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怎么丧事有些乱

如题所述

刚过完麦,石头他叔又闹病了,不吃也不喝,和麦前一样。他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我正好是那旬头年,死在猪年也就行了。好孬躲过了三月,在九月之前走了也就放心了。”也不知道老胡家有这么一条烂规矩,三九月不入坟,谁要违反谁倒霉。所以,石头就不愿意让小孩们受折腾,临走也要给孩子们留下一个好印象。决定再次绝食。可定国不论那一套,不吃饭就让人强行喂饭,有什么病就让大夫给看病。用他的话说:“什么三九月不入坟,都是他娘的老陋习,即便有这么个规矩,那就照规矩办就是,也不能把人活活饿死。”在定国的强行喂饭治病中,人们都伸出大拇指称赞定国的孝顺有加。定国就说:“百善孝为先,我要为小孩们带个好头。” 就这样,石头他叔有起色 了。但毕竟年纪大了,刚好过了九月,就力不从心,只有喘气的份,就是不咽那口气,人们猜测是他想见见孙子治国,就让人捎信染指过两个人回来。等治国和思香回到家,见了石头他叔,石头他叔就闭上了眼睛放心地走了。院里的大人指派着一些年轻人不懂的事情,把一切事情办完以后,嘱咐小孩们不许哭,让定国手拿簸箕去房顶上叫魂,邓定国从房上下来以后,人们才放声大哭。这边石头刚 倒了头,肖石那边也忙活开了。肖石他娘都九十多岁的人了,也在咽最后那口气,临走也是想念她牵挂的得济,虽不是她的亲孙子,也是日思夜盼,到最后还是挂念着他。得济和悦茹急忙从黑龙江赶了回来,就这最后一眼,打发她放心地走了。丧事赶到了一块,就扒不开麻了。两家一商量,石头这边是三天丧,肖石那边是五天丧。接下来是写报丧贴,胡杨这里出一个,胡桃那里是写还是不写,胡桃说:“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别写了。”胡桃心里想:“那张百池脚踏两只船,又和那个校花好上了,不如人家起皋有真心,可他毕竟是农村户口啊!嫁他是不可能的。虽然他是真心的,颗真心又有什么用,总不能嫁给一个泥腿子吧!”梅兰这边虽然是当村的,可为了表示对人家的尊敬,也得写张报丧贴,不能让人家挑出毛病来。思香这边虽也是当村的,可她家在泗水,总不能跑到泗水去报丧吧!好歹治国和思香大不论,就写了一张给了治国,让他两个去给建公和静春去解释。再有杨燕子,娘家没有了人,也就没有写。张快嘴这边,可得正儿八经地写好它,人家娘家院大人多,再说建社家明英又是张快嘴的亲侄女,这可马虎不得。随后又写了好多报丧贴……人们商量雇鼓手这件事,石头说:“他绝户浪荡的,雇鼓手干什么!我死了以后也不雇鼓手,给小孩们省些钱过日子。”,可铁头坚决不同意,生气地说:“他老人家虽没有亲儿亲闺女,可也有定国这些后生们。托他老人家的福,俺才有这么一大家子人家 。”结果兄弟两个人意见不统一,石头嘟囔说:“他娘的活着不孝,死了乱叫,拿样子给谁看?”铁头也发了话说:“你不就是怕花那部分钱吗,你不拿我拿。”石头也上了倔脾气,瞪起眼睛说:“这可是你说的,我是不拿这部分钱。”铁头就赌上了气说:“我不用你拿一分钱,而且要雇两起鼓手,就这样定了。”人家治丧委员会的就顺坡下驴,敲定雇鼓手两起,让建社去雇鼓手,可建社停住脚步说:“这雇鼓手的活不好干,得跑老远路,弄不好还得在外住宿什么的,起码得给人家棵烟抽吧!”治丧委员会的人说:“那就给你十元的联系费吧。”建社就忙着去联系雇鼓手……就报丧这件事,建民是老大不乐意,他不愿干这差事,可没办法,上指下派,就骂骂咧咧地骑着摩托车去了。回来还是纠缠这件事,生气地说:“是路远难走不要紧,骑车得烧油,烧油就花钱。”这样,经红白理事会研究决定:“凡是以后报丧的,都从治丧委员会领取五元的汽油钱。建民拿到五元汽油钱,就不再纠缠,反而是以后抢着干这活,一来有了油钱,二来可以趁机风光风光地转转,这三呢,可以出去收收羊,巧了可赚个一十二十的,何乐而不为呢。第二天火化的回来就 天黑了,人们都忙着丧事,朋心和友心不哭也不带小帽子,跑到骨灰盒那里玩去了。 他两个看那骨灰盒怪好看的,比那盛鸟的纸箱子好多了,就围着那骨灰盒 转来转去 。晚上人们 守着骨灰盒喝茶聊天,忽然那骨灰盒里发出扑扑啦啦的响声。吓得福来和慈义都出了一身冷汗。福来以为是石头他叔炸尸闹鬼呢,就赶紧跪在材头前,不住地叨念说:“俺爷爷人家,你可别吓唬俺,俺有高血压和心脏病,我们有不对的地方,请您老人家原谅,俺铁头叔给您雇了两起子鼓手。”慈义跑到另一个屋子去叫人,慌慌张张地说:“赶紧看看去,那屋子里闹鬼了,那骨灰盒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人们都过来看个究竟,铁头家就闹翻了天,大哭小叫,一片哗然。朋心被吵醒后说:“都干嘛这么热闹?”这时候梅兰拉起又心,拉着朋心来到了守灵的屋子,都跪在材头前。