寂遂归蒲州。未几,又坐狂人
信行言寂有天命,寂不以闻,当死;流静州。会山羌作乱,或言劫寂为主。上曰:
“寂当死,
我生之,必不然也。
”俄闻寂率家僮破贼。上思其佐命之功,征入朝,会卒。

和尚法雅以妖言惑众被处死。司空裴寂曾听过他的言论,
辛未
(二十九日)

裴寂也因
此事被免职,勒令遣送回老家。裴寂请求留在长安,太宗数落他说:
“你的功劳平庸,怎么
能达到今天这个地步,
还不是因高祖皇帝恩泽才使你列居群臣第一。
武德年间,
贪污受贿风
气盛行,
朝廷政纲混乱,
均与你有关,
只是因为你是开国老臣,
所以不忍心完全依法令处置。
能够回家守着坟墓,已经是够幸运的人。
”裴寂于是回到老家蒲州。不久,有一个狂人信行
称裴寂面有天相。裴寂并没上报朝廷,依法令当处死;太宗将其流放到静州。正赶上当地的
山羌族叛乱,有人说叛军劫持裴寂为其首领。太宗说:
“裴寂依罪当处死,我留给他生路,
他肯定不会走这条路。
”不久听说裴寂率领僮仆家丁打败叛军。太宗考虑他有佐命之功,征
召他入进朝,裴寂恰好死去。

48
二月,戊寅,以房玄龄为左仆射,杜如晦为右仆射,以尚书右丞魏徵守秘书监,参
预朝政。

二月,戊寅(初六)
,任命房玄龄为尚书左仆射,杜如晦为右仆射,尚书右丞魏徵为秘
书监,参预朝政。

49
上谓房玄龄、杜如晦曰:
“公为仆射,当广求贤人,随才授任,此宰相之职也。比
闻听受辞讼,日不暇给,安能助朕求贤乎!
”因敕“尚书细务属左右丞,唯大事应奏者,乃
关仆射。


丁巳(十六日)
,太宗对房玄龄、杜如晦说:
“你们身为仆射,应当广求天下贤才,因
才授官,这是宰相的职责。近来听说你们受理辞讼案情,
日不暇接,怎么能帮助朕求得贤才
呢?”
因此下令
“尚书省琐细事务归尚书左右丞掌管,只有应当奏明的大事,才由左右仆射
处理。


50
玄龄明达政事,辅以文学,夙夜尽心,惟恐一物失所;用法宽平,闻人有善,若己
有之,不以求备取人,不以己长格物。与杜如晦引拔士类,常如不及。至于台阁规模,皆二
人所定。
上每与玄龄谋事,
必曰:
“非如晦不能决。

及如晦至,
卒用玄龄之策。
盖元龄善谋,
如晦能断故也。二人深相得,同心徇国,故唐世称贤相,推房、杜焉。玄龄虽蒙宠待,或以
事被谴,辄累日诣朝堂,稽颡请罪,恐惧若无所容。

房玄龄通晓政务,又有文才,昼夜操劳,惟恐偶有差池;运用法令宽和平正,听到别
人的长处,
便如同自己所有,
待人不求全责备,
不以己之所长要求别人,
与杜如晦提拔后进,
不遗余力。
至于尚书省的制度程式,
均系二人所定。
太宗每次与房玄龄谋划政事,
一定要说:
“非杜如晦不能敲定。
”等到杜如晦来,最后还是采用房玄龄的建议。这是因为房玄龄善于
谋略,杜如晦长于决断。二人深相投合,同心为国出力。所以唐朝称为贤相者,首推房、杜
二人。房玄龄虽然多蒙太宗宠爱,有时因某事受谴责,总是一连数日到朝堂内,磕头请罪,
恐惧得好象无地自容。

51
夏,四月,乙亥,上皇徙居弘义宫,更名大安宫。上始御太极殿,谓群臣曰:
“中
书、门下,机要之司,诏敕有不便者,皆应论执。比来唯睹顺从,不闻违异。若但行文书,
则谁不可为,何必择才也!
”房玄龄等皆顿首谢。

