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公退居金陵,蒋山学佛者,俗姓吴日供洒扫。

如题所述

【原文】
荆公退居金陵。蒋山学佛者,俗姓吴,日供洒扫,山下田家子也。一日风堕挂壁旧乌巾,吴举之,复置于壁。公适见之,谓曰:“乞汝,归遗父。”数日,公问:“幞头安在?”吴曰:“父,村老,无用,货于市中,尝卖得钱三百千,供父,感相公之赐也。”公叹息之,因呼一仆同吴以原价往赎,旦戒苟已转售,即不须访索。果以弊恶犹存,乃赎以归。公命取小刀自于巾脚刮磨,粲然黄金也。盖禁中所赐者,乃复遗吴。吴后潦倒,竟不能视发,以竹工居真州。政和丙申年,予尝令造竹器,亲说如此。时已年六十余,贫穷之甚,亦命也。
【赏析】

这则笔记通过乌巾的辗转经历表现了大政治家王安石生活中的另一个侧面。作为后人,尽可以对王安石变法评头品足,因为历史是无情的;然而同是血肉之躯的人,读了这则笔记,却不能不为笔记中所塑造的荆公形象而心动。
做为主人赏赐仆佣钱财衣物是常有的事,然而能如王安石这样的周到和细心者却绝无仅有。笔记作者紧紧抓住了这一事件的独具特点精雕细琢,为读者展现了一个大人物乐于助人而又平易可亲的形象。
“蒋山学佛者”,吴姓田家子到王安石身边,“日供洒扫”,自然无暇侍奉自己的父亲。“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对这种情况王安石一直记挂在心。“一日风堕挂壁旧乌巾,吴举之,复置于壁。”公适见之,谓曰:“乞汝,归遗父。”(乞,音qi,遗,音wei,都是“给”义。)于是,这件“禁中所赐”的宝物就赏给了吴姓田家子。由此便开始了乌巾的辗转经历,而王安石对乌巾的下落关心备至,直到让吴姓田家子认识到这乌巾是黄金织成的宝物。这就是笔记描写的重心所在。
恩格斯说过:“我觉得一个人物的性格不仅表现在他做什么,而且表现在他怎样做。”这则笔记的作者正是在王安石怎样做这一点上展开细致的描写。“数日,公问:‘幞头安在?’”幞头,古代男子用的一种头巾,即指前文乌巾。当王安石听说乌巾“货于市中,尝卖得三百千”时,王安石“叹息之,因呼一仆,同吴以原价往赎。”赎归之后,“公命取小刀自于巾脚刮磨,粲然黄金也。”然后“复遗吴”。这一段,作者在细微处着墨,突出了细节描写,不仅写王安石对乌巾的下落一问二叹,而且写他派人“往赎”,并写他亲自动手于巾脚刮磨,形象地刻画了王安石在这件事情上的细心和周到。由于作者对“怎样做”描写得成功,所以王安石这个平易近人,可亲可敬的人物形象产生了感人的力量。虽然笔记中没有一个字提到王安石关心吴姓田家子及其老父的命运,然而却在王安石的言谈和行动中处处体现了这种好心。于细微描写中现真情,正是这篇文章的独具特色。
另外,这则笔记还采用对比的手法来表现人物形象。王安石对待乌巾,前后两种态度,判若两人。“禁中所赐之物”,又是“粲然黄金”织就,乌巾的价值自然不容置疑。王安石对此却从未放在心上,乌巾随便挂在墙上,任风吹尘落,外形已“弊恶”。(弊恶,破旧貌。)这样的描写表现了王安石于金钱财宝上的淡漠,的确是忧国忧民大政治家的本色。而一旦王安石把乌巾给了吴姓田家子,便时时惦记,处处关心,深恐吴姓田家不识其价值,如此不厌其烦。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鲜明的对比展现了王安石这个人物的性格光采:对己是淡泊以明志,对人是救助以为乐。
最后,笔记的作者交代了吴姓田家子的晚年情况,并说明这个故事是吴“亲说如此。”这样增强了这则笔记的真实性。而这则笔记中塑造的王安石形象,成为历史人物王安石形象的必要补充,给刚毅、果断,善于驾驭政治风云的荆公,涂上温和的人性色彩,使人们更尊敬中国封建社会这个伟大的改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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