福来那脸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燕子急忙跪下说:“叔啊!俺亲叔!俺错了,鼓手钱俺拿就是,朋心一看都对着那漂亮的盒子发呆,就跑过去抱住骨灰盒说:“可别动这盒子,俺把那只麻雀装进里头啦。”人们一听是这么一回事,是又好气又好笑。福来一下子摊在了地上,松了口气说:“我那娘哎,可把我吓坏了。”梅兰气得过来就是一巴掌,骂道:“小兔崽子,反了你了,真是胆大妄为。”彭兴哭着说:“俺看这盒子比那装鸟的破纸箱子好看,就把鸟装进去了,谁让你们不和俺玩来。”石头把鸟放出来,一脚把麻雀踩了个稀巴烂。气愤地说:“这事可别让人家外人知道,别让人家笑话咱。”回头对朋心说:“小王八羔子,以后再给你算账。”梅兰气得照着朋心的头顶就是一巴掌,朋心洼地一声大哭起来。拽着梅兰的褂子闹起来,非要石头赔他的麻雀。梅兰就把他拉到西屋里,她是不依不饶,在地上打滚撒泼。怎样劝解,都无济于事。思香抱起他说:“快给婶子说,要什么好吃的,我给你拿去。”说着,递给他一包泡泡糖,她才止住了哭声说:“我就是要那只鸟,我和哥哥费了好大劲才逮住的。”思香不愧是当教师的,把朋心给哄住了。可他有一个条件,就是让梅兰死给他看。你说这孩子都成什么样子了,可也没办法。梅兰就哄他说:“宝贝你说让我怎么死,我就怎么死,你可别闹了,俺怕了你换不成吗?”朋心这回可高兴了,说:“你就跳井死吧,权当给我的麻雀抵命吧!”梅兰就说去跳井,朋心转哭为喜。思香在后面跟着,梅兰不见了踪影,思香就对朋心说:“你妈跳井了,咱快回去吧。”朋心也不是怪好忽悠的,说是没有听到响声,闹着不干。梅兰只好从暗处出来,抱起一块大石头,把石头扔到了井里。当朋心听到响声后,才拉着思香的手回了家。第二天,为了摔老盆子起了分歧,都愿意摔那老盆子。治国说:“多买几个不就得了,我出钱。”福来说:“胡扯淡,只能摔一个,哪能多摔?”石头和铁头两个人吵了起来,燕子和快嘴差点抓起来,铁头和石头动了手。定过一看石头打他爹,就要上前去帮忙,治国把定国拉住说:“他兄弟两个打架关你屁事。”铁头一看治国拉定国,就大声骂道:“小治国,你个王八蛋,你是我二还是他儿?”这时候快嘴不干了,照着铁头就是一脚,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我又没有和和石头睡过觉,治国当然是你的。你红口白牙胡说啥,嘴上不留个把门的。”挨咬!他一家人乱作一团。胡柳和胡杨两个加入了战团,把定国的脸给抓破了,梅兰就是再老实,也不能眼看着丈夫挨打挨抓啊!就过去厮打胡杨和胡柳,友心也是一个十多岁的半大孩子了,就去抓胡杨。铁锤一看自己的媳妇要吃亏,就去抓定国。你想,建民在旁边总不能让自己的姐姐吃亏吧!就去邦定国打架,送祭的得济一看铁锤动了手,就要参加战团,治国指着得济说:“我都没管,你凑什么热闹?”就把得济拉到一边说:“咱都是知书达理的人,可不能为个虱子烧个破棉袄吧!一边凉快去!”福来一看乱子越闹越大,就大声喊道:“孝子们给我听着,凡是外姓人家,都靠边站,凡是不听我话的,咱就动那哀张棍子。”你别说,这话还正管用,他们都停了手。谁都知道,用那哀张棍子揍了人白揍。只有石头和铁头还像那斗架的公鸡,互不示弱,手里都攥紧那哀张棍子。这时,吴穷把那哀张棍子收起来,用劲都给扔到了房顶上去了。福来大声宣布说:“老盆子由定国来摔,仙逝罐子由梅兰来抱。那二分宅子一家一半。”这事就告一段落,吴穷又把那些哀张棍子抱下来,分给众位孝子。在人们看人们看丧事的时候,铁锤戴着小帽子刚跪下磕头的时候,建民从背后把他的孝帽子摘了下来,铁锤夺过孝帽子,给建民戴在了头上说:“你也该戴戴了。”说完把建民一脚踹在地上。惹得人们哈哈大笑。定国一看也笑了起来。就这样,孬孬好好把老人给发送到地里。到了结算帐的时候,铁头分的钱要比石头多得多,石头不但没牵回狗来,还往里拿一些钱。石头不干了,说:“闹了半年我是白忙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可不管怎么说,还是人家治丧委员会的人说了算。丧事在窝窝囊囊中草草结束……肖石这边的丧失还算平稳,就是孝子太少,肖石就一百元一个雇了十个孝子。只是在抬祭桌子的时候,吴亮和无穷把两盒烟都装在了自己的腰包里,人家吹鼓手不干了,开始了大罢工。你可以想象,雇的孝子本来就不怎么哭,只是拿根哀张棍子装装样子而已。这样一来,就原形毕露。福来去质问吹鼓手,人家吹鼓手也瞪了眼说:“两盒烟给俺一盒玉菊烟也行,为什么一盒都不给俺?”吴亮回头也快,赶紧塞给人家两盒泉城烟,陪着笑脸说:“掉在地上没看见!”于是丧失继续进行,好歹办完丧事,总算没出什么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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