夏季,四月,乙亥(初四)
,太上皇李渊迁居弘义宫。改弘义宫为大安宫。太宗开始到
太极殿听政,对群臣说:
“中书、门下省,都是机要的部门,诏敕文书有不当之处,均应议
论提出意见。近来唯见顺从旨意,听不见相反意见。如果只是过往文书,那么谁不能干呢,
何必又要慎择人才呢?”房玄龄等人均磕头谢罪。

52
故事:凡军国大事,则中书舍人各执所见,杂署其名,谓之五花判事。中书侍郎、
中书令省审之,给事中、黄门侍郎驳正之。上始申明旧制,由是鲜有败事。

按以前的惯例,诏书凡涉及军国大事,则让中书舍人执所见,大家分别署名,称之为
五花判事。中书侍郎、中书令加以审核,给事中、黄门侍郎予以驳正。太宗开始申明旧的规
制,于是很少有错误。

53
是岁,户部奏:中国人自塞外归及四夷前后降附者,男女一百二十余万口。

这一年,户部上奏称:大唐人从塞外归来以及四方夷族前后归顺唐朝的计有男女一百
二十余万人。

54
蔡成公杜如晦疾笃,上遣太子问疾,又自临视之。甲申,薨。上每得佳物,辄思如
晦,遣使赐其家。久之,语及如晦,必流涕,谓房玄龄曰:
“公与如晦同佐朕,今独见公,
不见如晦矣!


蔡成公杜如晦病重,太宗先派太子前去询问病情,后又亲去探视。甲申(十九日)
,杜
如晦去世。太宗每次得到好物品,都要想起如晦,派人将物品赐给他家里。时间长了,提到
如晦,定要流下眼泪,对房玄龄说:
“你与杜如晦一同辅佐朕,现在只见到你,见不到如晦
了!


55
上皇闻擒颉利,叹曰:
“汉高祖困白登,不能报;今我子能灭突厥,吾托付得人,
复何忧哉!
”上皇召上与贵臣十馀人及诸王、妃、主置酒凌烟阁,酒酣,上皇自弹琵琶,上
起舞,公卿迭起为寿,逮夜而罢。

太上皇李渊听说擒住了颉利可汗,
感叹道:
“当年汉高祖刘邦被匈奴围困在白登城,

能报仇;现在我的儿子能一举剿灭突厥,证明我托付的人是对的,我还有什么忧虑呢!
”太
上皇召集太宗皇帝与十几位显贵大臣,以及诸王、王妃、公主等,在凌烟阁摆下酒宴,酒喝
到兴处,太上皇自己弹奏琵琶,太宗翩翩起舞,公卿大臣纷纷起身祝寿,一直到深夜。

56
乙卯,发卒修洛阳宫以备巡幸,给事中张玄素上书谏,以为:
“洛阳未有巡幸之期
而预修宫室,非今日之急务。昔汉高祖纳娄敬之说,自洛阳迁长安,岂非洛阳之地不及关中
之形胜邪!
景帝用晁错之言而七国构祸,
陛下今处突厥于中国,突厥之亲,
何如七国?岂得
不先为忧,而宫室可遽兴,乘舆可轻动哉!臣见隋氏初营宫室,近山无大木,皆致之远方,
二千人曳一柱,以木为轮,则戛摩火出,乃铸铁为毂,行一二里,铁毂辄破,别使数百人赍
铁毂随而易之,尽日不过行二三十里,计一柱之费,已用数十万功,则其余可知矣。陛下初
平洛阳,凡隋氏宫室之宏侈者皆令毁之,曾未十年,复加营缮,何前日恶之而今日效之也!
且以今日财力,
何如隋世?陛下役疮痍之人,
袭亡隋之弊,恐又甚于炀帝矣!
”上谓玄素曰:
“卿谓我不如炀帝,何如桀、纣?”对曰:
“若此役不息,亦同归于乱耳!
”上叹曰:
“吾思
之不熟,乃至于是!
”顾谓房玄龄曰:
“朕以洛阳土中,朝贡道均,意欲便民,故使营之。今
玄素所言诚有理,宜即为之罢役。后日或以事至洛阳,虽露居亦无伤也。
”仍赐玄素彩二百
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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